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光：特朗普税改对中国真正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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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特朗普上任以来最大的成就，美国税制改革将于今年1月实施。鉴于美国近30年来最大规模的税制改革，中国普遍认为税制改革有利于美国经济，可以刺激企业资金回流美国，增加工人的现金收入，有利于消费，刺激股票市场和股息，有利于通货膨胀。这是美国经济的灵丹妙药。

作者:沈建光，瑞穗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主任

作为特朗普上任以来最大的成就，美国税制改革将于今年1月实施。鉴于美国近30年来最大规模的税制改革，中国普遍认为税制改革有利于美国经济，可以刺激企业资金回流美国，增加工人的现金收入，有利于消费，刺激股票市场和股息，有利于通货膨胀。这是美国经济的灵丹妙药。

然而，最近与美国投资者沟通后，我发现上述观点过于乐观。相反，他们认为特朗普的税收改革从富人和低收入人群中获益最多。大多数中产阶级没有得到多少实际利益。相反，许多人增加了税收，这使得贫富差距从长远来看。没有改善；同时，美国经济的症结在于限制企业投资的低劳动生产率和落后的基础设施。税制改革不利于解决这两个问题。相反，从长远来看，这不是加剧赤字、拖累经济增长的好办法。此外，在今年的美国国会中期选举中，一旦共和党失去两院之一的领导权，特朗普的政策将面临更多变数，实际上是饮鸩止渴。

美国的税收改革不是症状

去年年底，笔者走访了美国波士顿、旧金山、纽约、费城等地，与美国同事和海外基金经理进行了更多的交流。研究发现，这些国家的高收入阶层对特朗普税制改革的看法惊人地一致，即预期不太乐观，但抱怨更多，对税制改革的前景充满担忧。其原因在于提交人来文中通常得到的以下解释:

首先，特朗普的税收改革从富人和最低收入人群中获益最多，而大多数中产阶级没有获得多少实际利益。例如，提高遗产税的门槛将使美国最富有的0.2%的家庭受益；商业地产等资产的减税也有利于拥有商业地产的富裕经营者；然而，减税529计划，最初只适用于大学教育，改革后也适用于k-12私立学校教育，其受益者仍然是富裕家庭，他们可以去私立学校。相反，原来可以扣除个人所得税的州税和地方税将改为不可扣除。在税费改革的情况下，新购买房地产的贷款利息扣除限额将从目前的100万元减少到50万元，地方财产税扣除将从目前的无限制减少到最高扣除额1万元。这使得作者接触到的大多数中高收入阶层的负担上升而不是下降。

第二，尽管税制改革可以在短期内刺激资金的回流，增加企业的现金分配，甚至回购股票和提振股市，但它可能不会刺激投资的加速和增强美国企业的竞争力。海外投资者提到，目前美国企业投资不足并不是因为企业利润低。相反，自2000年以来，美国企业的盈利能力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影响企业投资积极性的不是税收，而是受到以下两个主要因素的影响:第一，就劳动力而言，美国的劳动生产率自2005年以来一直停滞不前，同时劳动力成本居高不下，技术进步和服务业的发展使传统的劳动技能不匹配；第二，美国的配套基础设施陈旧落后，许多道路桥梁老化，急需修复，影响了企业的运营和运输效率。从这个角度来看，减税不是一个好办法。即使赤字增加，教育和基础设施支出也很难增加，不利于增加企业投资和提高企业竞争力。

第三，从长期来看，资金会在多大程度上回流到美国也取决于多种外部因素，而不是单一的减税因素。这项税制改革，即使降低了海外资金回流美国的成本，也会在短期内对资金回流美国产生一定的推动作用。然而，从长远来看，生产成本的比较、配套设施的完善、劳动技术的匹配和市场需求的支持是决定资金流动的重要因素。考虑到目前美国劳动力成本高，基础设施落后，海外市场份额不断扩大，海外投资者认为，从长远来看，减税导致资本回报的情况仍存在不确定性。

