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帆：一切城堡在被攻破之前都是坚不可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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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也没有为珍珠港事件做好准备。1941年5月，时任参谋长的马歇尔将军告诉罗斯福总统，瓦胡岛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美国军方一直认为，即使日本想发动攻击，也必须从远东开始，因为那里的实力相对较弱，不可能直接攻击美国海军基地。

作者:何帆，北京大学汇丰银行经济学教授，海上丝绸之路研究中心主任

本期的主要作者

分离钩-何帆

北京大学汇丰经济学教授

海上丝绸之路研究中心主任

所有的城堡在被摧毁之前都是不可摧毁的

为什么美国事先没有发现日本要袭击珍珠港？

1941年11月3日，美国驻日本大使格鲁从东京向华盛顿发出了一个重要警告。格鲁大使预言，日本将对美国发动全面而绝望的战争。这场战争将有彻底毁灭日本的风险，但如果不发动战争，日本将受到贸易制裁，不得不向外部压力屈服。

1941年11月24日，美国太平洋舰队(601099，医疗单位)指挥官，海军上将丈夫金梅尔，收到了海军作战部长哈罗德·斯塔克海军上将的警报。史塔克海军上将告诉金梅尔海军上将，与日本的战争随时可能爆发。金梅尔上将立即召集他的下属开会，讨论来自华盛顿的警报。每个人都同意对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它绝对不会在珍珠港爆发。日本可能攻击关岛、菲律宾或马来亚、英国和荷兰，但它绝不会对夏威夷进行远程攻击。

你想加强空警戒吗？如果进行360度全方位空中型侦察，将花费大量资金，消耗宝贵的燃料，并干扰正常的飞行训练。最后，我们决定，我们仍然应该使用飞机进行训练计划，甚至没有派出一架飞机执行侦察任务。他们没有考虑分开军舰，没有派特别人员监视他们，甚至没有取消周末休息。夏威夷的海军指挥官认为，即使日本有足够的勇气派遣军舰和飞机，雷达也会很快发现他们的行踪。雷达站在军队的控制之下，但是军队没有采取任何防范措施。雷达系统不是24小时工作的。更糟糕的是，军队把所有的飞机都集中在跑道上，几乎一架飞机的所有机翼都碰到了另一架飞机的机翼，这比分散开来更容易被敌机炸毁。

1941年12月7日，日本军队以闪电般的速度成功突袭珍珠港。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大多数海军官兵都在度假或刚刚起床。飞机整齐地排列在机场，等待日本人轰炸；无人驾驶高射炮；弹药库的门是锁着的，钥匙也找不到。日本的突袭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八艘美国战舰被击沉或重创，188架飞机被毁，159架飞机受损，2000多人死亡。这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军事灾难。

不是敌人太狡猾，而是我们的军队太团结

是因为情报部门没有报警吗？事实上，自1940年以来，美国已经破解了日本的密码，并且几乎理解了日本政府的所有想法。根据国会调查委员会事后收集的证据，华盛顿在珍珠港袭击前获得的情报信息接近理想状态。情报机构获得的大量信息表明，日本已经做好了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准备，然而，美国人并不清楚日本的具体攻击地点。

稍后再看，确实有很多情报可以揭示日本可能袭击珍珠港的线索。例如，12月2日，东京给日本驻檀香山总领事发了一份电报，详细询问了珍珠港的船只动态、鱼雷网和拦截气球的情况。当然，更多的信息意味着更多的噪音。由于情报数量庞大，重要的军事情报中有许多矛盾的、不相关的信息，这往往会使人感到困惑，有时会导致错误的理解。

战争委员会成员和五角大楼官员认为他们已经警告了夏威夷海军。然而，华盛顿发出的信息是模糊的。即使有人说夏威夷可能会受到攻击，谁知道这是否只是一个小小的威胁？例如，也许当地的日本间谍秘密从事了一些破坏活动，或者日本派遣了一艘潜艇穿过夏威夷周围的防御水域。

