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人民币成功落地需破解三大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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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中国社会科学院投融资研究中心主任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孙惠婷

中国人民银行从2014年开始研究中央银行的数字现金，五年来取得了很大的成绩。目前，央行法定数字现金的设计、发行和落地实验已经进入公众视野，人民币有可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由央行发行的数字法定货币。数字人民币发行不仅是数字经济时代中国央行加强宏观审慎管理和货币政策调控功能的前瞻性举措，也是对各种虚拟数字现金和智能金融工具对现有货币金融体系的冲击和冲击的积极回应。

数字人民币发展的背景和动因

2009年，世界上第一个虚拟数字现金比特币诞生，打破了中央银行发行货币主宰世界的局面。比特币一诞生，就受到了区块链技术及其加密、分散化和匿名(别名)的青睐，其价格飙升。随后，基于区块链和分权的密码货币(如Litecoin和Ethereum)相继出现，并在不同的交易场景和方式中被用作支付媒介。诚然，工作量证明等“挖掘”机制赋予比特币等虚拟数字现金价值属性。匿名性(别名)和散列不变性保证了它们具有很强的使用价值。然而，虚拟货币背后既没有国家信用背书，也没有相应的储备价值资产支持，因此市场价格波动较大，投机表现超强。近年来，“货币圈”市场的各种ico发行和交易严重影响了全球金融和货币市场的正常秩序。

自2015年以来，以美元为代表的所谓“稳定货币”已经出现。通过与美元等法定货币建立稳定的兑换关系(例如，美元与美元以1:1的比例兑换)，我们试图在法定货币和虚拟货币之间架起一座桥梁，打开虚拟数字现金与法定货币市场之间的联系。然而，没有国家信用支持的集中分配和管理模式存在道德风险，受到市场的质疑，实际效果也很差。

2019年6月，由facebook牵头的天秤座项目白皮书和测试网络正式发布。根据天秤座在白皮书中的愿景和定位，天秤座专注于数字支付和包容性金融，致力于以更低的成本和更快的速度为全球用户支付和流通资金，尤其是金融基础设施落后的国家。与比特币等数字现金相比，天秤座拥有真正的资产储备，没有固定的总额，更倾向于货币支付功能。价格可能相对稳定，没有明显的升值能力。

为了积极应对虚拟数字现金对现有货币金融体系的影响，中国央行于2014年开始研究(法定)数字现金。2015年，央行对人民币数字化发行及业务运营框架、数字现金关键技术、发行流通环境、面临的法律问题、对经济金融体系的影响、法定数字现金与民间发行数字现金的关系、数字现金的国际发行经验等进行了深入研究，形成了一系列研究报告。2016年1月，央行召开数字现金研讨会，讨论发行数字现金和法定密码货币的总体框架，并提出尽快推出数字人民币。自2019年8月起，中国人民银行通过权威渠道公开宣布了法定数字现金(数字人民币)的研究和发行准备工作。

近年来，随着我国电子商务的不断发展，移动终端设备的普及率不断提高，第三方支付走在了世界的前列，这为我国数字现金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网络环境。此外，最近发布的《关于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试验示范区的意见》明确指出，深圳支持数字现金研究、移动支付等创新应用，也为数字人民币发行和落地实验提供了良好的实验场所和发展机遇。

先进合理的运营框架

目前，中国数字人民币的设计和发行注重m0，而不是m1和m2。同时，为保持数字人民币的货币属性，实现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管理的目标，我国法定数字现金采用双层运营体系，坚持集中发行和管理模式。

数字人民币之所以重视m0的替代，是因为现有的纸币和硬币存在印刷发行成本高、携带不方便等缺点，因此有必要进行数字化；第二，基于商业银行账户的m1和m2已经电子化或数字化，没有必要再次数字化；第三，它有助于维持现有货币体系的稳定，不改变现有的债权债务关系，不改变双重账户结构，也不会造成商业银行挤兑；第四，中央银行的数字现金取代了m0，使数字现金具有与现金相同的功能，如价值尺度、流通手段、支付手段和价值存储等。，以中央银行的信贷作为保证，确保其不受限制的合法还款。