第四，税制改革将不可避免地推高赤字，或者从长远来看，它将对经济有害。许多观点将特朗普的减税政策与里根的减税政策相比较，但仔细观察之后，不难发现两者的背景有很大不同。里根上台前，美国处于滞胀的背景下，经济增长停滞，通货膨胀率高。然而，目前美国经济已经复苏，通货膨胀有所改善，但压力尚未形成。这次减税的效果可能不像里根时代那样令人惊讶。此外，在里根时代，大规模减税和增加军费开支导致美国财政赤字创下新高。1983年，联邦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5.9%，是战后最高的。同样，特朗普的税收改革将不可避免地增加财政赤字。考虑到自金融危机以来，美国政府债务比率一直在持续上升，超过100%，高于欧盟的平均水平，而空的债务已经有限。

第五，政治分裂的风险已经上升。由此可见，特朗普的税制改革对蓝州的负面影响最大，这也使得税制改革前所未有地遭到民主党人的强烈反对。民主党内没有人投票支持影响如此之大的税制改革，这显示了政治分化的严重。在这种背景下，预计共和党将在今年美国国会中期选举中失去两院之一的领先地位，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将增加特朗普法案未来获得通过的不确定性，并增加政治变数。

这样一来，短期内对特朗普有利的税制改革从长远来看可能不会带来好处，而且仍然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但有趣的是，我回到中国后得到的反馈与美国的主流观点不同。许多观点认为，美国的税制改革将增强美国的竞争力，吸引全球企业增加在美国的投资，这将对中国构成巨大威胁，并大大降低其竞争力。真的是这样吗？特朗普税制改革对中国意味着什么？

事实上，从全球情况来看，我们无法得到整体税负、企业税负与经济发展之间的直接关系。根据世界经济论坛的《2017-2018年全球竞争力指数报告》以及世界银行和普华永道的《2018年纳税报告》，德国、瑞典和日本的税负并不低，总体税率分别高达48.9%、49.1%和47.4%，远远高于地区平均水平。然而，凭借其强大的创新能力和技术优势，其综合竞争力位列世界前十。从企业所得税的角度来看，德国的企业所得税为29.72%，远远超过欧盟22.5%的平均水平；日本的企业所得税也高达30.86%，但这并不影响这两个国家在制造业中的全球领先地位。

由此可见，税率不是判断一个国家全球竞争力的唯一因素，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因素。根据世界经济论坛衡量国家竞争力的标准，法律和行政框架、基础设施、宏观经济环境、卫生和基础教育、高等教育和培训、商品市场效率、劳动力市场效率、金融市场发展、技术、市场规模、商业环境的完整性和创新能力都影响一个国家的竞争力。

与今天的中国相比，我不认为美国的税制改革是中国的狼的表现。毕竟，它们不能在税收结构上直接比较。例如，美国主要使用直接税，而中国主要使用间接税，减税的方向不一样。

但毫无疑问，中国的税制设计存在不合理的内容，也需要改进。例如，与美国不同，中国企业和流通环节的税收太高，而个人税收的比例相对较低。然而，工资收入群体是个人税收的主要来源，如果富人不依靠工资收入，他们缴纳的个人税收非常有限。此外，在中国个人所得税的扣除也是不合理的，不同的依赖人口和抵押贷款支出没有被考虑。不利于改善收入分配差距。同时，中国对财产性收入的征税很少，也没有遗产税或财产税。特别是，尽管财产税财政和税收改革的重点涉及建立一个长期的房地产机器，但它需要加快。

总之，尽管特朗普政府通过了美国税制改革，这是其上任以来的一大成就，在短期内产生了积极影响，但它并没有直接触及美国竞争力下降的实质，从长期来看，这可能会增加债务负担，削弱经济增长。然而，不必过于担心美国税制改革的影响。毕竟，中国仍具有产业支撑、成本低廉、消费市场巨大的优势，美国企业的资本回报率有限。中国面临的真正挑战是如何在内外经济环境稳定的背景下，加快结构改革步伐，在财税改革上取得突破，提高增长质量。

本文转载自“首席经济学家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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