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益平：解决居民投资难问题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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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黄致辞。图片来源:中国金融四十论坛

过去我们一直在讨论小微企业的融资困难，我觉得居民投资困难的问题也很突出。

在我们的研究中，许多问题围绕着“未来30年我们将面临什么样的新挑战”，其中一个关键挑战就是老龄化。在过去40年中，人口红利和抚养比率一直在下降，现在预计抚养比率将从2010年左右的1/3上升到2049年的约2/3。

老龄化将带来许多挑战，但其中大部分都可以在短期内解决，如消费疲软。因为你老了，所以少花钱是正常的。但是在城市化问题上，我们实际上有一个巨大的空空间。今天，中国城市居民的消费水平大约是农村居民平均水平的2-3倍。只要城市化率进一步提高，中国的消费将持续增长30年。

另一大挑战是劳动力供应的减少。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历史性的机遇，那就是第四次工业革命，在这场革命中，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可能会取代劳动人口。《中国2049》有一个子报告，专门用来衡量未来模式的变化。据预测，未来30年，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可以替代的劳动力将超过减少的劳动力。从这些方面来看，有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最困难的问题是养老金缺口，这可能成为未来的一大挑战。巨大的养老金缺口也意味着未来我们对资产收入的需求会越来越大。过去，许多收入是直接投资回报或劳动收入，但未来对资产收入的需求会越来越高。

普通中国人的投资机会非常有限。过去，如果普通人有财产，实际上是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存款，另一个是住房。即使不考虑“房无投机”的政策因素，与过去一样，大部分资金投资于房地产，收益无法持续，这是客观现实。剩下的是银行，很多钱都在这个渠道。简单地说，它不值得投资，但至多是价值保全。

这样，我们现在确实遇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缺乏投资资产收益。这背后的问题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投票。可以投资的资金很多，但是可以投资的资产很少，这是一个大问题。

在我看来，解决居民投资困难问题的意义不亚于解决企业融资困难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想做一些简单的评论。

我们没有太多的资产可以投资，房地产也不像以前那样有吸引力了。许多人的自然反应是发展多层次的资本市场，增加直接融资的比例。

从概念上讲，这绝对是好的。各国经济发展水平提高后，融资结构应该更加均衡，资本市场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无论是从居民资产收益的需求还是创新的金融支持来看，资本市场都具有天然的优势。因此，我们应该大力推进，这应该没有问题。

但问题是，如果我们想让它现在发展，它能发展吗？从国际比较来看，我们过去十年的市场回报不是很令人满意。

在过去的几年里，许多人曾经想象过，如果一些普通人从银行取出一些钱，投资于资本市场、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这将是一石二鸟，这是一个合理的变化。一方面，增加直接融资的比重以支持我国资本市场的发展，另一方面，普通人的收入回报也可以提高，这听起来是一个很好的组合。实际上发生的是钱出来了，但不是去了资本市场，而是去了影子银行和互联网金融。

我们的财富管理应该大力发展资本市场，但如果我们看看中国居民金融资产的比例，银行和相关资产约占70%，证券约占20%，养老金和保险约占10%。与世界上的比率相比，主要差距是什么？我们不能与英国和美国相比，因为它们的市场结构与我们完全不同。与大多数新兴市场国家和发达国家相比，我们最大的区别在于养老金和保险的比重相对较低，而银行的比重很大。

从数字上讲，养老金和保险资产约占我们金融资产的11%，占印度的27%，占韩国的32%，占美国的31%，占新加坡的46%，占台湾的25%。相比之下，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真的缺少这一块，这与我在开始时提到的问题有关。老龄化之后，储蓄率逐渐下降，这就需要大量的财富管理和投资。

这样的投资变化，对我们来说未来最重要的是采取多管齐下的方法:发展资本市场是一个方面，而传统的金融机构也应该发挥很大的作用。如今，许多理财公司都有一个大问题:普通人应该直接与资本市场联系吗？因为我国市场上散户多，普通人有能力投资吗？有很多事情要做。

从支持可持续经济增长的角度来看，需要在金融供应方面进行全面的结构改革；要解决投资难的问题，还需要全方位的结构改革，这有以下三个因素:

一是进一步推进市场化改革。一方面，它是做面向市场的风险定价，使投资将获得回报；另一方面，由于它是一个市场，有必要让市场机制发挥更多的作用。我自己做了一个不成熟的推断。我国资本市场的发展存在许多问题。一个原因是，过去市场往往是由管理机构管理的。我认为有必要在监督和管理方面做一些改变。

其次，需要创新。创新是全方位的创新，包括金融产品和金融机构的创新。我认为传统的金融机构，包括保险公司和银行，在这方面有很大的潜力。例如，在解决企业融资困难时，经常提到“投贷联动”的问题。在财富管理领域，有可能创造出类似的组合吗？

第三，必须改革监督制度。我们应该在创新和稳定之间取得平衡。我们过去的一些问题，包括互联网金融领域的问题，有许多深刻的教训可以接受。创新应该得到支持，但任何金融交易都有风险，金融交易需要完全受到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