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市场经济并非只有一种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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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经济发展史表明，市场是最有效的资源配置形式，市场经济本质上是市场决定资源配置的经济。然而，市场经济不是只有一种模式，而是与每个国家的历史、文化和实际国情分不开的。不同的国家会根据自己的历史、文化和实际国情发展不同的市场经济模式。

市场是最有效的资源配置形式，但市场经济不仅有一种模式，而且它与每个国家的历史、文化和实际国情密切相关，即使在发达国家，也有不同的市场经济模式。根据我国历史、文化和实际国情，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市场经济模式的重大创新，为保持我国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提供了基本的制度保障。同时，我们应该认识到，不断完善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仍然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项重要任务。

人类经济发展史表明，市场是最有效的资源配置形式，市场经济本质上是市场决定资源配置的经济。然而，市场经济不是只有一种模式，而是与每个国家的历史、文化和实际国情分不开的。不同的国家会根据自己的历史、文化和实际国情发展不同的市场经济模式。中国根据自己的具体实际探索和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有效地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综合国力的增强。

市场经济在不断发展变化

传统的市场经济是以史密斯模型为基础的，它有三个基本要素:承认和保护私有产权，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政府作为守夜人，只为社会经济运行提供最基本的公共物品。其典型代表是1929年大经济危机前的英美市场经济模式。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日益加剧，并以经济危机的形式频繁表现出来，不断冲击着斯密模式的自由市场经济。特别是，1929年的大经济危机对资本主义世界产生了严重影响。为应对经济危机，美国推出了以需求管理为核心的罗斯福新政，极大地强化了政府在经济生活中的作用。其主要内容如下:第一，成立国家规划局等机构，并颁布了一系列法律，如美国工业复兴法案，以加强经济生活的规划。第二，采取整顿金融秩序、重建金融机构、限制农业产出等措施，加强政府对经济运行的管理。第三，扩大政府支出，建立公共工程。第四，建立社会保障体系，强化政府在公共事务中的责任。第五，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这一时期出版的英国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的代表作《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从理论上阐述了政府干预经济的必要性和方法。后来，凯恩斯主义政策长期以来被西方政府视为应对经济萧条的标准。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经济形势和形势对市场经济模式的演变产生了重要影响，各国政府进一步加强了经济干预。大多数学者认为，自由放任的经济政策已经被抛弃，促进经济增长和充分就业已经成为政府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时，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经济复杂性的提高也对政府参与和干预经济生活提出了强烈的要求。例如，重大科技项目需要政府的参与和推动，促进经济稳定和可持续发展需要政府的积极行动。为经济发展创造稳定的社会环境离不开政府的作用等等。还应该注意的是，市场不是万能的，政府需要解决市场失灵的问题。这样，经过长期演变，典型的市场经济国家通常的做法是通过国家投资直接参与经济活动，通过国家财政重新分配国民收入，通过放松和收紧货币政策或“窗口引导”来实施产业政策和影响经济发展，通过各种发展计划和项目等来调整国民经济。

在当今世界，史密斯的自由市场经济已经不复存在。在每个市场经济国家，市场和政府都在各自具有比较优势的领域发挥作用，为经济的稳定发展提供支持。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扮演角色的方式不同，程度也不同。

市场经济模式多种多样

市场经济模式不是一成不变的，不仅有一种，而且是多种多样的。历史、文化和实际国情等因素决定了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市场经济模式，即使在发达国家也是如此。例如，法国、德国、日本和韩国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市场经济模式，不同于英美市场经济模式。

法国的市场经济模式不仅具有自由市场经济的基本特征，如坚持私有制、分散决策、市场调节资源配置等，而且具有实施规划导向的特征。主要原因是法国长期奉行重商主义，主张在国际贸易中多卖少买，并尊重国家对经济生活的干预。这一传统使法国对自由市场不像英国和美国那样有信心，从而发展了具有指导性计划的市场经济体系，并强调了国家干预和公有制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德国历史学派的经济学家强调国家在经济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认为适当的贸易保护是必要的，进而发展出自由市场和政府干预相结合的社会市场经济模式。在这种模式下，市场竞争受到尊重，因为它可以带来效率和进步。换句话说，决定竞争结果的是市场，而不是政府。但是提倡竞争并不意味着自由放任，政府需要在具有比较优势的领域发挥积极作用。例如，提出经济发展战略和改革措施，防止私营经济决策与国家发展目标相矛盾，通过国家调控保持稳定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公平。

