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登新：准确理解社保缴费减免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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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8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其中最重要的内容之一是会议的决定:“从2月到6月，除湖北省外，企业年金、失业和工伤保险单位分阶段减免。中小企业可免交上述三项费用，大企业从2月至4月可减半收取；湖北省从2月到6月可以免除所有类型的保险企业。”这是中国现行社会保障制度建立以来最大的优惠支付政策。

作者:董登新教授，武汉科技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所所长

对于此次重大新闻发布，由于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没有出台具体的实施细则，媒体的报道和理解是多种多样的。如何正确准确地理解这一政策意图和做法？笔者认为，有必要正确把握以下要点:

(一)推行分阶段减免社会保障供款政策的目的和意义

会议明确指出，分阶段减免企业社会保险费的直接目的是“减少疫情对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的影响，使企业在恢复生产后有一个缓冲期。”最终目标是“采取更多措施稳定企业，稳定就业。”会议强调，“协调实现疫情防控与经济社会发展的一项紧迫任务是稳定就业。为了稳定就业，我们必须稳定企业。”

一切都是以人为本，以民生为本。就业是一个伟大的生计。如果你想确保就业，你必须保护企业。

这种社会保障缴费的阶段性削减有一个重要的时间概念:全国所有中小企业和湖北省各类企业的阶段性“免征期”为2020年2月至6月，共5个月；湖北省以外大企业缴纳50%的“优惠期”为2020年2月至4月，共3个月。

(2)分期减免社会保障供款只涉及三种保险

在社会保障缴款的这一分阶段削减中，只有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管理的三个社会保险项目，即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和工伤保险被削减，而由国家健康保险局管理的医疗保险和生育保险被排除在外。

社会保障有五种风险，只有三种风险得到降低或免除。原因是什么？首先，失业保险和工伤保险的收支容易平衡，基金余额稳定。此外，养老保险不仅费率高，而且具有良好的对称性和可预测性。因此，通过分阶段减少这三种缴款，很容易进行精算和控制。第二，生育保险已经纳入职工基本医疗保险。然而，职工基本医疗保险收支的不对称性和不平衡性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尤其是当前国际收支的压力。因此，我们不能轻易移动它。

(3)社会保障缴费的分阶段减免不包括事业单位和事业单位

众所周知，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已经实现了全覆盖制度，但仍存在“双轨制度”的现实。中国的基本养老保险分为两类制度:第一类是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主要覆盖企业、事业单位和事业单位的职工；第二类是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主要覆盖所有年满16周岁、未入学、不合格且无法参加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的城乡劳动者。

社会保障缴费分阶段减免只针对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不包括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只针对企业三类保险: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和工伤保险，机关事业单位的社会保障缴费不计入减免范围，仍按正常水平缴纳。

(4)分阶段减少社会保障缴款只会减少企业，而不会减少雇员

根据《社会保险法》和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原规定，春节假期期间，因疫情延误复工的，企业必须按合同支付员工的月工资，并按时足额缴纳社会保障费。对于缴费有困难的企业，最长可延迟6个月或12个月。

但是，为了帮助企业渡过难关，国务院决定“分阶段减免企业养老、失业和工伤保险单位的缴费”，以后不再补缴。但是，请注意，会议只规定了“单位缴费”的减免，没有规定个人缴费是暂停还是减少。对工伤保险的理解没有歧义，因为它不要求个人缴费。但是，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和失业保险减免后，个人缴费是否应该照常缴纳？

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企业免除缴费而个人停止缴费，则意味着个人社会保障缴费中断。在此期间，社会保障缴费记录是空·怀特，这将缩短被保险人的“缴费服务”,损害支付更多、得到更多的工人的社会保障权利。因此，可以肯定地说，现阶段社会保障缴款将会减少，只有企业，而不是个人，以及企业的雇员必须支付同样的费用，才能获得正常的社会保障缴款记录。

