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优秀文化为引领 推动投资银行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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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建投(601066)证券有限责任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王长庆

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也是改革开放40年后中国资本市场进入新的发展阶段的重要一年。2018年11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宣布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设立科技板块，并实行试点注册制度。2018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指出，“资本市场在金融运行中发挥主导作用，要深化改革，建设规范、透明、开放、充满活力和弹性的资本市场”，将资本市场的战略定位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对证券业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作为资本市场和证券公司中最受关注和最具代表性的投资银行业务，以企业融资、并购、财务顾问为核心，经过20多年在中国的快速发展，也要认真总结经验，深入研究问题，明确未来方向，力争尽快达到新的水平，以更好地适应资本市场新的发展形势，为实体经济的发展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我在投资银行领域工作了26年。在此重要时刻，我想结合中信证券有限责任公司的具体实践，谈谈我在投资银行领域的经验，并对当前投资银行发展中存在的突出问题和下一步的方向提出一些意见和建议，希望能促进我国投资银行的高质量发展。

培养优秀的投资银行文化

中信证券成立于2005年。虽然在证券经纪等业务领域积累了很多网点、客户和人才，但投资银行业务基础薄弱，基础差，项目少，人员流失多。面对这种情况，当时公司所有的投资银行家都没有气馁，而是脚踏实地，奋力前行，从精心服务每一个客户开始，做好每一个项目，一步步汇聚行业中的优秀人才。经过十几年的不懈努力，公司的投资银行业务终于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行业中占有一席之地。据相关统计数据显示，中国证券主承销商数量和金额连续六年位居行业前三，股权再融资金额、公司债务人数量和金额等指标连续多年位居行业第一，并完成了许多具有行业影响力的重大项目。以2018年为例，公司已完成了宁德时报(300750)和沈心(300454)、中国重工(601989)发行股票购买资产和市场化债转股、京兰和睦ppp项目可持续发展资产支持专项计划、中信泰富熊猫有限公司债券、龙湖开发房屋租赁专项公司债券等项目的ipo。

2017年3月，我们召开专题会议，对公司近年来的投资银行业务历史进行回顾和总结。无论从我自己多年的经验还是从公司投资银行业务骨干的社区会议来看，大家都认为最重要的是我们相信、尊重和实践符合投资银行业务原有特点的共同文化。我们将这种共同的文化总结归纳为十大准则，即中信证券投资银行业务共同准则，在公司内部我们称之为“316共同准则”，通过深入学习和讨论，大家也相信公司的投资银行业务需要不断前进，必须继续实践这十大准则。总而言之，在我看来，培养优秀的文化是投资银行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础。具体来说，以下五个方面尤为重要。

第一，始终坚持公司是客户永恒的“乙方”，致力于为客户提供优质服务。投资银行本质上是一个服务业，客户是企业的基础，是公司的衣食父母。多年来，我们始终把客户开发和服务放在工作的首位，并对各类客户采取有针对性的开发和服务模式。例如，对于大型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银行、大型中央企业集团等。，我们认为有必要调动公司的所有资源来提供全面而令人满意的服务。因此，我们引入了大客户经理制度，让公司领导和上级核心骨干负责分工，为这些客户提供服务，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银行和中央企业的许多大型项目相继中标，成为提高公司市场地位的重要因素。我们也相信服务每一个客户是我们服务实体经济的最好方式和手段。通过向实体经济中最活跃、最有潜力、最有增长和最优质的客户提供金融服务，我们可以更好地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因此，我们提出了“让最好的企业成为我们的客户，让我们的客户成为更好的企业”的理念。这方面的例子不胜枚举。我们在金融房地产、电信行业和其他新经济领域的优势都得益于我们对高质量客户的持续发展和服务。在具体的服务过程中，我们始终坚持把客户的体验和兴趣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这是我们努力建立的客户文化，也是公司投资银行业务长期发展的基础。

第二，始终坚持以市场为导向的共享机制，汇聚行业内最优秀的人才。投资银行是一个高度依赖高素质人才的行业。没有高素质的专业人才，投资银行的发展已经成为一项无根的业务。如何汇集人才，是投资银行管理者努力的一项重要任务。公司投资银行业务的快速发展总是伴随着人才的不断聚集，二者相辅相成。我们多年的经验是，我们决心不搞合同制或提成制，始终坚持以市场为导向的分享机制，坚持“抛砖引玉”和“四海为家”的用人理念，致力于吸引和培养志同道合、有共同价值观的人才，通过提供合理的激励机制和良好的职业平台，团结团队，激励士气，共创事业。我们特别愿意为有杰出能力的年轻人才提供职业发展的快车道，帮助他们实现理想生活。在中信证券，许多年轻人经过几年的努力可以脱颖而出，成为企业的骨干和行业的精英。

