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飞：数字货币将采用二元投放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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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主要国家和地区的央行和货币当局一直在对发行央行的数字现金进行研究，新加坡央行和瑞典央行也开始了相关的实验，中国人民银行也在组织积极的探索和研究。本文对我国中央银行数字现金发行的安排提出了一些思考。

资料来源:亚太未来金融研究所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范一飞

近年来，主要国家和地区的央行和货币当局一直在对发行央行的数字现金进行研究，新加坡央行和瑞典央行也开始了相关的实验，中国人民银行也在组织积极的探索和研究。本文对我国中央银行数字现金发行的安排提出了一些思考。

01

采用双层输送系统

发行央行数字现金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资源禀赋和教育水平存在很大差异。在中央银行数字现金的设计、发放和流通过程中，应充分考虑系统和系统设计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例如，有必要考虑使用网络覆盖不足的偏远地区。如果采用一级配送，将面临上述因素带来的巨大考验。为了提高中央银行数字现金的便利性和服务可用性，增强公众使用数字现金的意愿，可以考虑采用两级交付来应对上述困难。

“双层配送”有利于充分利用商业组织现有的资源、人才、技术等优势，通过市场驱动选择最佳，促进创新和竞争。商业银行等机构拥有相对成熟的it基础设施应用和服务系统，具有较强的处理能力，在金融技术应用方面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有足够的人才储备。因此，除了商业银行现有的基础设施、人力资源和成熟的应用服务体系之外，重新开炉重复建设是对社会资源的巨大浪费。在安全可靠的前提下，中央银行、商业银行等机构可以充分调动市场力量，通过竞争实现系统优化，共同发展和运营。这不仅有利于整合资源，共同努力，也有利于促进创新。此外，公众已经习惯于通过银行等商业机构处理金融业务，双层发行也将有助于提高公众对央行数字现金的接受度。

“双层配送”有助于分散风险。过去，中央银行在发展银行间支付清算系统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银行间支付清算系统直接为金融机构服务，中央银行的数字现金直接为公众服务，涉及千家万户。如果我们仅仅依靠央行自身的力量来开发和支持这样一个庞大的系统，就不容易达到安全、高效和稳定的目标，也不容易满足用户体验的需求。与此同时，央行还受到预算、资源、人员和技术等客观因素的制约。通过两级交付的设计，可以避免风险过度集中。

“双层交付”可以避免“金融脱媒”。在“单层交付”模式下，央行将直接向公众交付数字现金，央行的数字现金将与商业银行的存款货币形成竞争关系。显然，央行认可的央行数字现金的信用评级高于商业银行的存款货币，这将对商业银行的存款产生挤出效应，并可能导致“存款转移”，从而影响商业银行的放贷能力。此外，商业银行吸收存款能力的下降将增加其对银行间市场的依赖，提高资本价格，增加社会融资成本，损害实体经济，并引发“金融脱媒”。为了保持其贷款能力和金融稳定，央行将不得不补贴商业银行。在极端情况下，现有的金融体系将被颠覆，导致中央银行的“统一”。

综上所述，“中央银行-商业机构”的双层配送模式不仅适合中国国情，而且可以充分利用现有资源，调动商业银行的积极性。首先，不要改变流通货币的债权债务关系。为了确保货币不会过度发行，该机构需要向中央银行支付100%的全额准备金。因此，中央银行公众持有的数字现金仍然是中央银行的债务，由中央银行的信用担保，具有无限的法律补偿。其次，不改变现有的货币投放体系和双账户结构，就不会构成对商业银行存款货币的竞争，增加商业银行对同业拆借市场的依赖，影响商业银行的放贷能力，也不会导致“金融脱媒”现象。第三，由于不影响现有的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在压力环境下不会增强顺周期效应，因此不会对当前实体经济的运行模式产生负面影响。最后，这种模式更有利于充分发挥央行数字现金的优势，节约成本，提高货币流通速度，提高支付的便利性和安全性。此外，由于中央银行认可的信贷优势，这有利于抑制公众对私人加密数字现金的需求，巩固我们的货币主权。

02

中央银行数字现金的方式和管理模式

在双层配送体系的安排下，中国央行的数字现金应采用账户松耦合的方式配送，并坚持集中管理模式。

为了维护央行数字现金的属性，实现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管理的目标，中国央行数字现金的两级交付体系应区别于各种代币的分散发行模式。首先，由于央行的数字现金仍然是央行对公众的债务，其债权债务关系并没有随着货币模式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因此在实施过程中仍有必要确保央行的中心地位。第二，要确保和加强央行的宏观审慎和货币政策控制职能。第三，不改变双账户体系，保持货币政策的原有传导模式。第四，为了防止机构过度发行货币，有必要安排中央银行跟踪和监督数字现金。

