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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16年里,我一直关注着东北的历史和发展。近年来,我曾在企业工作,并因商务事宜与东北地区的政府、企业和金融机构联系。东北遇到了过去没有明显表现出来的问题:人口数量和质量的同步危机。
一、东北人口危机的多重严重性
清末张时期和伪满时期,东北出现了三次移民狂潮。1936年1月,中国东北人口为3097万,到年底猛增到3701万,1942年达到4550万。根据第五次和第六次人口普查的结果,1990年代中国东北的净移民人数为404,000人,而本世纪头十年的净移民人数为219.1万人。
除了人口的减少,还有人口的老龄化。《东北人口透视》:面对人口快速减少趋势,东北人口危机逼近》(第一财经,2016.10.24,王玲)披露,国家卫生计生委报告显示,2010年东北地区总生育率仅为0.75;去年,东北人口的平均年龄为43岁,30%的劳动人口为54-64岁。黑龙江省企业养老保险支持度全国最低;东北人口净迁移持续了20年,加剧了人口老龄化。
日前,中国金融协会副会长、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原所长康佳在北京举行的第十届中国经济展望论坛上建议,应尽快完善养老保险统筹机制,将南方积累的资金转移到东北,以备不时之需。但事实上,这只是衡量权益的一个尺度。到2016年,吉林省、黑龙江省和辽宁省的企业养老保险抚养比将分别为1.47、1.3和1.64,这意味着一个半工半读的人将供养一个退休人员,而中国和广东的这一比例分别为3和1,这种压力是可以想象的。此外,根据《2016年中国社会保险发展年度报告》,全国各地的养老金在未来可能面临缺口,这只是时间问题。
1月23日,公众数字“志谷趋势”在一篇评论中写道:人们有这样一个分析:根据现有的因素,将进行静态分析。10年后,黑龙江省养老金欠款将达到2600亿元,假设累计余额最大的广东省对口单位已经通过黑龙江省,供养比例为年度累计余额的5%。连续10年,缺口仍高达2125亿元;即使比例提高到20%,缺口仍将是700亿元。换句话说,即使没有公众舆论的反弹,南方的平衡也不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实现。
可以说,东北几乎成为中国人口流失最严重、生育意愿最低、老龄化最严重的地区。与其他地区不同,这里失去的大多数人都是年轻人和高素质的人。人口加速外流导致空农村严重城市化,这不仅导致城市劳动力和农业劳动力的短缺,也使得现代农业无法升级。目前,东北人口外流无法得到有效遏制,因为这种外流的心理深度是尚未本土化的移民对本土文化的异化。承认现实,接受现实,为什么东北人宁愿去东西伯利亚和萨哈林岛发展?尚未本土化的移民社会是理解东北问题的重要基础。
让政府退出市场经济的第一线,做好制度创新和公共服务产品的供给,让“东北回归”的源头活得自然,重新开始,做些与众不同的事情,立足现有人口,促进居住区的有效收缩和产业集聚,是一个更具成本效益的选择。正如上海证券(Shanghai Securities)首席分析师胡悦晓在《东三省之争:与其支持他们,不如放手》(ft中文网站,2017年9月13日)中所说的那样:要激发经济行为者的热情,就要靠放松。对东北来说,“断奶”并不可怕。只要你放手,东北就会前进。
第二,必须从根本上改变产业集聚的思维
在目前的情况下,东北仍然只是拘泥于所谓的整体经济形势的需要,这既不符合东北在中国的实际地位和国际经济分工,也不符合东北经济史的规律及其自然禀赋的特殊性。2016年,王新宇作了《东北振兴战略实施效果评价》。研究结论是,东北振兴战略的短期增长效应明显,而长期增长效应不明显,这也是“新东北现象”出现的原因。该战略在考虑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因素、政策针对性、软环境建设和政策执行等方面存在不足。
事实上,政府主导性强,比较短期的成绩,在不适当的领域浪费巨额投资,振兴东北,成本效益不够优化,政策效果不够好。我们应该研究近代以来一直是东北投资和发展热点的区域政策,选择适合当前的有益政策。
关于东北地区应该重点发展哪些产业的争论,目前仍是政府主导的行为,不关注市场规则和民间潜力,容易鼓励喜出望外、以成就为导向的短期行为,这种行为成本很高,收效甚微。吉林大学校长助理和吉林大学中国国有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许在《产业集聚与东北振兴》(吉林大学出版社,2007)中认为,东北地区产业集聚的突破口必须是培育市场力量。在东北老工业基地,有一批重要的民族企业。但这些企业基本上是“聚而不聚”,它们之间没有紧密的产业联系。同时,他们也没有扮演“第一个树种”的角色。
