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岸元：产业结构变迁的一般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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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结构演进的主线之一是人均国民收入，相关理论包括配第克拉克定理、库兹涅茨人均收入影响理论和切尼的工业化阶段理论。

作者:

张安远(东兴证券首席经济学家(601198，诊断学)，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主任)

张(东兴证券宏观研究员)

1.产业结构演进的主线——人均国民收入

产业结构演变的因素很多，一般可以分为供给因素(资源禀赋、人口、技术、资本等)。)，需求因素(消费、投资、国际贸易等))和其他因素(体制机制、产业政策、国际因素、社会文化环境等。)。因此，不同国家的产业发展有不同的经验，但产业结构的演变也不是没有痕迹的。产业结构演进的主线之一是人均国民收入，相关理论包括配第克拉克定理、库兹涅茨人均收入影响理论和切尼的工业化阶段理论。

佩蒂和克拉克两位经济学家发现，随着人均国民收入的提高，劳动力首先从第一产业转移到第二产业，当人均国民收入进一步提高时，劳动力转移到第三产业。劳动力转移的原因之一是需求因素。商品收入弹性的差异导致商品相对需求的变化。农产品(000061，股票)的相对需求随着人均收入的增加而减少，而工业品的相对需求先上升后下降，最后让位于服务业。

库兹涅茨发现的人均收入影响理论进一步验证了配第-克拉克定理。产业结构的变化受人均国民收入变化的影响，这是产业结构变化的原因。其背后的逻辑是，不同收入的人对不同产品的需求弹性不同，人均收入的变化导致需求结构的变化，这将推动生产结构向更高层次发展。

切尼的工业化阶段理论更清晰地指出了人均收入引起的产业结构变化的方向。按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计算，切尼有六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经济欠发达，产业结构以农业为主。第二阶段是工业化的初级阶段，主要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第三阶段是工业化中期，从轻工业的快速增长转向重工业的快速增长，大部分产业都是资本密集型产业。第四阶段是工业化的后期，第三产业开始从稳定增长向持续高速增长转变。第五阶段是后工业社会，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快速发展是这一时期的主要特征。第六阶段是现代社会，第三产业开始分化，知识密集型产业开始从服务业中分离出来并占据主导地位:人们的消费欲望呈现多样化和多元化，追求个性。后一个工业阶段是建立在前一个工业阶段发展的基础上的，这是不可逾越的，但可以缩短。

2.所有的道路都通向同一个目标——第一发展中国家的产业结构趋同现象

2.1产业结构相似系数

根据上述产业结构理论，如果人均国民收入是产业结构变化的原因，而人均收入又带来需求结构的变化，进而导致生产结构的变化，假设不同国家居民的收入弹性与需求结构没有太大差异，那么不同国家的产业结构就会趋同。本文通过比较产业结构的相似系数来验证这一逻辑。

根据工发组织国际工业研究中心设计的产业结构相似度方法，构建了产业结构相似系数，其计算公式为:

在公式中，sj代表J国的相似性，xij是J国I产业的产出占该国总产出的比例，xi是I国I产业的产出占该国总产出的比例。本文构建的产业结构相似系数反映了产业结构整体的趋同性。Sj值在0-1之间，越接近1，产业结构收敛程度越高；相反，越接近0，产业结构趋同程度越低。

2.2以产业结构接近美国的稳定状态为基准

基于2015年美国的产业结构，美国的产业结构接近稳定状态。图1显示了美国过去40年(1970-2015年)的产业结构变化历史。美国的产业结构在人均gdp超过24，000后趋于稳定，近几十年美国产业结构的变化率小于0.01。作为全球技术前沿国家，美国的产业结构接近稳定状态，技术没有发生革命性的变化。虽然不排除美国在未来发生重大技术变革后进一步升级产业结构的可能性，但美国目前的稳定状态一般可以作为后发展国家产业结构升级的基准。下面，以美国为基准，比较其他国家产业结构的变化趋势。

2.3起始国产业结构的相似性分析

以美国为基准，计算日本、韩国、芬兰和法国的产业结构相似系数，验证人均收入的影响理论。各国产业结构的变化趋势如图2所示。

首先，基于2015年美国的产业结构，美国、日本、韩国、法国和芬兰等发达国家随着人均gdp的提高逐渐趋同，人均收入的影响理论得以建立。日本的产业结构相似系数从0.73变为0.89，韩国从0.50变为0.76，法国从0.82变为0.96，芬兰从0.69变为0.82，四国的产业结构呈现向美国趋同的趋势。

第二，人均收入的影响理论是在不同的国家建立起来的，这些国家在规模、国情和区位上都有很大的不同，这表明人均收入提高后，不同国家的人们的偏好和需求结构有一些共同之处。比如，农产品的相对需求随着人均收入的增加而减少，工业品的相对需求先上升后下降，最后让位于服务业，那么后发国家的产业结构演变对后发国家将具有借鉴意义。

第三，产业结构相似系数曲线多为S型，产业结构趋同过程中存在一个快速演化阶段。各国有不同的起始时间和持续时间，但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约为1万美元，属于快速演变阶段。应当指出，由于数据的可获得性，一些国家在数据起点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经很高，产业结构的快速演变期可能还没有完全涵盖。

