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家长的教育焦虑，有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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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时间，在剑桥英语五级考试开始后的几分钟内，北京、天津、上海等地的考点立刻被填满了。即使是因为人数众多，应用系统一度崩溃。为了获得报考资格，家长们不仅亲自上阵，甚至还找了“黄牛”帮他们排队看报，选择国外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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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申请这次考试的学生大多是小学生，分级和培训课程的普及不是一时的趋势。近年来，教育培训市场上的项目层出不穷，有成千上万种模式:10万元的乐高课程，2万元的逃课，甚至还有被网民戏称为智商税“量子波动速读”的培训班。有需求的时候就有市场，许多父母愿意“投资”市场，希望他们孩子的起点能向前推进。

父母的这种“教育焦虑”是一种不断发酵的心理恐慌，这似乎是老生常谈，但它也随着时代的快速变化而不断演变出“新观念”。改革开放以来，一波又一波的教育改革解决了许多人的困难、困惑甚至焦虑。然而，中国父母对子女教育的焦虑并没有得到解决，反而越来越严重。

中国父母怎么了？

审问

2018年9月，智科教育与新浪教育联合发布的《中国家长教育焦虑指数调查报告》(以下简称《家长焦虑指数报告》)在全国范围内收集了3205份有效问卷，报告显示，2018年中国家长的综合教育焦虑指数达到67分，总体处于相对焦虑状态。特别是在幼儿和小学，而在初中、高中和大学，有下降的趋势。

父母的教育焦虑由来已久。早在2014年，就有研究者指出，中国家长的教育焦虑主要表现为:贯穿整个教育的“落后教育”恐慌，教育过程中“沉重的教育负担”的压力，以及对教育结果中“教育无能”的恐惧。

事实上，今天父母焦虑的范围已经大大扩大了。《家长教育焦虑报告》指出，超过一半的家长对学区感到焦虑“90后”父母提前进入了对子女教育的焦虑状态；第二个孩子被释放"令" 80后"父母"重新焦虑"；考虑到父母的能力和发展与教育密切相关，75%的父母也开始对自己的成长感到高度焦虑。

家长的高度焦虑也导致了一个后果，那就是一个大规模的、缺乏标准化的教育产业链诞生了。由于焦虑，孩子们提前“逃学”已经成为一种趋势。这存在于“年轻衔接”、“早期衔接”和“早期衔接”的关键阶段，甚至存在于新旧年级和学期衔接之间。

探索源头

《父母焦虑指数报告》从社会环境、教育资源、家庭关系和父母成长四个维度探讨了中国父母教育焦虑的影响因素。结果表明，在上述四个维度中，中国父母因社会环境因素导致的教育焦虑最高，学业成绩、校园安全、手机成瘾和学区住房等问题是焦虑的爆发点。

在社会环境因素中，有两点值得特别注意:

首先，校外咨询机构正迅速成为一个新的产业链，加剧了家长的教育焦虑。甚至可以说，相当数量的社会咨询机构恶意利用家长的教育焦虑，使可以理解的教育焦虑上升为“教育恐慌”。许多教育机构不遗余力地向社会传达“学习为时已晚”的焦虑，并推销自己的“解决方案”。

第二，新媒体尤其是自媒体的爆炸性增长，平白地制造了一种“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恐慌气氛。互联网上汇集内容的流量捕捉者比专业人士多得多，耸人听闻的标题文章的传播优势比专业文章大得多。关于教育和养育的虚假和夸大的信息越来越多，这些信息被重复了无数次，淹没了专业的声音。此外，父母缺乏识别信息真实性的能力，这导致更多的困惑和焦虑。

虽然教育资源在客观上是稀缺的，但资源的主观稀缺性是导致家长焦虑的主要因素，即竞争、排名而不是教育资源绝对数量的差异导致了主观稀缺性。例如，虽然一线城市比其他地区拥有更多的教育资源，但一线城市的家长更焦虑。即使许多孩子被一所好学校录取，在一个有许多天才学生的环境中，他们也很难有突出的优势，他们父母的焦虑仍然无法减轻。