第三，始终把声誉和信誉放在重要位置，努力成为受人尊敬的投资银行。我们认为，声誉和声誉是公司最有价值的无形资产，也是投资银行业务所依赖的基石。同时，名誉和名声很难积累，也很容易被摧毁，必须像爱护眼睛一样珍惜。正是因为我们重视信誉和声誉，我们所服务的客户才有高回报率。据我们统计，自2006年以来，公司已经完成了94个单个ipo项目，到目前为止，90%以上的客户仍然由我们持续服务，这在整个行业中非常突出。我们也有连续十多年为客户提供持续服务的案例，也有连续五七次为客户提供债券发行服务的案例。正是这些客户的信任和选择，推动了公司投资银行市场声誉的不断提高和公司投资银行业务的快速发展。

第四，始终坚持守法合规，保持执业质量和风险控制的底线。投资银行业务的严格监管属性决定了在执业过程中，必须始终牢固树立法律合规意识，制定完整的业务管理制度，培养注重执业质量和风险控制的素质。在投资银行业务的发展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许多证券经营机构因违法违规受到监管部门的严厉处罚，甚至被暂停交易。这种惩罚的后果是巨大的。这样的案例和教训在国内外同行中屡见不鲜。因此，我们多次向投资银行人员强调，要从历史中学习，从国内外金融机构的成败中学习，坚决杜绝违法违规行为，同时全面加强合规管理、质量管理和风险防范，确保所承担的每一个项目都能经受住监管和历史的考验。

第五，始终坚持良好的职业道德，与所有利益相关者合作共赢。投资银行是许多人心目中的高级职业，客户对员工有很高的期望和要求。为了真正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并取得职业成功，他们除了要有很高的职业能力外，还必须有良好的职业道德。我们坚信诚信是我们生活的基础，职业道德是我们事业的基础。我们认为，良好的职业道德首先要有强大的团队精神，优秀的投资银行家只有融入强大的团队，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能力和潜力，才能在职业生涯中取得成功。因此，我们不会容忍员工组织混乱，甚至将个人利益置于公司和客户利益之上。其次，良好的职业道德也要求我们始终坚持公平竞争的精神。尽管行业竞争激烈，但我们绝不能降低自己的要求和自律精神，也绝不能诋毁竞争对手。最后，良好的职业道德需要正确处理业务发展中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我们珍惜业务上的友好合作伙伴，愿意共享资源，相互合作，共同为客户服务。

历史成就、问题与挑战

中国证券市场成立近30年来，相关制度和规则不断完善，包括交易所、银行间市场和场外市场在内的多层次互补的资本市场体系逐步建立。作为证券市场最原始的业务之一，相关制度的建立和完善见证了证券市场发展的每一个阶段。

(一)投资银行相关制度体系相对完善

从股票发行制度来看，1993年国务院颁布了《股票发行与交易管理暂行条例》，标志着我国股票发行审批制度正式建立。自1994年以来，我国的股票发行制度经历了四个阶段:“配额管理”、“指数管理”、“渠道系统管理”和“保荐人制度”。2019年3月1日，科学技术委员会注册制度试点规则正式落地，符合国际标准的注册制度即将实施，这是一个重大的历史性变化。

从债券发行制度来看，历史上不同的债券品种都是由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中国证监会等部委监管的。不同的监管模式也产生了不同的业务标准，这增加了金融机构之间竞争的不公平性，也产生了许多监管套利。2018年底，中国证监会与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联合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债券市场执法的意见》。中国证监会获得了统一执法权，债券市场将逐步告别“九龙治水”的长期局面。

经过多年的发展，虽然国内投资银行体系与国外成熟的资本市场仍有一定的差距，尤其是股票发行制度的市场化程度有待提高，整个体系相对完整，无论是股权融资还是债券融资的类型都已经相对完整。

