“全面禁食”迫使“游戏产业”的黑色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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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乃玉画的

自COVID-19肺炎爆发以来，暴饮暴食野生动物的突出问题及其给公共卫生安全带来的巨大隐患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全国各地公安、林业和市场监管部门开展了相关专项行动，严厉打击非法猎捕、贩卖和食用野生动物，成效显著。在打击野生动物违法犯罪活动的过程中，执法部门发现，野生动物消费群体庞大、偷猎利润惊人、成本高、识别困难等问题，已成为偷猎野生动物黑利益链地下运作的重要原因。

最近，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六次会议表决通过了《关于全面禁止非法经营野生动物，消除暴食野生动物的不良习惯，切实保障人民生命、健康和安全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明确禁止食用野生动物。那么，被称为有史以来最严格的“全面禁食”的“决定”能否彻底切断非法偷猎的黑手，控制暴饮暴食的“大嘴巴”？

疫情很严重，捕杀野生动物的行为仍然猖獗

大量证据表明，野生动物与疫情的爆发和病毒的传播密切相关。最近，全国许多地方发起了打击野生动物犯罪的行动。从抓获的人数和抓获的野生动物数量来看，野生动物犯罪仍然存在很大压力。

城市中的市场通常是偷窃和出售野生动物的黑色利益链中的最后一环。1月29日，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市场监管局在其管辖的市场内，发现一名姓邱的水产摊贩正在屠宰蛇，便上前仔细检查。

经专业人士确认，邱宰杀并出售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蛇王。工作人员搜查了现场，发现了三条重4.29公斤的蛇王。邱无法提供这些蛇王的产地、检疫、购买等相关证明。根据《野生动物保护法》等相关规定，南通市通州区市场监管局已采取措施对经营场所进行查封和控制，并将案件移交公安机关。

在最近的特别行动中，也发现了许多野生动物尚未进入公共流通领域，而是被偷猎者和买家私下交易的案例。2月2日下午，沈阳市康平县公安局小城子派出所民警杨聪、张雪峰在巡逻时发现两人形迹可疑。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当警察怀疑这两个人在交易野生动物并准备前去调查时，这个人逃跑了，把袋子留在了原处。

当警察上前检查时，他们发现包里有6只环颈雉。随后，警察将留在现场的任带回了警察局。根据他的叙述，逃脱的人是刘谋谋，他曾同意在野外交易野鸡。从那以后，刘就向警察局自首了。

在一次采访中，《经济信息日报》的记者发现，除了私下卖给个人，一些餐馆还会主动联系偷猎者，帮助他们出售赃物以获取短期经济利益。2月4日晚，东部某省市场监管局执法人员进行了夜间检查，发现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一家餐馆仍亮着灯。

“当时，正是疫情防控的关键时期。禁止在整个地区聚集。我们担心有人会偷偷聚在一起吃晚饭，然后前去检查，但操作人员拒绝配合检查。”执法人员办案介绍。

联合执法小组立即视察了这家餐馆。林业部门在冰箱里发现了一个怀疑是鸟的盘子。在询问了厨师之后，得知餐厅旁边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冷库。执法人员当场查获冷库中的20多件冷冻产品，初步判定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鹅。

据江苏省市场监管部门统计，自疫情爆发以来，全省共发现网下野生动物交易的商业实体791家，交易额超过1.9亿元，网上野生动物交易的网店148家。此外，还有少量非法饲养、私人捕捉和交易野生动物。

与东部沿海省份相比，西部省份多山多林，打击野生动物犯罪的形势也十分严峻。1月23日至2月2日的11天时间里，四川省森林公安机关检查了9587个农(水)品交易市场、超市、餐饮场所和野生动物驯养繁殖场所，破获5起野生动物犯罪刑事案件，抓获13名犯罪嫌疑人。

