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低油价没有完胜只有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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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纽约原油期货价格一度跌至20年来的新低，而伦敦布伦特原油价格创下历史新低。

无疑，市场供求决定了未来油价的最终趋势。先看看需求方。肺炎在新冠肺炎的全球蔓延已导致数十个国家对国际和国内旅行限制做出无奈的安排。世界各地的许多车辆已经停止进食和使用食物，服务用油也大幅下降；与此同时，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被新冠肺炎疫情残酷中断，石油产量大幅下降；此外，由于流行病在许多国家造成的国家和地方紧急情况，许多地方炼油厂的运转率急剧下降，甚至不得不关闭，空的炼油厂也收缩了。从更广泛的“空一小时”的角度来看，由于疫情的影响，全球经济今年将大幅倒退，这是一个必然的结论，因此抑制原油需求不应被低估。

看看供应方面。将产油国的新所有者圭亚那排除在外，石油作为地缘政治的一个标准话题，今年在产油国实现了非同寻常的发酵，由此引发的产能扩张竞争正在加剧。由于俄罗斯公开拒绝了自己提出的在原有基础上每日减产150万桶的建议，沙特无法平息被忽视的后果。它不仅反应过度，大幅度降低了向欧洲、远东和美国出售的原油价格，而且还威胁要将既定的每天970万桶原油计划提高到每天1200万桶的创纪录水平。作为回应，俄罗斯表示，它还可能将每日原油产量再提高50万桶。在“骆驼”和“北极熊”的秘密竞争下，市场受到了惊吓，原油价格遭受了多次猛烈的冲击。

现在看来，最终聚集在一起的欧佩克+似乎名存实亡，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之间的斗争将会继续。此外，沙特阿拉伯使用“紧急窒息法”迫使俄罗斯回到谈判桌前并不容易，双方肯定都会为此付出代价。在沙特阿拉伯，石油销售收入占国内财政收入的70%以上，支持财政平衡的油价为每桶80美元。根据目前的油价，沙特阿拉伯的财政已经入不敷出。

让我们看看俄罗斯为其顽固行为必须承担的风险。与沙特阿拉伯相比，俄罗斯的财政盈余无疑更有勇气应对油价下跌，而且俄罗斯还有一个规模为1500亿美元的国家福利基金来支持低油价。然而，即使俄罗斯官员表示，他们可以承受10年内每桶25美元的低油价，至少目前的油价已经让需要每桶45美元来维持财政平衡的俄罗斯失去了所有收入，而俄罗斯应该关注的重点不是财政平衡，而是油价下跌对本币卢布造成的严重损害。因为俄罗斯的财政收入来源，即国家信用，主要是由石油贡献的，油价下跌导致的财政收入的急剧下降必然导致主权信用水平的下降。因此，在过去六年贬值60%的基础上，俄罗斯卢布今年继续下跌。如果油价真的继续下跌，不难想象卢布的价值。不仅俄罗斯人民的财富将被吞噬和侵蚀，而且俄罗斯政府可能不得不宣布养老金支付等所有社会义务进入紧急状态。同时，

是的，在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看来，美国页岩油公司是油价下跌的最大受害者。近年来，凭借先进的页岩油技术，美国开发了创纪录的原油日产量，取代沙特阿拉伯成为全球最大的原油生产国，并占据约18%的国际原油市场份额。在这方面，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拒绝服从他们的职务，更不用说他们经常被美国踩在经济制裁的桌子上。然而，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显然都无法单独在石油市场上与美国竞争，因此双方联手成立了“欧佩克+”来共同抑制油价。因此，美国许多页岩油公司因为无法承受损失而倒闭，美国的石油生产也受到影响，其最大产油国的地位岌岌可危。

事实上，对美国来说，油价下跌不仅会对其在原油市场的地位产生“挤出效应”，还会形成相关的金融风险。作为美国石油生产和开发的主力军，页岩油企业都是高收益债券的发行者，其财务杠杆非常高。每个企业都积累了大量的未偿债务。此外，高达2万亿美元的页岩油企业高收益债券评级非常低。如果油价下跌，他们的财务状况恶化，信用评级无疑将面临进一步下调的风险。

城门失火，影响了城里的鱼。沙特阿拉伯“杀敌1000，输敌800”的降价行为吸引了阿联酋等欧佩克主要产油国的跟风。毕竟，每个人都害怕因为价格劣势而失去客户和市场。此外，沙特和俄罗斯增产前的声音也将导致“羊群效应”，因为产油国成员已陷入“囚徒困境”，担心如果他们不增产，而其他国家增产，他们将占据自己的市场份额。此外，从4月1日起，欧佩克成员国将不再受产量上限的约束，全球原油产量的“井喷”将成为油价的又一个沉重压力，这将是一个高概率事件。当然，那些无法抵御低油价压力而不得不减产的企业将首先失去市场份额，全球原油市场的主体结构将再次被清洗和重组。

有人可能会说，原油价格下跌对中国、美国、日本、欧洲、印度等主要原油消费国极为有利，如降低进口成本、降低企业经营成本，甚至中国等可以利用低油价窗口增加原油储备。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优点和缺点。从时间的纵轴来看，美国、日本和欧洲等发达经济体的国内通胀长期没有改善，中国的生产者价格指数(ppi)多年来一直处于低迷状态。石油是最上游的原材料，具有很强的价格传导效应。低油价必然会进一步抑制价格，这将不可避免地削弱企业随着时间推移增产的预期，从而影响宏观经济增长。此外，原油市场与金融市场的联动共振关系越来越强。自今年以来，美国和其他国家股市的融合与原油价格的暴跌同时发生，金融体系所承担的风险正在逼近。从全球来看，低油价将不可避免地伴随着强势美元，而美元的升值将不可避免地导致非美元货币的贬值，国际资本将反向流动。新兴市场将不得不承受资本撤出的痛苦，地区债务风险可能随之而来。

动态观察表明，石油价格的市场调节机制已经基本失效，试图依靠市场自我修复并最终完成供给收缩将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当务之急是防止油价下跌，形成新的平衡。目前，美国已经采取行动，增加其原油储备3000万桶，中国很可能紧随其后。然而，少数国家从需求方面增加战略储备，对于改善原油市场的供需来说，只是杯水车薪。眼下的解决方案是，沙特阿拉伯、俄罗斯和其他产油国可以达成协议，共同减产，而美国不能置身事外，而欧佩克+成员国放弃竞争，以降低价格。更重要的是，鉴于新冠肺炎的肺炎疫情，各国应加强宏观政策的协调共振，促使疫情过后的经济尽可能进入上行轨道，从而形成原油价格的新牵引力。

(作者是中国市场学会理事和经济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