(二)投资银行为中国经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截至2019年3月12日，沪深两市共有3606家a股上市公司，总市值为52.49万亿元。上市公司数量居世界第四位，市值居世界第二位，证券化率为58.32%。投资银行向中国证券市场投放了大量高质量的上市公司，这些公司构成了中国证券市场最基本的资产。

自中国证券市场建立以来，融资规模呈现持续上升趋势。2018年，证券市场实现股权融资1.38万亿元，其中首次公开发行融资1378亿元，上市公司再融资1.02万亿元，新三板和区域股权市场融资分别为604亿元和1783亿元；交易所债券市场发行各类债券8.82万亿元；此外，M&A交易量为2.58万亿元，同比增长38%。投资银行为国家供给侧改革和经济结构转型升级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

(三)当前投资银行面临的问题和挑战

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投资银行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仍存在一些问题和瓶颈有待解决。

1.传统企业同质化的竞争已经加剧

投资银行传统业务同质化竞争加剧，导致佣金持续下降，渠道业务创收难度加大。2016年至2018年，a股市场非公开发行项目的平均保荐承销率呈逐年下降趋势，分别为0.59%、0.42%和0.39%。2018年初，市场上甚至出现了许多极端情况。比如上海农村商业银行ipo项目的赞助费只有5万元，承销率只有万分之五；华夏银行(600015)非公开发行股票的保荐承销费仅为42万元。债券市场零利率甚至反向承销费用并不少见。恶性价格战的主要原因是，国内投资银行业长期以来单纯依靠许可证和政策开展业务，业务的广度和深度与国际投资银行存在较大差距，差异化发展不够。

2.外资银行的全面进入可能会改变现有的竞争格局，而商业银行也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2017年11月，财政部宣布，外国投资者直接或间接投资证券、基金管理和期货公司的投资比例将从49%提高至51%。上述措施实施三年后，投资比例不受限制。短期内，美国与以高盛为代表的外资银行在业务发展理念、国际化程度、估值定价、交易匹配、风险控制和内部管理等方面存在较大差距。外资银行的全面进入，可能会给投资银行业的服务理念和能力水平带来全方位的变化和提升，同时，也必然会分流本地投资银行的部分现有客户。除了争夺客户之外，外资银行在人力资源方面将不可避免地与本土投资银行展开激烈竞争。

此外，商业银行也是重要的潜在竞争对手。目前，商业银行已经熟悉了债券承销、结构性融资、金融咨询等业务领域，许多商业银行设立了投资银行部门，广泛开展投资银行业务。监管部门一旦发放商业银行投资银行牌照，其在金融实力、客户规模和综合服务方面的优势将对现有证券公司的投资银行业务带来巨大挑战。

3.风险管理水平参差不齐

中国证监会副主席李超在多次讲话中提到，投资银行业风险控制水平参差不齐，许多证券公司风险管理、风险控制意识和制度体系不到位。历史经验告诉我们，迄今为止，几乎没有一家倒闭、倒闭的证券公司被竞争对手击败。基本上，他们在遵守法律法规和风险控制方面都有问题，最后他们战胜了自己。

2018年，针对三家证券公司在保荐或并购活动中未勤勉尽责履行鉴证义务，未遵守投资银行业务风险控制的情况，中国证监会对这三家证券公司及八名相关责任人作出行政处罚决定，累计罚款5300万元以上。

2018年，债券市场信用债券违约事件频发，全年共违约160只债券，违约总规模约为1205.61亿元，是2017年全年的3.57倍。预计2019年债券违约形势仍将严峻。

4.投资银行支持高科技和新经济企业发展的能力不足

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高技术和新经济模式推动经济增长进入新阶段。近年来，中国相继出台了“中国制造2025”和“十三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等规划，试图引领中国新一轮科技和产业变革。

从2008年到2018年，美国股票市值前十名公司的模式从“能源+消费”转变为“互联网+技术”。在美国高科技和新经济巨人的诞生和发展过程中，我们看到了美国资本市场和投资银行所发挥的巨大培育和支持作用。在过去的10年里，除了茅台的进入，a股市场一直保持着“能源+金融”的格局，这表明中国资本市场和投资银行在过去的10年里在支持高新技术企业和新经济企业方面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绩。

