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兴韵：多举措发力 护航稳健货币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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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在《求是》上发表了《坚持货币稳定目标，实施稳健货币政策》一文，从货币政策目标发展的三个不同阶段总结了货币政策的三个规律性认识，有助于人们更好地理解当前货币政策的理念和方向。笔者认为，中国的货币政策长期没有发展，可以在短时间内建立一套货币政策框架。通过金融市场化改革改善调控手段、理顺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努力无疑取得了巨大成功。然而，实践总是比理论复杂得多，它是一个不断探索的过程。在某个时期，这可能是一种好的政策做法。在另一个时期，由于形势和环境的变化，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要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未来货币稳定，必须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解决问题，不断完善。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彭兴云

仍有改进的余地

中国的货币政策仍需改进，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利率市场化的效果需要进一步提高。市场利率更好地反映了市场资本供求的变化，也更好地反映了通货膨胀预期和宏观经济趋势。早在2013年，中国就放开了商业银行贷款利率的上限和下限。然而，商业银行的贷款利率对宏观经济变化并不敏感。

其次，货币当局与其他部门之间的协调需要改进。易纲在文章中指出:“货币政策不能独善其身，它需要与其他政策配合，并‘几举’形成合力...不同政策之间的协调至关重要。”

第三，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不顺畅。货币政策的目标是保持货币稳定和促进经济增长。但是，从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操作到最终目标的实现，不仅存在时滞，还取决于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是否有效和顺畅。有效的货币政策传导需要确保金融和实体经济之间以及金融部门内部的良性循环。然而，受不完全信息、交易成本、制度摩擦等诸多方面的制约，货币政策传导并不总是有效的。这种情况不仅存在于中国，也存在于西方发达国家。中国一直说“脱离现实，走向虚拟现实”，无非是指央行在货币政策操作(如RRR减息)后释放的流动性不能很好地支持实体经济的发展，从而扭曲了实体经济与高度金融化的虚拟经济之间的价格，当然也扭曲了相应的投资激励。

促进货币稳定的多项措施

上述货币政策问题是多种复杂因素交织的结果，仅靠央行是无法解决的。今后，在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促进货币稳定时，除了易纲指出的五个方面外，笔者还想强调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调整增长目标，减轻货币政策的外部压力。过去，货币政策总是在“稳定增长-反通胀”和“稳定增长-反风险-去杠杆化”之间转换。一旦金融市场或增长率出现不利反应，货币政策也相应调整，就会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冲击。为了真正把货币稳定作为货币政策的首要目标，切实贯彻“稳定中性”的原则，有必要把经济增长率作为与潜在增长率相等的政策目标。否则，货币政策将会过度扩张，也没有办法谈论货币稳定。

正如易纲在文章中所说，货币政策只是短期需求管理，长期增长取决于技术进步和生产率提高。此外，中国的长期增长也可能来自改革释放的红利。只要真正的市场化改革不停止，企业的产权得到有效保护，创新得到鼓励，中国经济就有希望不采取扩张性货币政策。事实上，中国可接受的经济增长率明显低于当前实现的增长率，这实际上为货币政策提供了更大的回旋余地。

第二，必须建立一个针对利率的操作系统。1994年，中国实施了以货币供应量为中间目标的政策框架，但在2008年和2018年，中国放弃了m1和m2的控制目标。《2018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广义货币m2、信贷规模和社会融资规模应合理增长”，但没有明确货币供应量的具体目标值，这意味着以货币供应量为目标的政策框架已经终结。然而，两年过去了，旧的框架已经被打破，但新的框架尚未建立。近年来，央行一直强调货币政策的预期管理，而清晰可信的政策框架正是预期管理的基本保证。尽管央行不断借鉴国外所谓的“利率走廊”调整，但仍缺乏明确的利率目标值。因此，虽然建立以利率为目标的政策框架和完善相应的政策工具组合是保证稳健货币政策实施的必要工具。

第三，央行有必要缩小其规模。目前，我国法定存款准备金率偏高，与大量央行贷款并存，导致资产负债两端扭曲。为了减少这种政策组合造成的扭曲，有必要调整央行的资产负债结构。笔者认为，继续降低法定存款准备金率，及时替代尚未到期的金融机构的各种银行贷款，不仅不会造成流动性紧缩，还会减少货币政策的扭曲。

第四，货币政策不应过多关注汇率的短期波动。在开放经济中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时，应该把内部均衡的要求放在压倒外部均衡的位置上，货币政策不应受汇率因素的制约。与其关注短期汇率波动，不如继续深化汇率机制的长期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