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英：建立更高水平市场机制 实现要素全面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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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刘守英

新冠肺炎的肺炎疫情给全球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风险和挑战。最近，中央政府连续发布的几个文件，特别是《关于构建更好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系和机制的意见》和《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期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都是非常重要的风向标。这是中央政府向全党、全国和全世界宣布，中国40多年来的改革方向没有改变，正在坚定不移地推进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

中国40年改革的实质是实现权利的有序开放。中国改革的基本特征之一是中国的转型:第一，结构转型，即从与世界同步的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型；二是体制转型，即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建立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体制，前提是重构权利。权利重构，从过程的角度来看，是将集中的权利安排转变为更加多元化的权利安排，从主体的角度来看，是将相对单一的经济主体转变为多元化的经济主体。在整个经济转型过程中，即从计划经济体制到市场经济体制，中国是通过不断有序的权利开放取得了足够的经济绩效。

中国改革的方向是实现权利的进一步开放。自十八届三中全会和十九届四中全会以来，中国改革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体制上的定型。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形成和高水平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是改革的基本目标。目前，这一目标没有改变，但要求更高。《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期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发出的信号非常明确，即始终面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方向，提出了推进体制改革的更高起点、更高层次、更高目标。因此，改革的定义和方向是实现进一步的权利开放，只有通过进一步的权利开放才能形成更高层次的市场经济体制。

引领新机遇，开创新局面，我认为核心是系统的统筹安排和部署。

首先，产权是整个经济体系的基础。《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期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以产权制度为基本制度，对《更加公平》中的产权制度保护进行了阐释，并对产权制度安排中原本不完善的地方，包括经营性国有资产、自然资源资产、民营经济和农村的产权制度作了明确规定。该文件提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产权制度设计。真正的困难在于能否有效实施。自然资源资产的产权可能是未来制度安排中的一个棘手问题，如产权归属和利益分配。农村产权制度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农村土地产权制度；第二，中国独特的宅基地制度。在计划经济时期，特别是人民公社以后，农村形成了很大一部分集体资产，改革开放以后，一些地方也形成了一些集体资产。如何安排这一集体产权制度，涉及到《民法典》中明确指出的集体法人。农村法人财产权的保护和产权制度的安排非常困难，没有明确的界定。

其次，要实现权利的开放，核心是更加彻底和完整的市场化改革因素。在《关于建立更好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系和机制的意见》和《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期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两个文件中，改革的核心实际上是要素市场化改革。到目前为止，如果要素市场改革失败，改革可能在某些方面停滞甚至倒退。要素市场化改革包括:一是要素市场的完善，方向是开放土地市场、劳动力市场、资本市场和数据要素市场的权利。其中，要真正建立城乡统一的土地市场，建立统一市场的核心是城乡土地权利平等。我们多年来一直呼吁土地市场和劳动力市场改革，但如果相关的权利问题得不到解决，就很难推进要素市场改革。不解决基本权利问题，要素市场就难以发挥作用。第二，要素市场的价格形成机制。在要素市场价格形成机制中，土地价格形成机制必须改变政府垄断土地并通过一个渠道获得土地的方式。只有改变这种方式，土地要素才能真正实现市场决定价格的形成机制。第三，市场化的要素配置涉及土地征用。如果我们继续通过土地征用来配置土地，基本上没有办法实现土地要素的价格形成机制和市场化进程。总的来说，下一步改革的核心是通过要素市场化实现权利开放，市场决定要素市场价格，减少政府干预，市场配置土地，减少政府配置土地的方式。

此外，该文件还强调开放实现更大的权利开放所需的机构权利，包括向非公有制经济开放权利和向外部世界开放权利。开放非公有制经济的权利，包括创造一个支持非公有制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体制环境；在要素获取、准入许可、运营、政府采购和招标等方面平等对待各类所有制企业；完善支持非公有制经济进入电力、石油、天然气领域的实施细则和具体措施，大幅放宽服务业市场准入，释放空社会资本的更大发展空间；支持民营银行、社区银行等中小金融机构的发展。在对外开放方面，我们将实施更广泛、更广泛、更深入的全面开放，包括促进制造业、服务业和农业的开放，允许外资在更多领域控股或独资，完全取消外资准入负面清单之外的限制。此外，从过去商品和要素的开放到制度、法规和管理标准的开放，包括完善外资准入前的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对于中国来说，疫情过后的对外开放非常重要，即必须制度化，建立更高层次的市场机制，真正实现要素的全面开放。

中国改革开放40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经验是，改革是开放权利的有序过程，有序开放权利实际上就是强调秩序。与许多转型国家相比，中国在开放权利的过程中保持了制度的有序性。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如何保证整个中国在新的发展阶段和新的时代建立高水平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如何形成更加完善和成熟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坚持权利更加开放是我们的改革经验，也是我们改革的基本方向。只有坚持权利的不断开放，才能建立起整个中国高水平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