促进行业健康发展

目前，中国的供给侧结构改革战略、“一带一路”倡议和创新驱动战略都为投资银行业务的发展提供了历史性机遇。特别是在资本市场推出重大科技板块注册制度试点的背景下，投资银行的发展无疑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此时，投资银行业应树立正确健康的投资银行理念和文化，抓住历史机遇，共同推动投资银行业的高质量发展。

(一)提高执业质量和抗风险能力

由于质量控制、核心等内部控制制度在实际操作中存在“走过场”、“实名”等问题，中国证监会于2018年颁布了《证券公司投资银行业务内部控制指引》。各证券公司要按照规定加强投资银行业务“三道防线”建设，每一道防线都有责任保卫土壤，切实提高投资银行业务内部控制水平，有效防范和化解风险，促进行业规范发展。合规和风险控制的失败是投资银行高质量发展的障碍，事关生死，需要所有行业成员的共同关注。

(2)明确自身定位和发展方向，形成差异化发展模式

为了应对外资银行、商业银行等机构对本地证券公司投资银行业务的冲击，各投资银行需要明确自身定位，制定差异化竞争战略，形成自身优势或特色领域。未来，将会有“大而全”的投资银行或“小而美”的精品投资银行专注于某些子行业。

我们不需要轻视外国投资银行已经完全进入国内市场的事实。本地投资银行在把握政策和及时响应客户需求方面有其独特的优势。我们认为，当外资银行进入国内市场一段时间后，它们将会专注于精品投行路线、对某个客户群体的服务、提供某项服务或跨境业务。地方投资银行应充分利用宝贵的时间，练好内功，尽快建立和提升核心竞争力。

(三)以注册制度试点和成立科技局为契机，提升投资银行服务客户的综合能力

科技板块试点注册制度和市场化发行机制的推出，无疑将重塑投资银行的生态。投资银行不能再单纯依靠渠道业务生存，必须深入挖掘客户的多元化需求，提高客户在估值定价能力、交易匹配能力、资源配置能力乃至投资能力等多方面的综合服务能力。只有综合能力强的投资银行才能在科技板块的大浪中生存。

(四)重视金融技术在投资银行业务转型中的重要作用

随着数字化和智能化信息技术在证券领域的应用，单纯依靠人力完成尽职调查、依靠个人资源开发客户的模式需要加快转型和不断创新。投资银行需要使用大数据分析来提高客户开发和稿件审查的效率，并加强风险管理。他们还可以利用区块链、云计算和其他技术来帮助投资银行家进行材料收集、行业研究和尽职调查。

(5)响应“一带一路”，支持服务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目前，“一带一路”正处于全面推广的关键点，投资银行应充分发挥自身积累的专业综合金融服务能力，为国家重点企业走出去起到助力作用。同时，投资银行应主动回报，关注实体经济需求，利用资本市场中的债转股、破产重组等产品和技术，为化解金融风险做出应有的贡献，在资本市场中发挥桥梁作用，促进我国经济转型升级。

(6)投资银行业务的发展需要证券市场监管体系的不断改革和进步

投资银行业的发展不仅需要行业自身的努力，还需要整个证券市场监管体系的进步和相关规则的进一步市场化。

从监管和规则层面来看，改革面临的形势复杂，难以一蹴而就，因此有必要从各种环节中找出痛点，并以此作为改革的出发点。在推进科技局注册制度的过程中，我们感受到了市场对新股发行审核制度市场化改革的认同和期待。从2019年1月31日到2019年3月12日，上证综指仅在23个交易日内就上涨了18.41%，扫除了2018年单边熊市的阴霾。

在当前有利形势下，我们建议，在科技板块成功开盘并稳定运行一段时间后，积极推进主板、中小板和创业板的ipo制度改革，并以此为出发点，逐步推进证券市场其他融资品种的市场化改革，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最终实现各参与者各司其职的应有格局。只有这样，才能充分激发市场活力，提高a股市场支持和培育高新经济企业的能力，增强证券市场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

总之，无论是从国家经济转型和创新发展的战略需要，还是从投资银行业自身演变的历史阶段来看，中国投资银行业经过多年的经验积累，即将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整个行业面临着千年难逢的历史机遇，也面临着重塑行业发展理念和创新发展的巨大挑战和艰巨使命。作为投资银行从业者，应该以先进的投资银行文化为先导，以应有的历史责任为使命，勤奋工作，追求卓越，努力推动中国投资银行业的优质发展，为推动中国经济的结构转型、升级和创新发展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