(5)分阶段减免社会保障缴费应覆盖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

根据社会保险法和地方惯例，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应优先参加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如果没有足够的支付能力，必须参加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

在国外，大部分社会保障缴款由雇主和雇员平等支付，就总支付水平而言，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与企业完全一样。例如，在美国，雇主支付6.2%，雇员支付6.2%，雇主和雇员的总比率为12.4%。因此，在美国，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的基本养老保险总缴费水平为12.4%，由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自己缴纳，没有优惠政策。

然而，中国对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的社会保障缴款采取优惠政策。社会保障费下调前，我国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缴费比例为20%(计入社会统筹账户)和8%(计入个人账户)，合计比例为28%。但是，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的缴费比例为20%，而不是28%，其中12%计入社会统筹账户，8%计入个人账户。

社会保障费下调后，我国现行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为16%，个人缴费为8%，总缴费率为24%，而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的20%缴费率仍低于24%。因此，社会保障费的减免并没有直接降低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的名义缴费率，但各地都在缴费档次设计中纳入了减免因素。

事实上，在现阶段的社会保障供款减免中，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20%的供款中有12%记入社会统筹账户，他们是否也应该享受中小企业的待遇？这个问题需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给出具体答案并做出明确安排。

(6)企业社会保障缴费分阶段减免应视为“视同缴费”，由财政予以补偿

如果在不损害职工社会保障权益的前提下，分期减免企业社会保障缴费，则在减免期间，企业少缴或免缴的部分必须视为“按时足额缴纳”，该减缴或免缴金额由财政通过转移支付方式支付，以确保基金收支平衡。

在这一点上，美国政府的运作同样更加市场化，也更加精明和吝啬。2008年，美国引发了一场全球金融危机，奥巴马政府决定分阶段削减员工的社会保障缴款，但雇主的缴款保持不变。美国政府已决定允许员工缴纳的基本养老保险费在2011年和2012年从6.2%降至4.2%，而雇主的缴费将保持在6.2%。此费用减免政策将从2011年1月1日起至2012年12月31日止。这种减法的实质是市场化的方法和原则:现在减少员工的缴费会降低被保险人未来的养老金水平，这种减法对减轻企业负担没有影响，对财务也没有影响。

然而，中国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缴费高达16%，是个人缴费的两倍。因此，有必要通过分阶段降低社会保障费用来减轻企业负担。事实上，中国的社会保障最初是由金融覆盖的。

(7)减税和减费的财政和社会保障关系仍然是左手关系

自2015年以来，为减轻企业负担，国务院不断出台一系列重大企业税费减免政策，并实施排污收费改革，大幅改善企业经营环境。与此同时，包括营地全面改革在内的行动相对较大，增值税主要税率降低了4个百分点，从过去的17%降至目前的13%；新税也大大降低了个人所得税。与此同时，社会保障费减免取得显著成效，失业保险费率下降200%以上，生育保险和工伤保险费率均下降100%以上，职业基本养老保险单位缴费率从20%下降到16%。此外，还为困难就业群体的社会保障缴款提供财政补贴。

2019年，全国减税和减费规模超过2.3万亿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以上。减税和减费有效减轻了企业负担，增加了居民收入和消费能力，促进了企业增加R&D投资、稳定投资和扩大就业，有力支持了实体经济特别是制造业的稳定发展。

然而，大幅减税和减费也带来了两个结果:一是财政收入增速大幅下降，财政进入“紧平衡”。2019年，国家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增长3.8%，国家税收同比增长1%，个人所得税同比下降25.1%。二是财政转移支付超过万亿大关，社会保障财政压力加大。

然而，中国社会保障的名义费率确实偏高，必须降低，但绝不能降低。我们必须抓住本轮社会保障费下调的重大历史机遇，做好社会保障改革的顶层设计，尽快整合改革缴费型社会保障体系(五保三金)，优化社会保障体系，提高社会保障体系的公平、效率和可持续性，大幅减轻企业的社会保障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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