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曙松：人工智能会如何带来就业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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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目前，世界关注的技术创新焦点之一是，自20世纪末以来，人工智能发展的热潮推动了信息技术革命的深化，使技术进步对就业的影响演变到自动化和智能化阶段，并对不同行业、不同群体甚至不同经济体的就业产生巨大影响。一方面，技术进步可以提高劳动生产率，推动经济增长，创造新产品和市场，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可以实现更大规模的自动化，取代部分人工工作。这种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也会因不同的技术类型、传输速度以及国家政策和制度而不同。请阅读！

文本/巴曙松；熊万方(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院)；佐为(前海创新研究院)

(1)规模迅速扩大的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英文缩写为ai，通常指的是研究和开发理论、方法、技术和应用系统以模拟、扩展和扩展人类智能的技术科学。2017年12月13日，中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了《推进新一代人工智能产业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明确将人工智能作为新技术经济体制转型的关键驱动力。世界经济论坛称人工智能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基石。据艾瑞咨询(iResearch)预测，2020年全球人工智能市场将达到1190亿元，复合年增长率约为19.7%；同期，中国人工智能市场将达到91亿元，复合年增长率有望超过50%。

图1全球人工智能产业规模

从技术的角度来看，得益于计算机能力的发展，数据的可用性正在增加，机器学习和其他算法的发展和改进，以及人工智能等关键技术的未来进步几乎是绝对的。数据显示，用于人工智能研究的资金有明显的增长趋势。

图2 2012-2007年全球人工智能研究基金的增长趋势

赛迪咨询公司预测，到2018年，中国的人工智能市场将超过406亿。目前，中国人工智能产品主要包括服务机器人(300024，诊断类股)、智能工业机器人和机器视觉，占整个产品市场的80%以上。

图3中国人工智能市场规模(单位:1亿元)

在移动互联网技术发展和应用的基础上，互联网+人工智能蓬勃发展，成为未来科技革命和产业转型的新引擎，也将带动和推动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从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未来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对话、指令和自动控制很可能会被人工智能程序所控制，甚至实现“物联网”。如今，人工智能被广泛应用于机器翻译、智能控制、专家系统、机器人学、语言和图像理解、自动编程、航天应用等领域。可以预见，随着人工智能的不断发展，人工智能对就业的影响将会越来越明显。

(2)就业焦虑从何而来:人工智能影响劳动力市场的方式

首先，人工智能技术可能实现更大的自动化，导致“技术失业”和就业波动。几十年前，凯恩斯(Keynes)和瓦西里·里昂惕夫(wassily leontief)预测，人工智能将产生“技术失业”。他们认为劳动力将变得不那么重要，工人将被机器取代。自19世纪初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人们对技术摧毁就业一直有很多担忧。在1820年至1913年的两次工业革命中，美国农业部门的劳动力就业率从70%下降到27.5%，现在还不到2%。许多发展中国家经历了类似甚至更快的结构转型。根据国际劳工组织的数据，中国农业就业比例从1970年的80.8%降至2015年的28.3%。

回顾历史，看看现在，人工智能会对今天的劳动力市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根据美国相关研究机构2016年12月发布的一份报告，在未来10到20年内，人工智能技术取代的工作岗位数量将从目前的9%增加到47%。根据daron acemoglu和pascual restrepo，“机器人和工作:来自美国劳动力市场的证据”(国家经济研究局工作文件第23285号，2017年3月)，使用工业机器人可能会减少美国经济中的就业机会。根据麦肯锡全球研究所的最新报告，据估计，到2055年，自动化和人工智能将取代全球49%的有偿工作，其中印度和中国预计将受到最大影响。麦肯锡全球研究所预测，中国51%具有自动化潜力的工作将对相当于3.94亿全职工时产生影响。根据经济产业省2016年4月发布的一份报告，由于人工技能和机器人等技术创新，如果不采取措施，到2030年就业人数将减少736万。

第二，人工智能可以促进“技术革命和技能偏好”，并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尽管在过去的两个世纪里，技术进步已经破坏了就业机会，但新技术也可以帮助新的工作部门和行业创造就业机会。在第一次技术革命期间，传统工匠成为技术进步的受害者，因为他们无法与大规模机器生产竞争，而由于圈地运动而失去生计的农民有大量机会去工厂就业；在第三次技术革命后期，在发达国家从事程序化工作的白领工人面临失业风险，但对高技能工作和低收入人工工作的需求正在增加。就美国而言，现有人口与上世纪初相比增加了2亿多人，但美国的失业率不到5%，远低于历史上大多数时期。Acemoglu和restrepo(2017年)还发现，在制造业，自动化对低技能工人的工资和就业有显著的负面影响，而高技能工人不受影响。过去的历史表明，技术创新提高了工人的生产率，创造了新产品和市场，并进一步在经济中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那么，对于人工智能来说，历史规律可能会重演。

图4 1701年至2010年英国和美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年增长率

资料来源:联合国/经社部估计，基于maddison项目

图5 1821年至2016年英国和美国劳动生产率的年增长率

资料来源:联合国/经社部，基于maddison项目和会议委员会总体经济数据库(2017年5月)

图5和图6显示了自17世纪以来英国和美国(分别是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主要国家)以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衡量的生活水平的变化。可以看出，工业革命对经济的总体影响在技术发明开始后的几十年里变得明显。

