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智：香港金融科技突变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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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银行主导的金融技术时代已经到来。

《对虚拟银行的认识》发表19年后，虚拟银行离真正的开放和运营只有一步之遥。在追赶金融科技发展的道路上，香港选择了银行与科技结合作为突破口。那么，备受期待的虚拟银行能改变香港的金融技术模式吗？

什么是虚拟银行？

根据香港金融管理局的定义，“虚拟银行”是指主要通过互联网或其他形式的电子渠道而非实体分行提供零售银行服务的银行。

与大陆银行概念相比，虚拟银行可以说是私人银行、网上银行和直接银行的交集。

香港金融管理局于2018年5月发布的《认可虚拟银行指引》修订版除了符合《银行业条例》中“最低实收股本3亿港元”的要求外，还指出HKMA将优先处理能够证明以下条件的申请:

首先，申请人有足够的资金、技术和其他相关资源来运营虚拟银行；

二是申请人的业务计划可信可行，能够提供新的客户体验，有助于促进金融普及和金融技术发展；

第三，申请人已经建立或有能力建立合适的信息技术平台，以支持其业务计划；

第四，申请人获得牌照后，可以提早开始经营。

从以上要求可以看出，虚拟银行并不要求有固定的业务模式，监管也鼓励参与者根据自身的资源禀赋，申报自己独特的业务模式。这样，我们将引进内地最具创新性的金融科技行业的顶尖企业。

香港花了这么多精力，为何还要采取这些措施？

香港在变革过程中落在了后面

香港是世界上最富裕、经济最发达、生活水平最高的城市之一，也是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它与纽约和伦敦一起被称为“纽兰港”，在世界上享有很高的声誉。然而，近年来，香港在金融科技创新的浪潮中远远落在后面。

根据2018年金融科技全球中心城市报告，综合考虑金融科技产业、生态、监管等因素，香港综合指数排名世界第十，远低于纽约(第三)和伦敦(第四)。在中国所有金融科技发展城市的排名中，它也落后于北京、上海、杭州等城市。具体来说，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看出:

一是科技创新支持水平低。根据香港创新科技局发布的2017年香港创新活动统计数据，2017年香港本地研发支出仅占国内生产总值的0.8%，远低于北京、深圳和杭州5%-6%的平均水平。与金融技术创业相关的政府补贴或资助申请过程漫长，一旦申请被退回，高昂的时间成本将导致创业失败。

二是金融技术产业发展缓慢且不平衡。在基础设施方面，香港拥有完整的传统金融交易所和金融信息服务公司，但缺乏云计算、区块链等新兴技术的基础服务设施；就传统金融技术而言，银行、券商、财富管理等领域的技术程度是可以接受的，居民的金融服务也更加便捷；在网上银行/证券/保险方面，网上证券(无线实体网点的证券机构、非内地网上证券业务)遥遥领先，但网上银行和网上保险却停滞不前；就新的金融形式而言，第三方支付，尤其是移动支付，还非常落后。消费者更多地使用现金、信用卡和八通卡，网上借贷和众筹的规模很小。

第三，消费者支付仍处于线下。目前，现金、八达通和信用卡仍是香港的主要支付工具，而移动支付尚待发展。根据香港生产力促进局在2018年7月进行的一项调查，使用手机支付的香港市民不到30%，用户主要是25-34岁的人，而50-64岁的人使用手机最少。同时，香港人过去一年的支付渠道主要是现金和八达通，分别占99%和97%，手机支付仅占20%，网上支付仅占13%。

第四，监管环境需要改善。香港传统金融业发达，监管体系也很完善，但正是因为监管体系完善，资本较少、专注于网上业务的金融科技公司很难满足传统的监管许可要求。与此同时，监管者认识的落后和传统金融力量的阻挠导致了金融科技公司发展缓慢甚至停滞不前。

虽然存在种种问题，但香港已经认识到金融科技是成为世界金融中心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并提出:“在未来十年，金融科技将大大改变目前的金融服务提供模式，这对于香港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虚拟银行应运而生