日本和韩国的市场经济模式重视产业政策的重要作用。依靠产业政策实现政府预期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目标是日本和韩国市场经济模式的显著特征。根据不同发展阶段的需要，日本政府出台了扶持和支持重点产业发展、增强产业国际竞争力和促进经济发展的政策。例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早期发展阶段，其工业政策侧重于化肥、电力、煤矿、钢铁和运输等行业；经济发展后，产业政策重点放在化学工业、石油工业、其他半成品和电子产品上。韩国也是一个依靠规划和产业政策的成功的市场经济国家。自1962年以来，韩国不断制定五年计划和实施产业政策，确定了以出口带动经济发展的战略，并通过低息贷款和税收优惠奖励出口能力强的企业。事实上，在世界经济发展的历史上，包括英国和美国在内的国家都不同程度地实施了产业政策。

各种市场经济模式都有一些共性，如产权明晰、发展能充分发挥比较优势的产业和贸易、政府提供公共产品、加强经济规划和引导等。然而，由于历史、文化、实际国情、形势和任务的不同，各国的市场经济模式呈现出各自的独特性。一般来说，各种市场经济模式都是在特定条件下探索政府与市场如何有效结合而产生的。所有有效的经济模型都有特定的条件，在这种条件下有效，但在另一种条件下不一定有效。不顾自身条件复制某种模式只能是一种模仿。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一种重要的市场经济模式

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逐渐认识到计划和市场都是发展经济的手段。党的十四大明确提出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确立了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为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经济制度。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实践上，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市场经济都是我们党的伟大创举，是市场经济模式的重大创新，为我国取得举世瞩目的发展成就提供了基本的制度保障。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具有市场经济的一般特征:市场主体明确，公有制企业和非公有制企业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主体；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起着决定性作用；政府提供经济和社会运行所必需的公共产品，并计划和指导经济发展。同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有其自身的特殊性，主要是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与市场经济的优势相结合，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与政府更好的作用相结合，从而达到“1+1 > 2”的效果。

目前，世界上有人以国有企业的存在、政府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和产业政策的实施为借口，否认中国是市场经济国家，这是站不住脚的。首先，改革开放以来，通过大力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和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中国国有企业已经成为真正的市场主体。目前，国有企业普遍存在于每个市场经济国家，但其数量和比例是不同的，这主要是由每个国家的国情和发展阶段决定的。其次，政府干预是市场经济国家的普遍做法，美国等发达国家将通过立法和行政命令干预经济运行。例如，美国政府今年2月初提出的“美国人工智能倡议”(American Manual Intelligence Initiative)呼吁“集中联邦政府资源开发人工智能”，并提出了五个关键领域。还应该注意的是，市场不是万能的，市场会失败。它需要政府弥补市场失灵，规范市场秩序，稳定经济运行。最后，制定和实施产业政策是世界各国的普遍做法。例如，美国提出了美国先进制造国家战略计划和国家制造创新网络，德国提出了德国工业4.0，所有这些都旨在发展本国经济和提高本国工业的国际竞争力。由此可见，以国有企业、政府干预和产业政策为借口，否认中国是市场经济国家是荒谬的。实质上，这是为了制造舆论，在国际经济和贸易活动中采取歧视性做法，甚至遏制中国的发展。

实践证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的有机结合，是一种有效的市场经济模式。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中国在国有企业改革和创造良好的经营环境方面取得了巨大进展，有力地促进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完善和发展。但是，我们也应该认识到，根据中国的实际国情和发展阶段的变化，全面深化改革，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仍然是我们的一项重要任务。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