数字人民币之所以采用双层经营结构体系，是因为双层经营有利于充分利用商业组织现有的资源、人才、技术等优势。在安全可靠的前提下，央行不预设技术路线，充分调动市场力量，通过竞争实现系统优化、联合开发、联合运营，有利于整合资源、共同努力、促进创新，促进公众对央行数字现金的接受。第二，双层经营有助于分散风险。数字人民币直接服务大众，涉及千家万户。它仅仅依靠央行自身的力量进行研发和支持，在技术、资本、经验和市场方面都存在许多风险和困难。通过双层经营的设计，可以避免风险过度集中。第三，双层经营可以避免“金融脱媒”。一旦央行将数字现金直接公开，央行的数字现金将与商业银行的存款货币形成竞争关系，这将进一步影响商业银行的放贷能力，增加社会融资成本，损害实体经济，甚至导致对现有金融体系的颠覆，导致央行的“大一统”，阻碍现有金融和货币体系的稳定运行。

数字人民币的m0替代设计决定了数字人民币自然具有“稳定货币”的属性，这就预示着未来人民币与各种虚拟密码货币之间的沟通桥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数字人民币双层运营结构的设计与天秤座货币相似。与数字人民币“中央银行-商业机构”双层运营模式类似，天秤座货币采用“天秤座协会-授权交易商”运营模式。天秤座货币要求将同等的合法资产兑换成天秤座货币，而数字人民币则要求运营机构全额支付100%的准备金。在准备金管理方面，数字人民币运营商支付的准备金由中央银行管理，这与传统法定准备金作为中央银行的负债是一样的，既保证了数字现金的法律效力，又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货币过度流通和流失的风险。天秤座储备资产由天秤座协会移交给信用评级良好的全球托管人，以确保资产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所得利息收入用于维护系统运行。

数字人民币的自然法定货币属性决定了数字人民币由央行“集中”发行和管理，而天秤座货币的全球网络货币定位促使其采取相对“分散”的组织结构和发行管理模式。从理论上讲，集中模式有助于提高运营效率、保持货币稳定和加强金融监管，而“分散”模式更有利于交易的便利性和匿名性，因此更容易被市场和投资者接受和使用。

未来发展和成功的条件

数字密码货币作为一种新的、更为便捷的支付手段和价值存储工具，可能会对现有的货币金融体系带来严重的挑战和冲击。世界主要国家的中央银行和监管当局竞相参与研发，同时密切关注其未来发展趋势和方向。英格兰银行初步设计并实现了央行数字现金原型系统，但公开声明法定数字现金可能存在一定风险，短期内不会发行。一方面，加拿大监管当局正在积极研究发行法定数字现金的动机和可能的后果，同时测试分布式分类账技术对金融部门的影响。新加坡金融管理局正式启动了数字现金项目，为通过商业分析和技术实践发行法定数字现金做准备。此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还试图推出sdr版本的数字现金esdr，以应对全球数字现金发展的挑战。目前，数字人民币的设计、发行和落地准备已经走在法定数字现金的前列，这可能开启法定数字现金的新时代。

人民币数字化发行和落地成功的关键条件是:一是良好的发行和交易激励机制以及顺畅灵活的赎回渠道。数字人民币的一级发行和接受能否得到商业银行等机构的积极支持和响应，取决于数字人民币的验证和核算(又称“挖掘”)是否有一个公平合理的激励机制，这可能是数字人民币正式发行和落地前必须解决的一个关键问题。赎回渠道是用户向数字人民币发行机构(中央银行)进行赎回的渠道。如果赎回渠道不畅，当市场对数字人民币的需求突然增加或减少时，只能通过异地用户之间的交易进行，这很容易使数字人民币的价格出现波动，偏离正常水平，从而对现有的货币金融体系造成不可预测的巨大冲击。

第二，市场接受度和应用场景的适用性。市场接受度和应用场景是数字人民币的重要指标。只有当有足够的使用需求时，人民币的流动性才能得到保证。目前，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在中国情景支付和消费中占据重要份额，国内用户和市场已经变得依赖路径。数字人民币应加强与现有支付和金融机构的合作与整合，形成广泛而微妙的线上线下服务模式，提高市场接受度和应用场景的适应性。

第三，全球合作伙伴和灵活的监管适应性。未来，中国要利用数字人民币作为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工具和手段，需要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可靠的合作伙伴，鼓励他们积极参与数字人民币的发行和接受，提高数字人民币在全球的普及率和接受度。这也意味着中国应该对数字人民币采取更加开放的态度，例如，允许数字人民币真正发挥“稳定货币”的作用，在人民币和虚拟数字现金之间架起一座桥梁，允许数字人民币可以与美元等法定货币自由兑换等。同时，在发行系统和监管方面，我们力求更大的灵活性和适应性，以满足各国对数字现金和货币交易的监管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