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夫：中国的新能源汽车能跑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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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清形势，审时度势，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的大政方针是绝对明智的。然而，这需要许多汽车公司在自身技术突破和基础设施方面的双重努力。就基础设施而言，增加资金投入并不难，但汽车公司自己解决技术问题就不那么容易了。

作者:傅毅夫，马文俊，研究员，苏宁金融研究所实习生。

2017年，新能源汽车是国内市场的亮点，行业增长继续保持良好势头:年销量达到77.7万辆，同比增长53.3%，其中纯电动汽车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销量分别同比增长82.1%和39.4%，比亚迪(02594)、BAIC、东风等知名汽车公司销量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然而，迷人的销售数字并不能反映市场的全部真相。特别是对于一个相对较新的行业来说，其迅猛甚至是残酷的发展必然会带来一系列棘手的问题，而中国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在仁中也任重道远。

金色汤匙诞生新能源汽车产业

在能源约束和环境污染的环境下，新能源汽车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自问世以来就备受期待。自2009年以来，中国正式启动了新能源汽车发展战略的总体布局，各种配套政策也相继出台。政府补贴、无限许可和免征购置税等多种政策红利接踵而至，这让数千辆新能源汽车一度备受宠爱(见下表)。

在各种政策支持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巨额财政补贴，覆盖了新能源汽车产业链中下游的方方面面。据《证券报》估计，2015年中国电动汽车补贴金额为590亿元，2016年为830亿元，这令人惊讶。

在政策和资金的催化下，新能源汽车市场迎来了春天，各行各业的汽车公司都在加大对像鸡血一样的新能源汽车的研发、生产和交付。吉利、比亚迪、沃尔沃、奔驰等传统巨头纷纷生产制造新能源汽车，包括格力、五粮液(000858)和GCL在内的许多上市公司也纷纷跨国生产汽车，希望能分得一杯羹。

近年来，“绿色出行”和“节能减排”的理念也使人们的购车思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直接的结果就是新能源汽车市场的整条线都是红色的。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统计，中国新能源汽车(600，617辆)销量从2014年的21，819辆飙升至2017年的767，759辆，增幅超过35倍(见下图)。

当路上的电动汽车和充电桩越来越多，北京、广州、深圳等城市的居民转向新能源时，似乎这个行业已经占据了合适的位置和合适的时间，它的未来是无限的。

然而，当新能源汽车如火如荼的时候，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一大批人猛然醒悟:2016年下半年，财政部公布了五家偷车补车公司名单，涉及新能源汽车补贴10多亿元。

但这五家汽车公司只是冰山一角，一些媒体已经追查到72家涉嫌骗取92亿元补贴的汽车公司。欺骗和掩盖如此巨大的丑闻是发人深省的，人们已经从狂热中冷静下来，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行业的隐忧。

从消费者的角度来看，情况也不容乐观。销量的持续增长并不能证明消费者愿意为此买单——至少，相当多的人被迫购买电动汽车。

以北京为例，近年来，每两个月的第26天是大多数摇奖者“抱持希望，不断失望”的日子。普通客车指数的反复下降，使得它很难在创纪录的高点赢得竞标。面对近900人抢夺普通乘用车指标的局面，许多人知道自己在未来五、八年内都不会获奖，因此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向电动汽车。

此外，从许多用户的反馈中可以看出，人们对新能源汽车的性价比并不满意，如“电池寿命越来越短”、“车辆维护成本太高”、“充电太困难”、“拿到二手市场一文不值”等。

就像平静湖下的暗流一样，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也有隐忧。

政府补贴消退的迹象已经出现

必须承认，在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中，有必要倾斜政策和财政补贴。然而，产业的崛起和投机的并存使我们不得不反思“产业政策”。

产业政策一直是各国经济发展的重点，许多经济学家都有自己的看法。例如，和张两位教授曾经围绕产业政策进行过一次大辩论。

林毅夫认为，经济发展需要产业政策的支持才能成功，而“有希望的政府”也是不可或缺的；张坚持认为，产业政策会滋生寻租土壤，这不利于创业精神的发展，而自由市场是良好产业发展的最佳途径。

林和张都是国内经济学界的领军人物，他们在产业政策问题上各有各的理由。更不用说是对是错了，但是对于新能源汽车行业来说，他们的观点可以带给我们很好的启示。

像其他行业一样，新能源汽车行业也有它的“生命周期”，即从行业的出现，从成长到成熟。一般来说，它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引进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调整期，每个阶段的发展都会表现出不同的特点(见下图)。

应该注意的是，新能源汽车不同于一般的产业，它们有着与生俱来的战略使命。如果从开发引进期开始就完全授权给市场，那么高的R&D成本和巨大的技术风险是普通汽车公司无法承受的，这将不可避免地延缓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进程。这时，行政方面的及时干预可以将资源集中在R&D，借助国家意志进行生产和推广，从而大大提高发展效率。

随着技术的成熟和市场范围的不断扩大，政策支持会逐渐减弱，最终“舵手”的角色将转变为“舵手”，重点工作将是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与其他相关配套产业的融合，从而逐步推动新能源汽车的普及。当然，这也是林毅夫支持的产业政策的基本逻辑框架(见下图)。