为了促进银行和金融技术的一体化，2017年9月，HKMA总统陈德林表示:

「在智能银行新纪元，银行业、金融科技界和HKMA必须携手合作，改变本港的金融生态环境。将香港的银行体系提升至更高水平的智能银行势在必行。为了满足客户日益增长的期望和要求，银行业务与技术的整合迫在眉睫。

与此同时，我们推出了七项措施，以加快香港金融科技的发展。有7项措施，包括推出快速支付系统、金融技术监管沙箱2.0版、引入虚拟银行、推出“银行易”简化监管要求、推广开放api、加强跨境金融技术合作、提升科研和人才培训。

逐项来看，虽然快速支付系统(fps)开创了跨行、跨钱包、跨币种、全天候的运营模式，但目前它只支持个人对个人，用户数量、用户习惯、使用频率和数据安全等问题仍然阻碍着fps的发展。与此同时，香港的储值支付工具(即内地的第三方支付工具)只发放了13个牌照，移动支付的接受率远低于内地，其创新性和便捷性也远不及内地。

升级监管沙箱是金融技术发展的现实要求。“银行易”是对银行用户体验的进一步提升。开放api是建立一个开放银行的唯一途径，利益涉及到各方，所以很难知道什么是容易做到的。加强合作，加强科研和人才培养是任何行业发展的基础工作，短期内不会产生实际效果。

在七项措施中，具有银行及金融科技特色的虚拟银行牌照审批制度，被视为内地引进创新互联网巨头及金融科技企业的一项措施。通过资本和技术的引进，整个金融技术产业，尤其是传统银行业，将会进行新一轮的转型。

那么，获得虚拟银行牌照的四家公司对香港金融科技的发展有什么好处呢？

虚拟银行的特色运营

首先，看看四家虚拟银行的股权和运营计划。

(1)利维vb有限公司:中银香港(控股)44%，京东数码36%，怡和集团20%。银行+电子商务部门、金融技术+多元化集团的股权构成。利维vb将依托中银香港的专业银行人才、京东数码分行的金融技术经验和怡和集团的消费优势，重点关注未能充分享受金融服务的“长尾客户”。

(2)sc digital solutions limited:渣打银行65.1%，香港电讯15%，PCCW 10%，携程金融香港新成立公司9.9%。银行+场景提供商+场景是金融技术的所有权结构。Sc digital计划结合PCCW的生态和携程的优势，开发消费信贷产品。

(3)中安虚拟金融有限公司:中安科技(国际)集团的全资子公司。中安吉果由中安科技51%和黑石49%组成。mainland China几家互联网巨头持有的多元化集团+金融技术。中安虚拟金融的计划在当时颇有微词。它与用户充分互动，用户可以参与讨论、设计和开发，创造以用户为中心的产品。

(4)welab digital limited:金融技术集团welab holdings的子公司。Welab已经经历了三轮融资，拥有40多名股东。第一轮包括俄罗斯投资机构dst的创始人尤里·米尔纳、美国艾科尼克资本、中国邮政、红杉资本、汤姆集团和汤姆集团旗下的Maile.com。B组包括马亚西亚国家银行、荷兰国际集团(荷兰国际集团)和约克金融集团，后者是广东省政府下属的一家国有独资企业。b+轮的新投资者包括阿里巴巴集团旗下的阿里巴巴企业家基金、瑞士信贷、建行国际和国际金融公司(ifc)。其中，阿里巴巴持股0.422%，李嘉诚旗下的汤姆在线持股6.757%，富通国际持股3.263%。Welab作为香港四大金融科技集团中唯一的本土金融科技集团，承担着更多的财富管理职能，并计划围绕用户的基本金融需求和财富增值需求分阶段提供服务。