1月24日至2月2日，毗邻四川省的云南省提起了14起刑事诉讼，逮捕了10名犯罪嫌疑人，调查了39起林业行政案件。

绿色未来环保协会会长宋克明去了很多地方调查野生动物的销售和消费情况。他说，目前人们对野味的消费很普遍，包括常见的野生动物，如兔子、野猪、野鸡和麂，以及受保护的动物，如穿山甲和猫头鹰。

保护的成本在增加，利润催生了偷猎团伙来冒险

面对疫情，全国各地都禁止了野生动物贸易，并及时关闭了野生动物市场，但非法偷猎野生动物的源头并未得到根本遏制。为什么仍有这么多人在高压下冒险？

一些动物保护者和基层干部认为，庞大的狩猎消费群体和惊人的偷猎利润是反复禁止野生动物偷猎犯罪的根源。与此同时，偷猎工具的松散管理、偷猎手段的技术化以及高利润引发的偷猎者专业化也使得野生动物保护部门的保护成本越来越高、越来越困难。

野生动物消费群体有多大？2019年，公益数字“反偷猎犯罪小组”的创始人杨洁和许多志愿者收集了微博和公众举报的野生动物非法狩猎、繁殖和交易信息。这些信息主要集中在公众的非法狩猎和主要在集市、餐馆和花鸟市场的线下交易，共涉及1217个项目。

据媒体报道，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此前的一项调查发现，在全国21个大中城市，超过50%的餐馆供应野生动物菜肴，46.2%的城市居民食用过野生动物，2.7%的居民经常吃“野味”。

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曹健表示，食用野生动物是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带动了一个巨大的捕捞、运输、销售和加工产业链。因此，要控制偷猎和贩卖野生动物，我们应该从源头做起，从消费链的末端做起。

偷猎和出售野生动物有什么好处？“一只熊的购买价格有时会超过1万元。尽管鸟类的单价不高，但由于数量巨大，一些“中间人”会将捕获的鸟类养肥后出售。利润可以达到农业的十倍以上。”一位从事野生动物保护多年的护林员告诉记者。

世界动物保护协会的科学家孙·惠泉说，偷猎和贩卖野生动物的巨额利润就像“走路弯腰就能找到钱”。他说，在一些野味餐馆，一些稀有的野生鸟类售价几千美元，但是捕捉和中毒的成本非常低。“只要食物和毒药按一定比例混合，并在野生动物栖息地散步时分散，过一会儿，就直接去找尸体。”

显然，为了制止非法偷猎野生动物，限制犯罪工具是非常重要的。《经济信息日报》的一次采访发现，野生动物捕捉工具的控制仍然存在漏洞。

尽管法律法规明确禁止偷猎工具，但其中大多数只包括猎枪和毒药，而且不清楚捕鱼网的生产和销售是否合法。有些地方甚至有大量的鸟网作坊。“让候鸟飞”项目的相关负责人表示:“在相关利益链中，如果只禁止使用，不禁止生产，我们如何有效执法？”

与此同时，日益增长的电子商务网络使得许多非法偷猎者更容易购买各种捕捉动物和鸟类的设备。根据调查人员的说法，一些猎鸟者在网上购买鸟叫机器，这种机器可以模仿鸟的鸣叫声来引诱野鸟进入预先安排好的重围。

一些偷猎者在网上购买电池、逆变器、铁丝网和其他材料，并制作他们自己的野生电网，以打击非法偷猎野生动物。从事野生动物保护多年的沙表示，非法偷猎者常年生活在山区，对地形和动物行踪非常熟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选择更多的地方作案，给执法部门带来很大困难。此外，涉及野生动物的犯罪通常由团伙实施，分工明确。有些负责带路，有些负责制作狩猎工具，有些负责解剖和销售，这也给执法部门带来了许多困难。

电子商务的发展不仅使偷猎者购买狩猎工具更加方便，而且成为越来越多不法分子出售赃物的选择。据江苏省市场监督管理局执法监察局称，他们将案例和案例数据分析相结合，并敦促将网上野生动物及相关产品的交易信息下架，并阻止删除销售信息。