人工智能将推动“技能偏好的技术革命”，即数字技能将受到重视，而对低端技术劳动力的需求将会萎缩。事实上，随着人口老龄化、劳动力成本上升以及从事关键工作的意愿下降，人工智能的商业化正在逐步加速。大多数分析表明，具有高度灵活性、创造力和较强的解决问题和人际交往能力的高技能工人将继续受益于人工智能技术。预计从事手工和认知工作的中低技能工人将面临来自更有能力的机器和人工智能软件的更大压力。从发达国家的劳动力市场情况来看，高收入和低收入低程序性职业的比例有上升趋势，而中等收入高程序性职业的比例有下降趋势。

第三，从长远来看，人工智能技术可以通过降低成本、推动产业规模扩张和结构升级来创造更多就业机会。通过分析1871年以来英国技术进步与就业的关系，德勤发现技术进步是“创造就业的机器”。因为技术进步通过降低生产成本和价格增加了消费者对商品的需求，从而扩大了社会总需求，推动了产业规模扩张和结构升级，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Mokyr等人(2015)调查了自18世纪末工业革命以来的历史经验和教训，认为技术进步促进了计算机和机器人的广泛使用，这有助于创造新产品和服务。产品创新将提高生产率和gdp增长，从而大规模创造新的就业机会。

关于经济影响的数据显示，先进技术可以产生巨大的影响。例如，据估计，从1993年到2007年，工业机器人对美国、14个欧洲国家、韩国和澳大利亚的年均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贡献了0.37个百分点，对劳动生产率增长率贡献了0.34个百分点(graetz和michaels，2015)。更重要的是，相关研究还表明，随着机器人价格从1990年到2005年下降了80%，机器人的利用率越来越高，采用速度越来越快。随着机器人变得更便宜、更有能力，像人工智能这样的先进技术得到越来越多的应用，它们对经济活动的贡献将会越来越大。根据普华永道的数据，到2030年，人工智能的加速发展将使全球国内生产总值增长14%，相当于15.7万亿美元(数据来源:普华永道)。埃森哲研究了人工智能(ai)在12个发达经济体中的影响，并揭示了通过改变工作性质创造了人与机器之间的新关系。人工智能可以将劳动生产率提高40%，这样人们就可以更有效地利用时间。到2035年，人工智能可能使这12个发达经济体的年经济增长率翻一番，它也有可能将中国的经济增长率提高1.6个百分点。

图6就全球价值链而言，据估计，到2035年，人工智能有可能使经济增长翻一番

来源:埃森哲，太平洋(601099，诊断)证券合并

技术进步是经济增长和生活水平提高的主要推动力。提高生产率，从而提高人均收入和消费。当技术发展成通用技术(gpt)时，技术可以被转化，这可以提高许多经济领域的生产率。从经济发展的历史观察来看，过去的每一次工业革命，gpt都为基本的经济转型做出了贡献，并帮助重塑了世界(ng 2017)。人工智能系统独立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越来越强，在数字技术、生物技术、纳米技术、神经技术和绿色技术等许多领域都取得了突破。通过增加计算能力的成本，减少快速增长的数据库和“深度学习”算法的进步，并结合和广泛使用新技术，它可以像过去的革命一样改变劳动力市场和社会结构。

(3)如何使人工智能技术的影响更加积极和可持续？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机器人改变了许多行业现有的运作模式，对就业的影响已经初步显现。从长期趋势来看，人工智能技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技术积累、资本提升和商业模式协同的帮助。此外，合理的制度安排和政策组合可以使创新的利益得到广泛分享，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目标。

传播人工智能专业知识非常重要。从历史上看，每一轮科技革命都会带来新一轮的工作革命，而人工智能将淘汰大量的传统劳动者。从目前的趋势来看，很明显，由于人工智能的兴起，许多行业可能会逐渐消亡。未来，机器人将取代许多人工服务和操作，这可能导致大量的服务工作、过程工作和中间管理环节“消失”。只有新的劳动力才能适应智能时代。与此同时，尽管机械的和可重复的脑力/体力劳动将被人工智能/机器人所取代，但将会有更多新的、深刻的和创造性的人才。中国在人工智能人力资本投资方面面临巨大缺口，有必要促进大学、科研机构和企业之间的合作，以确保教育和培训体系与时俱进。在这个过程中，未来整个经济系统面临的一个长期挑战是如何有效地帮助受人工智能影响的行业中的劳动力适应和获得新技能。

可以预见，随着人工智能时代的逐步到来，当前社会的分工、文化、习惯等方面可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与人工智能相关的“新产业”将带来“新工作”。随着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一些“闻所未闻”的新工作岗位将被创造出来，如“自然语言处理”和“语音识别工程师”，它们已经逐渐被业界所认可，如人工智能/机器人产品经理。此外，其他行业的“老工作”可能需要逐渐“人工智能”。例如，大多数保安、翻译等。可能会被人工智能所取代，但是能够适应新环境的工人可能会有更高的收入，例如能够控制安全机器人并具有丰富安全经验的安全领导者，例如垂直于某个细分市场的翻译。从历史经验来看，技术进步将不断淘汰旧工作，同时创造新工作。(结束)

参考文献:

[1]联合国:人工智能技术革命对劳动力市场和收入分配的影响，2017.11

[2]王军，杨伟:人工智能等技术对就业影响的历史分析与前沿进展[j].经济研究参考，2017年第27期.

[3]王军等:“人工智能等新技术进步影响就业的机制与对策”[j]宏观经济研究，2017年第10期。

[4]solow r . m . 1957 .技术变革与总生产函数[j].经济学和统计学评论，312- 320。

[5]petit，p .，employment and technical change，in p. stoneman ed .《创新和技术变革的经济学》, basil blackwell，牛津，1995年。

文章来源:今天的标题是2018年2月4日(本文仅代表作者作为研究者的个人观点，并不代表任何机构的观点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