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生：中国经济如何安然度过退潮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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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第三季度，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6%。全年实现6%的总体增长目标没有困难。然而，一些经济学家认为，中国的经济增长率已经达到极限。如果经济增长率低于6%，中国经济增长将出现严重问题，中国经济发展将严重停滞。

不能说这些学者是危言耸听，因为中国经济近年来一直处于增长放缓的范围内。如果经济增长放缓，这意味着就业机会减少。在中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如果就业问题得不到解决，整个社会将会陷入混乱。确保一定的经济增长率一直是中央政府决策的既定目标。

作者多次呼吁，现在是解决中国经济增长率下降问题的时候了。首先，当中国经济增长率下降时，人们就会知道影响中国市场经济发展的根本因素在哪里。中国一些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企业遭受了严重损失。中石油(601857)和中铁都面临巨额债务。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中国在粗放型发展过程中忽视了成本因素，单位生产效率远低于发达市场经济国家。如果我们不加大国有企业成本改革的力度，采取有效措施创新和挖掘潜力，通过降低经营管理成本来降低国有企业的商品和服务价格，那么我国国有企业的亏损局面将会持续，我国的市场经济将会被完全扭曲。

鉴于国有企业的亏损，建议中央政府成立一个专门的价格小组来清理仓库和核实资产。在此基础上，认真分析了国有企业的治理结构和管理成本，提出了国有企业的改革方案。如果国有企业不通过精简行政管理来降低管理成本和交易成本，国有企业的流失可能导致中国经济增长率进一步下降。

国有企业是国家的命脉，国有企业价格改革走在前列。在国有企业价格改革过程中，必须考虑国有企业的利润。如果国有企业的利润掩盖了国有企业的不合理成本，中央政府应该采取果断措施，在保证国有企业利润增长的同时，大幅度降低国有企业的成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大幅度降低我国基本商品和服务的价格，保证我国工业经济和服务业的快速发展。

其次，我们必须高度重视中国税制改革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没有实践证明，不要对待可靠的东西。大规模减轻企业的税收负担，可以确保企业轻装上阵，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竞争力。但是，如果企业的税收负担普遍减轻，至少企业在国内市场的竞争力不会发生实质性变化。因此，我们必须在减轻企业税收负担问题上寻求社会共识，但同时也必须实事求是，研究减轻企业税收负担与扩大企业规模之间的内在关系。

中国的税收制度与其他国家完全不同。中国的税收制度既是生产性税收制度，又是间接税收制度。中国税制的最大特点是企业承担80%以上的税收负担，而个人承担10%至20%的税收负担。虽然个人承担的税收比重逐年增加，但中国企业仍然承担着大部分的税收负担。因此，如果简单地将中国企业的税负与美国等西方国家进行比较，很容易得出错误的结论。

中国企业的税收负担相对较重，但中国企业的商品和服务价格包含税收因素。税收成本已经包含在中国企业销售的商品和服务的价格中。因此，中国企业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的价格高于一些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的企业是合理的。

虽然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税收制度，但在比较中西方商品或服务价格的过程中仍然存在痕迹。在征收消费税的国家，消费者在购买商品时需要缴纳消费税。消费者消费的总成本可以通过将支付的消费税和购买商品的价格相加而大致看出。总体而言，在消费品领域，美国等一些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的消费品价格仍低于中国。如果中国的税收制度被指责为中国消费品价格相对较高的原因，它将不可避免地是片面的。

第三，除了房地产、税收和劳动力价格，科技投资也是一个重要因素。随着消费的升级，越来越多的电子产品已经进入千家万户，电子产品的核心部件包含知识产权。随着知识产权价格的不断上涨，电子产品的价格也在不断上涨。众所周知，普通消费者使用的移动终端设备的芯片和操作系统主要来自西方发达市场经济。美国的高通公司和其他芯片制造商向中国出口移动终端设备芯片以获取巨额利润，而中国的电子产品制造商只是特殊加工企业。虽然中国很多移动终端设备制造商表面上都有自己的品牌，但是依靠自己的品牌很难获得知识产权利润。他们只是美国等西方发达市场经济国家芯片产品的批发商。

制约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包括科技创新。由于中国经济发展仍采用外延式发展模式，关键核心技术仍掌握在西方发达市场经济国家的企业手中，中国消费品销售的增长并没有带动中国经济的增长。相反，西方发达市场经济体依靠知识产权交易从中国市场获得了巨额利润，而中国消费者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

中国已经意识到科技创新对一个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性。一方面，它对中国房地产市场实行严格的宏观调控政策；另一方面，它鼓励企业通过税收调整机制增加对科技创新的投资。国务院发布了一系列文件，明确规定企业增加技术投入，将其利润用于技术改造，可以减轻增值税负担。国务院制定的增值税抵扣政策，旨在鼓励企业加快科技创新步伐，依靠科技创新掌握核心技术，通过科技创新不断满足消费者改善生活的需求。

总之，经济增长的速度并不重要，而是经济增长的动力源泉。如果我们没有看到中国经济增长面临的瓶颈因素，寻找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源泉，那么中国仍将回到粗放型经济的发展道路上来。

每当中国经济增长率下降时，一些经济学家总是主张中国应该发展房地产业，刺激城市经济的增长。每当中国经济增长遇到困难时，一些地方政府总是习惯于增加政府投资，以保证城市经济的快速发展。如果我们不改变中国的经济增长模式，解决中国价格体系中存在的问题，大幅度降低国有企业产品和服务的价格，高度重视税制改革与中国经济增长的内在联系，逐步解决依靠生产要素投入驱动经济增长的发展模式，那么要素投入的强有力刺激可以使中国经济在短期内快速增长，但从长期来看，问题会更加严重。

中央政府提出加快供给侧改革的原因是通过创新挖掘潜力，提高国有企业效率，降低国有企业商品和服务价格，通过技术创新培育新产业，发现新动能，降低企业成本，实现经济可持续增长。

2020年中国经济增长率保持在6%不是问题。关键是上下衔接，彻底解决地方政府经济发展的路径依赖问题，依靠科技创新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科技创新有一定的投资期限。如果我们在科技创新过程中一味追求速度，必然会导致科技创新中严重的“泡沫”或虚假现象。中国发展新能源汽车积累的经验教训充分表明，科技创新必须尊重科技发展规律，科技创新必须量力而行。只有依靠科技创新推动新兴产业发展，刺激经济增长，中国才能真正实现高质量发展。

(作者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