是因为夏威夷海军司令部平庸无能吗？相反，这是一支经验丰富、团结的队伍。美国著名军事历史学家、《珍珠港》一书的作者罗伯塔·瓦尔斯特德说:“那些负责保卫珍珠港的人是我们能找到的最有效率和最忠诚的人。”金梅尔海军上将赢得了下属的尊敬，他的顾问团是一位聪明、忠诚、专注的高级军官。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彼此靠近，遇到困难时互相支持。他们是一个非常团结的团体。

这正是问题所在。小群体越团结，就越容易产生“小群体思维”。小集团内部的人认为，只有紧密团结，才能互相团结。他们会高估自己的能力，认为自己的团队是不可战胜的“超级团队”，而对手却很脆弱。金梅尔上将和他的顾问不相信像日本这样的三流国家敢挑战像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这不是在冒险吗？

金梅尔上将起初担心珍珠港可能会有危险，但他的下属急忙向他保证，别担心，即使日本敢打电话，我们也会在10分钟内摧毁他们。他的下属告诉他停泊在珍珠港的军舰不会被敌机发射的鱼雷击沉。根据当时的技术，在空发射的鱼雷至少需要60英尺的水深才能击中目标并爆炸。珍珠港水域的深度只有30到40英尺。事实上，在1941年秋天，日本设计并成功测试了一种新型的木鳍，这种鳍可以安装在传统的鱼雷上，使他们的飞机能够在浅水区炸毁沉船。

人们只想相信他们所相信的。

华盛顿也没有为珍珠港事件做好准备。1941年5月，时任参谋长的马歇尔将军告诉罗斯福总统，瓦胡岛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美国军方一直认为，即使日本想发动攻击，也必须从远东开始，因为那里的实力相对较弱，不可能直接攻击美国海军基地。

每个堡垒在被攻破前都被守军认为是不可摧毁的。不幸的是，最坚固的堡垒有时会被攻破。在嘈杂的警报信号中，小群体中有一种“视觉思维”，每个人都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在集团内部，质疑这个坚不可摧的神话是一个很大的风险。人们会认为你在背叛，或者至少是极其愚蠢的。因此，每个人都嘲笑表示危险的信号，这是小群体思维的典型表现。

11月28日，华盛顿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国务卿赫尔说，日本可能同时在不同的地方发动攻击，但没有人问他可能在哪里，也没有人对进一步讨论感兴趣。即使事情真的发生了，小团体成员的本能反应是拒绝相信。当珍珠港事件的消息传来时，美国海军部长诺克斯说:“天哪，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在菲律宾。”

集团内部对敌人只有一个刻板的印象。没有人从日本的角度考虑，如果日本不攻击美国会发生什么。他们也不完全了解日本复杂的政治斗争。虽然日本的公务员和军队之间存在矛盾，但是军队内部的海军和军队之间也是争论不休；尽管海军次长山本异国公开预言，如果日本与美国开战，日本最终将会失败，但向美国投降意味着日本将放弃其在多年战斗和牺牲后赢得的领土，并失去其民族尊严，这是日本绝对不能接受的。

在遭受袭击的战舰中，加州损失最大。这艘船的船长是中将·派，他是金梅尔海军上将顾问团的成员之一。袭击发生后，船上的水手们不知所措，一片混乱。这是一群不受小集团思想影响的下级军官。西弗吉尼亚遭受的日本袭击比加利福尼亚多，但伤亡和损失却更少。这是因为一群年轻的军官曾认真讨论过舰队在12月7日之前可能遭遇空袭击的可能性，并做了一系列的预防准备。当第一枚炸弹击中福特岛附近的机库时，西弗吉尼亚州的一名下级军官立即向整艘船发出警报，船上的所有人迅速采取预防性的空控制措施，并向遭到突袭和轰炸的敌机发射高空炮弹。

团结就是力量，但是最团结的集体可能会犯最愚蠢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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