“全面禁食”的管理和控制细节仍需改进

2月24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六次会议表决通过了《关于全面禁止非法经营野生动物，消除食用野生动物的不良习惯，切实保障人民生命、健康和安全，加强生态文明建设，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决定》。

首先，《决定》明确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和其他相关法律禁止狩猎、交易、运输和食用野生动物。违反前款规定的，依据现行法律法规加重处罚。

“重罚”可以说是打击了“七寸”的非法偷猎者。在通州区贩卖蛇王一案中，涉案人员邱某被公安局拘留三天。许多野生动物保护主义者回应说，与偷猎野生动物产生的高额黑利润相比，行政拘留处罚从几天到十几天不等，不足以打击偷猎和出售野生动物的非法活动。

与此同时，许多执法人员向《经济信息日报》记者报告，在一些野生动物养殖场存在“卖羊头狗肉”的现象。因为卖家和消费者都知道交易是非法的，所以他们是相对隐蔽的，比如鹅和黑色水禽，菜单上可能会说是鸭子。

宋克说，中国对野生动物的驯养繁殖有明确的规定，需要取得各种养殖、经营和运输许可证。但事实上，许多农场都在范围之外，有些购买野生动物。“如果你在市场上看到已经死亡或身体残疾的野生动物，大多数都是从野外捕获的。”

然而，仅仅根据一种动物是否死亡来判断它是野生的还是人工饲养的，显然并不严格。《经济信息日报》记者在采访中发现，评估成本高也是处罚难的一个重要原因。许多野生动物保护主义者报告说，为了判断野生动物的非法销售，鉴定一种野生动物的价格要花费数千美元。一些林业部门和森林警察不愿意参与司法鉴定工作，市场监督部门经常根据《安全法》的规定，以许可证不合法或需要预防疾病为由对他们进行处罚和拘留。

该决定通过后，将从根本上解决过去执法中的这一难题。《决定》明确禁止食用国家保护的“具有重要生态、科学和社会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和其他陆生野生动物，包括人工饲养的陆生野生动物。完全禁止以食用为目的，狩猎、交易和运输在野生环境中自然生长和繁殖的陆生野生动物。

南通市通州区市场监管部门表示，在防疫期间，严格按照政府命令查处非法野生动物交易。《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全面禁食的决定》发布后，允许基层执法机关依法办事。同时，在“包括人工繁殖和陆生野生动物人工繁殖”条款实施后，也将在一定程度上解决野生动物是否可以用于繁殖所带来的执法鉴定问题，从而提高一线执法效率。

许多从事动物保护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决定》的颁布从法律层面明确规定了“全面禁食”，这是目前标本兼治的好办法。同时，在今后的执法过程中还应注意一些细节。

首先，明确执法主体之间的责任。《江苏省野生动物保护条例》明确规定了“谁发现谁监管”、“谁立案，谁查处”的原则。目前，《野生动物保护法》的实施主体涉及林业、农业、公安、市场、海关等部门，容易出现职责不清、相互推诿的现象。迫切需要明确部门之间的工作职责范围，建议根据是否有营业执照以及违法行为发生的地区来区分部门的监管职责，避免推诿。

二是完善相关部门的协调联动机制。在现行法律框架下，建议各级野生动物监管部门对涉及流通领域的市场、经营户、餐饮单位等经营主体的许可证相关数据，以及养殖环节的销售目的地，实行同级相关执法部门的报告抄送制度。同时，加强跨部门合作，加强专业培训，加强执法合作，形成监管合力。

三是建立“白名单”制度，明确科学界定野生动物保护范围。目前，全国共有国家重点保护动物408种，省级重点保护动物近1000种，三属保护动物1438种，未列入保护名录的动物991种。江苏省市场监督管理局执法监察局建议，不同的保护级别应遵循不同的法律法规。根据实际情况，应进一步严格限制可饲养的野生动物的使用范围，并实行名单管理，禁止在名单外饲养。(张逸飞郑朱升兰田明)

编者:纪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