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晨：两大维度把握当前企业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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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强调“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应起决定性作用”，同时“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当前，中国在寻求从“高速增长”到“高质量发展”的可持续动力时，如何理解市场的作用，尤其是如何把握市场权利与政府权利的界限，是市场主体最为关注的一个重大命题，也是当前企业改革的关键。

对中国政府干预的再认识

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中明确提出的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着力构建一个有效的市场机制、动态的微观主体和充分的宏观调控的经济体制，以促进中国经济的创新和竞争力。为实现“微观主体具有活力”的目标，相关改革方向包括: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支持民营企业发展，鼓励更多社会主体参与创新创业，加强对中小企业创新的支持；完善市场监管体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

可以预见，未来在促进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方面将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趋势。

首先，从政府干预的调整模式来看，政府将而且必须保持市场干预的逐步调整。在当代中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领域，政府在短时间内迅速强化了其在资源配置中的主导作用，其教训是深刻的。未来，在优化与市场的关系时，适度干预和逐步调整是常态，短期内大幅增加或减少市场干预是高风险选择。

第二，从政府干预的调整来看，各级政府对市场的干预总体上仍然较弱，但对某些经济部门和某些经济领域的干预将会加强，特别是在微观产业调控与宏观经济高度相关的领域。

以房地产市场为例，大量的政府调控措施都受制于宏观经济的整体引导。从政策出台、调控力度和调控方向的演变过程来看，房地产调控的特点是强有力和灵活的“相机抉择”，但这种周期性的干预仍然是基于对市场供求和预期的理性尊重。

横向而言，反思新自由主义和重新审视“市场失灵”是主要经济体在后金融危机时代面临的共同问题。以美国为例。20世纪，美国经历了两次重大变革，一次是罗斯福新政，另一次是里根经济学。罗斯福用凯恩斯主义回应了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从而开启了战后的黄金时代。面对20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和滞胀泥潭，里根用新自由主义纠正了政府强力干预的负面影响，促进了战后的第二次繁荣。

解决政府、市场和企业之间的关系是一个世界性的经济问题。在改革的过程中，中国探索了让政府和市场各自发挥作用的路径，这既需要一个“有效的市场”，也需要一个“有前途的政府”，这不仅是构建中国自己的经济体系的路径，也是贡献中国智慧解决世界经济问题的路径。

把握企业改革的两个维度

要进一步关注当前企业改革的棘手问题，我们需要关注以下两个维度。

首先，“效率”问题一直是中国企业在现行体制下所诟病的。摆脱国有企业发展动力不足、创新效率低下的制度根源，有针对性地引入市场竞争，是当前国有企业改革路径的正确选择。

所谓有针对性的引入市场竞争，首先需要准确把握不同企业的功能。对供水、供电、公共交通等提供公共产品或服务的企业，应增加国有资本投资，促进其在公益领域做出更大贡献。对于一般竞争领域的国有企业，应加快国有资本授权管理体制改革，依托资本市场，促进国有资产资本化，促进国有资本向重点行业和重点领域集中，加快清理僵尸企业。在这个过程中，要注重培育国有企业的创新竞争优势和创新热情。

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加大创新投入是企业发展的重要规律，政府创新驱动战略的主导作用非常重要。随着越来越多的战略投资者被鼓励参与国有企业的重组和改造，国有资本的流动性提高，这些企业参与创新项目投资的意愿将会增强，这是激发国有企业活力的途径和市场发展的趋势。

不应该低估国有企业和国有经济的作用。在效率问题上，归根结底，如果国有经济选择了合格的管理者，并完善了监督和激励机制，就不可能实现单位管理成本低于民营经济。更重要的是，当宏观经济运行面临风险时，政府主要通过国有经济解决失业问题。国有经济可以根据政策决定增加就业人数，而不影响整体效率。

第二，民营企业的发展需要更好地抓住国家战略平台的机遇，这是老工业转型升级、新工业做大做强的必由之路，也是实现自身发展、为提升国家竞争力做出应有贡献的机遇。

目前，在激发民营企业活力问题上，总体政策基调是消除歧视性限制和各种隐性障碍，加快建设亲新的政商关系，落实保护产权政策。政府在宏观领域发挥作用，企业在微观领域运作和发展。

一方面，地方政府需要密切关注研究职能的调整，包括各类政府工作人员的规范化、法制化和信息公开，有所作为和无所作为，从而为信用体系建设创造环境。另一方面，民营企业应该更加关注正在建设的平台，包括“一带一路”和正在发展的自由贸易试验区。民营企业发展壮大，走出去，在经济全球化的激烈竞争中，它们与国家实力的提升和政策部署相辅相成。

归根结底，一个国家的核心竞争力来自企业。政府需要策略和头脑来创造最大的市场公平，消除企业的焦虑和不安全感，让企业在市场的洗礼中发展壮大。但改革过程绝不是对任何企业的“利益转移”，其目标是改善整个社会的资源配置。企业，包括民营企业，在追求自身利益和结构优化的同时，应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为提高国家竞争力做出应有的贡献。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崇阳金融研究所宏观研究部副主任、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