2.4美国，日本和韩国产业结构变化的经验

根据oecd数据库，我们具体梳理了美国、日本和韩国25个行业的比重变化。由于篇幅有限，本文主要报道了三国产业结构演变的异同，概括如表2。三国发展趋势相同的产业对后发展国家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从人口规模和经济总量来看，小国的产业结构受政策、资源禀赋等因素的影响很大，产业结构的变化容易受到“干扰”，因此美国和日本的产业发展规律对中国有较大的借鉴意义。这三个国家的大多数产业都有相同的产业结构变动趋势，这也证明了人均收入的确定性。第一发展中国家的产业结构是趋同的，一些产业有不同的趋势，这些产业都属于第二产业(制造业和建筑业)。

比例一致的行业如下。

比重下降的行业。农业、林业、畜牧业和渔业、食品、饮料和烟草、纺织、服装、皮革和相关产品制造业、木材、纸制品和印刷业的产值比率将随着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持续增长而下降。相关产业涉及食品、服装、住房、交通等基本消费，相对需求将随着国民收入的增加而下降。

比重上升的行业。美国、日本和韩国的信息通信业、金融保险业、房地产服务业、专业科技活动；随着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行政和辅助活动、人类健康和社会工作都在迅速发展。其中，专业科技活动；行政和辅助活动、人类健康和社会工作行业产值比例的上升趋势一直持续到今天，并有强劲的发展。

比重基本稳定的行业。在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过程中，三个国家的家具、其他制造业、机械设备修理和安装业、运输和仓储业在工业产值中的比重保持稳定，变化不大；

随着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美国和韩国的艺术娱乐、家庭用品维修等服务业对经济的贡献保持稳定，日本在经历了短暂的增长后，该行业保持了稳定的趋势；批发和零售贸易；汽车和摩托车维修业的产值比例在这三个国家都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美国和韩国总体稳定，而日本在略有增加后基本稳定。美国和日本的化学和制药工业产值比例稳定，而韩国的化学和制药工业先升后降，然后波动在5%左右。

美国和韩国橡胶、塑料等非金属矿产制造业工业产值比重基本稳定，日本自1980-2002年以来基本稳定。尽管美国和日本的饮食和住宿服务的比例有所波动，但总体上保持稳定。韩国的餐饮和住宿服务先降后升，但总体保持稳定。

不同比例的行业如下，均属于第二产业。

韩国和日本受国土面积限制，矿产资源匮乏，随着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矿业和采石业对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率呈下降趋势。美国幅员辽阔，矿产资源丰富。美国采矿业和采石业的发展随着国家经济政策和军事环境的变化而波动。

三国建筑业产值比重不同，受国家政策和经济环境影响较大，没有明显的规律。美国和日本的焦炭和精炼石油产品制造业正处于动荡局面。自1996年以来，韩国的焦炭和精炼石油产品制造业已经连续六年快速增长。这一产业的发展受政策和政治经济环境的影响很大。

机械设备制造和运输设备制造在美国、日本和韩国的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近年来，这两个行业对韩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远远超过其他行业。2015年，机械设备对韩国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率达到14.73%，位居第一；运输设备制造业紧随其后，产值占7.5%。

除机械设备外，美国基本金属和金属制品制造业的工业产值比重在短暂上升后保持下降趋势。虽然韩国的比例有所波动，但基本保持稳定，日本呈现出动荡的趋势。在美国和日本，电力、天然气、自来水供应和污水、垃圾管理和补救活动的比例略有波动，而韩国的行业呈波动上升趋势。

3.中国产业结构比较

人均收入的影响理论也适用于中国。目前，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改善生活的需求与不平衡发展之间的矛盾，即生产结构的变化滞后于需求结构，需求结构变化的开始迫使生产结构发生演变。这也是中国进行供给侧改革的原因之一，通过供给侧改革调整经济结构，优化资源配置，进而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数量，加快产业升级的进程。美国、日本和韩国的产业结构变化过程对中国的产业升级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然而，中国的具体产业分类与美国、日本和韩国不同，不能完全匹配。2008年后，国家统计局将不再公布各行业的总产值和工业增加值，制造业子行业的数据也无法获得。我们用各行业主营业务收入占全国主营业务总收入的比例来相对衡量工业子行业的发展，以对应美国、日本和韩国相应的工业行业。将中国工业的发展与美国、日本和韩国进行比较，可以分为两类:一致趋势(细分为上升、下降和稳定)和不一致趋势。详见表3- 6。

美国、日本和韩国的五大产业有着共同的上升趋势，在中国当前的发展中得到不同程度的体现。中国的相关产业包括金融、房地产服务、信息传输、医疗保健和福利以及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它们仍将是高增长行业。这五个行业都是服务业，对服务产品的相对需求将随着人均收入的提高而增加；

随着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美国、日本和韩国的批发和零售、文化、体育和娱乐、住宿和餐饮、家具制造和运输等相应产业趋于稳定。这些行业与国民经济的运行密切相关。运输业是国民经济的血液系统，与国民经济的共鸣频率相同。其余四个行业与家庭消费密切相关。然而，中国居民消费相对稳定，这意味着产业发展与经济增长基本同步，从长期来看，产业规模仍处于扩张阶段。

在中国、美国、日本和韩国比重下降且趋势一致的行业中，除农业、林业、畜牧业和渔业外，其余行业属于轻工业。根据切尼的工业化阶段理论，在工业化中期，轻工业的快速增长转向重工业的快速增长。

在表现不一致的行业中，建筑业受国家政策和经济环境的影响较大，而其他行业在中国大多是短板行业或欠发达行业，如医药制造业和农副食品加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