从历史的角度看，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着深厚的文化心理，有着“学而为善则仕”的传统。当“一切都是劣等的，只有读书高”成为人们的信条时，劣等的“汽车推销员”受到了歧视，这种歧视继续变成对职业学校的蔑视。地方和学校迎合这一趋势的标志是追求高分率和高分率，这是学生沉重的学业负担不断减轻和加重的根本原因，也是家长“只皱眉头，不用心”的挥之不去的情结。

根的提取

中国父母的教育焦虑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在寻求治疗之前，有必要向全社会提出这三个问题。

一个问题:“跑步”真的能赢吗？

父母因为焦虑而让孩子提前“跑”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趋势。这是一种误解，认为生活是一条跑道和一场比赛，是过度焦虑下的“误操作”。一位专注的研究人员探索跑步是否能以现实的态度前进。研究者分析了校外辅导机构教材的先进程度，并对小学数学教师进行了深度访谈。结果表明，校外辅导课的教材内容平均比学校提前4年左右，严重违背了学生认知发展的客观规律，损害了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和探究能力。

不难推断，这些校外辅导的特点是应试和灌输，这不仅无益甚至有害于大多数学生数学思维品质的培养。如果父母少看、少相信媒体上流传的片面或虚假的信息和夸大的宣传，多看实证研究的结论，他们就不会盲从。此外，父母越是坚持真理，越是注重证据，越是树立科学的教育理念，就越不容易被愚弄。

第二个问题:“剧院效应”可以避免吗？

“剧院效应”是指一些在剧院观看演出的前排观众突然站起来观看演出。因为挡住了其他观众的视线，周围人的劝阻无效。这时，剧场管理人员不负责任，未能及时制止这种现象，所以越来越多的观众站起来以便看清楚演出，这最终导致观众站起来观看演出。“剧场效应”来自三个原因:第一，看戏剧的人不遵守规则；其次，其他人试图劝阻他们这样做；第三，管理者没有发挥他们的作用。显然，避免戏剧效果不仅需要观众和管理者的努力，还需要一个好的观看戏剧的环境。你可以用透明的视觉观看这部戏剧，不用站起来，甚至不用躺下，就可以轻松愉快地沉浸其中。

“跑”的行为，如“补课”和“超重”，保持“起跑线”向前。这不是盲目的跟进，而是理性的选择和决定。它是由“戏剧效应”形成的社会竞争“场域”。如果别人的孩子已经开始“跑”了，而自己的孩子还在“热身”，父母怎么能做到“轻云”呢？“牛蛙”空的诞生让父母们感到惊讶，但他们的孩子仍然是普通的“青蛙”，他们怎么能不着急呢？在压力和焦虑之下，许多家长对孩子的要求和标准也随之提高。

三个问题:“处方”能治愈所有父母的“焦虑症”吗？

目前，文献中有一个明显的不足，即没有从地区差异、城乡差异、校际差异和人口差异等方面来探讨学生的学业负担和家长的教育焦虑。这四个差异是中国教育发展不平衡的最集中表现，也导致了家长教育焦虑的不同取向、不同性质和不同程度。忽视这些差异开出的相同处方显然不能治愈所有父母的“焦虑”。正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不同方向、不同性质、不同程度的家长教育焦虑，所以我们不能给所有的疾病和所有的病人开出灵丹妙药。相反，我们应该为患有这种疾病的不同父母提供不同的解决方案。

十多年来，政府和学校不断努力缓解甚至从根本上解决教育资源供给不足的问题。通过强校扶弱、小组办学、一校多校或一校多区的“委托管理”措施，共同的目标是打造越来越多的优质教育资源，最终满足人们“努力学习”的强烈愿望。目前，家长的教育焦虑基本上不是对“学习”的关注，而是对高质量资源的渴求。只有不断大幅度提高区域优质教育资源的覆盖率，才能真正“减压”孩子的学习，“灭火”家长的焦虑，“降温”社会的疯狂家教，使优质教育成为一条长期的流水和源源不断的供给。这是解决问题的长期办法。(作者:杨晓溦，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教授；资料来源:人民论坛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