因此，央行的数字现金应坚持集中交付模式。然而，这里提到的集中交付模式也不同于传统的电子支付工具。电子支付工具的资金转账必须通过账户完成，采用账户紧耦合方式。中央银行的数字现金应该基于账户的松耦合形式，这样可以大大减少交易环节对账户的依赖。这样，它就像现金一样容易流通，并且可以实现可控的匿名。央行数字现金持有人可以直接应用于各种场景，有利于人民币流通和国际化。此外，如果没有第三方匿名，个人信息和隐私将被披露；然而，如果允许完全的第三方匿名，这将鼓励犯罪，如逃税、资助恐怖主义和洗钱。因此，为了取得平衡，有必要实现可控匿名，并且只向第三方即中央银行披露交易数据。在松散耦合的账户系统下，机构可能需要每天将交易数据异步传输到中央银行，这不仅有助于中央银行掌握必要的数据，以确保实现审慎管理和反洗钱等监管目标，还能减轻商业组织的系统负担。

03

关注m0替代

在现阶段，m1和m2基于商业银行账户，并且已经数字化或数字化，因此没有必要用数字现金再次数字化它们。支持m1和m2流通的银行间支付清算系统(如大小支付系统和网上支付银行间清算系统等)。)，商业银行的行内系统和非银行支付机构的各种网上支付手段运行正常，并在不断完善中升级和提高效率，能够满足我国经济发展的需要。用央行的数字现金取代m1和m2，不仅无助于提高支付效率，还会造成现有系统和资源的巨大浪费。相比之下，现有的纸币和硬币在发行、印刷、返还和存储方面的成本较高，并且具有多级流通系统，这些系统不便于携带、容易被伪造并且匿名性不可控。存在被用于洗钱和其他非法和犯罪活动的风险，数字化的必要性日益增加。另外，传统银行卡、互联网支付等非现金支付工具都是基于账户紧耦合模式，不能完全满足公众对易用性和匿名支付服务的需求，也不能完全取代m0。特别是在账户服务和通信网络覆盖面较低的地区，人们仍然严重依赖现金。中央银行的数字现金保留了现金的属性和主要特征，满足了便携性和匿名性的需求，将成为取代现金的最佳工具。

仅仅因为央行的数字现金是m0的替代品，它就不应该支付利息。这不会导致“金融脱媒”或通胀预期。因此，它不会对现有的货币体系、金融体系和实体经济的运行产生大的影响。

同样，由于中央银行的数字现金是m0的替代方案，它还应遵守所有关于现金管理、反洗钱和反恐怖主义融资的现行法规。为了配合反洗钱和其他相关工作，可能要求相关机构向中央银行报告中央银行数字现金中的大额和可疑交易。同时，为引导央行数字现金应用于小规模零售业务场景，避免对存款的挤出效应，避免套利和压力环境下的顺周期效应，可以设定每日和年度累计交易限额，规定大规模预约交易。必要时，央行的数字现金也可以不同程度收费。对于小的和低频率的交易所，不收费，而对于大的和高频率的交易所和交易，收取更高的费用，以增加交易成本和机构摩擦。这种安排也可以为中央银行在利率低于零时实施负利率政策创造条件。

04

保持谨慎的态度

根据nick szabo的定义，智能合同是以数字形式定义的一组承诺，包括合同参与者可以履行这些承诺的协议。智能合同被写入计算机可读代码。一旦达到触发条件，就由计算机自动执行。它可以加载时间和信贷等先决条件，也可以应用于各种场景，如纳税和反恐融资。

但是，如前所述，中央银行的数字现金是m0的替代品，它具有无限的法律补偿，即承担价值尺度、流通手段、支付手段和价值存储的功能。原来的现金没有任何其他社会和行政职能。《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币管理条例》规定，禁止故意损毁人民币。因此，在现金中增加额外的社会或行政职能实际上被怀疑会损害人民币。

为了保持无限法律补偿的法律地位，中央银行的数字现金不应承担货币应有的四大功能之外的其他社会和行政职能。加载法定货币以外的智能合同本身会影响其法律补偿功能，甚至使其淡化为有价票证，减少中国央行数字现金的自由使用，并对人民币国际化产生不利影响。它还将降低货币流通速度，影响货币政策的传导和央行的宏观审慎职能。同时，也可能侵犯公民的隐私权，不利于个人权益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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