从上述四家虚拟银行的股东和运营计划来看，HKMA已经充分考虑了虚拟银行的多元化。结合虚拟银行的应用需求，可以大致描述未来可以获得许可的机构的特征。

首先，资本是充裕的。3亿港元只是最低要求。没有强大的资本实力，很难转变为虚拟银行，因为新的运营模式可能导致战略亏损。

第二，技术力量优越。金融技术是金融和技术的结合。香港经济发达，但缺乏的是科技创新。只有将先进的技术和发达的金融结合起来，一个世界级的金融技术中心才能诞生。

第三，具有经营网上银行或包容性金融服务的相关经验。在申请中，HKMA明确提到“能够提前运营”，有了相关经验，它无疑会抓住机遇，获得优势。与此同时，虚拟银行对与传统金融竞争的企业客户没有优势。服务中小企业和对金融服务不满意的长尾客户不仅是它的优势，也是监管当局所喜欢的。

第四，它有独特的场景优势。情景与金融技术的结合可以快速发展消费金融业务，消费在满足监管需求的同时，可以极大地刺激经济、促进就业。

结合以上特点，HKMA可以从几十个申请者中选出最好的。可以预见，虚拟银行将成为香港金融科技行业的一个独特景观。然而，即使生来就有金汤匙，虚拟银行也应该面对发展中可能遇到的困难。

前面的路有多崎岖

香港独特的政治经济背景与中国完全不同，金融科技发展所面临的问题也与内地完全不同。

首先，监管的不确定性。金融技术的诞生是监管不断创新、突破和完善的过程，具有金融技术基因的虚拟银行也是如此。尽管HKMA已表示支持金融科技行业，但很难判断监管当局对突破监管的创新有多宽容。

第二，难以突破成熟的金融市场环境和消费习惯。香港的传统金融服务完美而容易获得。“小额刷卡、大额刷卡”的支付理念已经深入人心。推广这种新模式既不容易，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第三，安全问题。数据可以说是金融技术的能量系统，支撑着整个行业的发展。与内地相比，香港在服务过程中更注重安全和隐私。习惯于在mainland China玩“违约条款和价格补贴”等游戏的金融科技公司，必须面对“更严格地保护用户数据安全”的困难。fps的安全问题是过去的教训。

除了上述问题，本地化竞争、人才引进和培训、人口规模都是未来长期发展中不可避免的问题。利用虚拟银行煽动金融技术的发展道路并不平坦。

发展虚拟银行应注意的问题

毫无疑问，虚拟银行在香港是一种新的形式，其发展的示范效应对香港来说极其重要。以下几点值得注意:

一是监管体系下的合规运作。内地的金融科技业是在一个快速而不健全的监管环境下发展起来的。香港不同。虚拟银行牌照在申请之初就可以撤销，其监管比传统银行更为严格。在金融技术广泛使用的零售金融领域(2c)，反洗钱、数据隐私和系统安全也是更大的挑战。

其次，用户教育可能比简单的营销更重要。成熟稳定的金融市场环境使得消费者需要花费更多的成本(机会成本)来适应新的商业模式。因地制宜地教育和培养消费者的习惯是最好的推广模式。毕竟，新的虚拟银行运营模式带来的客户不仅是新客户，而且是忠诚客户。

第三，就监管而言，适度宽松既有利于创新，也有利于安全。在一般的传统金融模式下，便利性(用户体验)和安全性是相互矛盾的。然而，随着金融技术和监管技术的发展，安全性和便利性可以同时得到提高。面对虚拟银行等新形式，监管应采取更具包容性和学习性的态度，与市场形成积极互动。

虽然香港在金融科技发展方面稍显落后，但HKMA“迈向智慧银行的七项措施”已经显示出对金融科技的大力支持。对香港当局而言，虚拟银行有望增强市场活力，推动本地金融技术的发展。对于有志于进入国际金融市场的巨头来说，虚拟银行是一个绝佳的跳板。

然而，金融技术产业带来的创新活力不会改变，金融技术落后状况逐步改善的局面也不会改变。

这对香港来说可能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