然而，产业政策的实施往往滞后。新能源汽车产业在成长初期经历了爆炸式的发展，但政策的相对滞后确实为许多投机者提供了寻租的空，从而导致了“欺骗和捏造”事件，这也符合张维迎的观点。

但是，相关部门对各种问题进行了系统的战略调整和责任追究，这对行业的健康发展也是积极的。例如，与之前的计划相比，最近发布的《关于2016-2020年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财政支持政策的通知》在补贴对象、补贴金额等方面进行了重大调整。

然而，数千亿的巨额补贴也是国家的一大支出，难以长期维持。最近几个月，有迹象表明补贴一个接一个地下降，这也表明许多汽车公司正在偏离它们曾经享有的各种优惠。

2018年1月20日，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苗伟公开表示:

“取消对新能源汽车的财政补贴势在必行。如果我们把一次性调整推迟到2020年底，最好是分阶段释放调整的压力，这样大家就能顺利地经受住撤退的影响。”

这一声明表明，新能源汽车的补贴将提前下降。这对新能源汽车行业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压力，未来可能会面临严峻的考验。

新能源汽车面临两大难题

那么，如果我们离开强有力的政策支持，新能源汽车将何去何从？

必须认识到，一个真正健康的产业的发展应该依靠自我造血，而不是持续的被动输血。如果新能源汽车产业真的想取得好的发展，然后走向世界，单靠政策是绝对不够的，必须不断提高竞争力。俗话说，“趁热打铁。”与此同时，政府部门应逐步转变角色，将工作重点转移到提供良好的外部环境和促进产业融合上来。只有这样，新能源汽车才能以优惠政策摆脱“温室效应”，完成其固有的战略使命。

目前，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还存在许多棘手的问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具体来说:

一方面，核心技术没有取得明显突破。在新能源汽车的众多技术中，核心是动力电池技术。业内有句谚语:“谁掌握了电池技术，谁就是新能源汽车的领导者。”然而，在这方面，中国与美国、日本等国家仍相距甚远。电池寿命短、电池寿命不足等问题经常被强调，这不仅大大降低了用户的满意度和认可度，而且增加了电动汽车的维护成本，加速了电动汽车的折旧。根据罗兰·贝格2017年7月发布的“2017年第二季度全球电动汽车发展指数”，虽然中国在电动汽车行业和市场规模上处于领先地位，但在技术上仍处于下游(见下图)。因此，国内新能源汽车不能被销售数据所蒙蔽，任忠的技术研究之路还很长。

另一方面，相关配套基础设施仍需完善。数据显示，2012年，中国新能源汽车数量与充电桩数量的比例为1.7: 1，2017年9月，这一比例为7.8: 1(见下图)，差距明显扩大。这至少会带来两个麻烦:一方面，稀缺的充电桩供应无法满足用户日益增长的需求；另一方面，由于现有的技术水平，电车的充电时间往往长达几个小时，这使得很多用户即使找到充电桩也要排队等候，浪费了时间，降低了用户对新能源汽车的喜爱。值得注意的是，新能源电池解决方案提供商史空电气已于2017年启动了“蓝色大道”计划，旨在解决新能源汽车用户充电的痛点，并在3~5分钟内完成电池更换，但实际效果有待时间检验。

相比之下，普通汽车行业的配套设施建设要好得多。截至2016年底，中国共有10万个加油站，可同时提供120万个加油站，每辆车平均3分钟可加油。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你有资格买车，我相信更多的人会选择普通车而不是电动车。

归根结底，大众是新能源汽车的消费者，消费者是上帝，上帝不会买。这个企业或产品很难永远持续下去。

新能源汽车能走多远？

从长远来看，新能源汽车取代传统汽车是必然趋势。除了节能、环保和消烟的意义之外，从社会经济和国家安全两个维度来看也非常重要:

一方面，与西方工业国家相比，中国汽车工业的基础仍然薄弱。最直观的感觉是，外国汽车在街上跑来跑去，但国内的自动驾驶汽车很少。因此，如果我们想把中国的制造业推向世界，从全球价值链的大蛋糕中分得一杯羹，我们可以以新能源汽车为切入点，在各个角落赶超甚至领先——毕竟，在这方面我们与西方国家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另一方面，中国的石油一直少而煤多。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原油进口国，中国长期以来一直受制于国际供应。近年来，大力发展页岩气、可燃冰等技术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基于这一背景，总的趋势是能源消费从石油向电力转变，而汽车，一个巨大的石油消耗者，首当其冲。

因此，认清形势，审时度势，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的大政方针是绝对明智的。然而，这需要许多汽车公司自身的技术突破和基础设施的双重努力。就基础设施而言，增加资金投入并不难，但汽车公司自己解决技术问题就不那么容易了。

作者的一个朋友熟悉《易经》。有一次，作者问他一个问题:“为什么很多人一生中有很长一段时间运气很好，但他们的生活差异却如此之大？”

一个朋友笑着回答:一个人在“大运会”里，这个“大运会”将持续20年或30年。如果他能在这段时间里不断努力，主观地寻求进步，“两剑合一”的力量一定会把他带到大多数人达不到的高度；但是如果你没有进步，那么运气会更好更平稳，他最终会平庸。

这段话也适用于新能源汽车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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