东北国有企业主要是中央企业。目前,东北地区中央企业的发展并没有成为产业集聚的支撑,反而可能加剧东北地区计划经济的色彩。东北地区的长期可持续发展是唯一的决策依据和正确的角度。从这个角度来看,应该进行产业集聚布局,将更多的资金用于基础设施建设、软环境管理、财税金融支持农业等产业集聚区,重点支持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家的成长,耐心等待市场的自然选择,而不是硬规划、拔苗助长,鼓励政府牵线搭桥创造政治成果。
第三,必须彻底转变东北农业发展思路,实现农业产业的集聚和升级
东北是中国第一个由海洋向陆地升级的地方,植被茂盛,山地森林坡度平缓,土层腐殖质含量高,是现代农业的发源地,也是目前农业相对发达的地区。东北是中国动植物资源的宝库,物种丰富,质量上乘。自古以来,它一直被普遍称为“关东山,这是穷人的好。”对待这样的地区,让东北主要服从粮食储备的任务,甚至在山坡上种植,大肆开垦土地,不仅会使东北农村地区依然贫困,而且会造成严重的黑土流失,这是不可逆转的。
据2016年11月1日新华网(603888,诊断学)转发的文章《关于东北黑土流失与保护的调查与思考》(《半个月谈话》)记者关报道:
部分土壤有机质降至“临界点”!黑土地处于亚健康状态。可以说,黑土是中国农业的命脉。面对黑土持续退化的现状,迫切需要以黑土区一些有效的新做法为蓝本,转变观念,打破黑土保护的危机,实现黑土的可持续利用。借鉴国外经验,采取轮作、休耕等措施。美国、乌克兰等国家也有大面积的黑土。他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保护黑土,一些好的措施值得借鉴。鉴于黑土的珍贵性和不可替代性,一些基层干部建议尽快将黑土的保护和有效利用纳入国家系统战略工程,并在东北黑土区建立“国家绿色有机农产品基地(000061,诊断单位)”。绿色有机农产品的广泛开发,市场化促使农民采用绿色有机种植模式来保护黑土。
总之,在减轻东北粮食种植任务、增加粮食补贴的同时,必须优先保证农、林、牧、渔业的协调发展,重点发展高附加值、高复杂性的现代农业,并与文化旅游产业、医疗保健产业和现代农村复合产业相融合。农业补贴政策治标不治本,实际上是杯水车薪。要盘活土地和物种的潜力和优势,延伸产业链,提升价值链,促进农业产业集聚。
发展农业产业集聚是推进现代农业的必要条件,它可以带来规模经济和外部经济效应,有助于降低成本,并极大地促进农业生产经营一体化和农业服务社会化。当前,必须弥补农业产业集聚的不足,通过多种渠道解决资金短缺,加强农业技术推广和服务,帮助地方政府建设以特色经济、高科技农业和优质农产品为基础的农业经济,整合多种形式,打造大板块,吸引非农资本。
要切实鼓励土地流转,促进当前农村人口和对现代农业感兴趣的资金、人才和技术向更有潜力、更受市场欢迎的地区集聚,实现农业经营的规模化和农业生产技术应用的专业化。建设一批种植主要农作物的专业农场、种植与加工相结合的专业农场、从杂粮和特色山珍中移植高端保健成分的专业农场,形成相关的仓储、运输和包装产业、营销推广产业和电子商务产业,实现整个产业链的发展和升级。
四、缩小产业和人口分布的原则和重点
1.我们必须深刻理解东北地区自然物种、经济传统、工业基础、民族文化、土壤水文等的特殊性,而不能只关注东北地区和其他省份的经济数据。
因为,在短期竞争中,东北很难赶上东南沿海地区和中部发达城市,即使赶上,也是不可持续的。在政府的强有力领导下,特别是对重化工业和资本密集型产业的巨额投资,很难摆脱东北经济大起大落的周期性规律。只有以丰富的民俗和历史土壤为基础的经济生态自然和谐发展,才能有更大的主动性和稳定性来抵御外部风险,融入国内外市场。教授和许教授指出,与珠三角、长三角、环渤海等主要区域经济圈相比,我们发现持久的竞争优势似乎越来越依赖于区域因素,而这些因素是其他地区的企业无法享受的。
我们注意到,东北地区野生动植物资源丰富,杂粮丰富,原产地原料质量高,但由于物流、交通、电力业务落后,远远不能形成产能和扩大产业链。
2.我们必须正确认识东北的根本价值和作用,反思过去振兴东北战略中的一些不合理做法。
中国东北自古以来和未来都需要中国,首先需要的是环境和生态屏障以及战略缓冲。作为世界上仅有的三个黑土带之一和中国近代以来最发达的地区,我们没有理由使它不适合人类生长。如果中国东北的人口进一步流失,老龄化加速,中国的国防安全将非常危险。
第二个任务是释放海关中的经济和人口压力,这是自明朝以来的情况。东北地区传统的经济金融指标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复苏,也不可能成为中国的金融支柱,甚至成为一种负担,所以最好尽快让她休息一下,支持民营经济的发展,形成一个市场主导、政府有所作为而政府无所作为的经济生态环境,保留现有的高科技人口和中青年人口,这样一来,它将逐渐成为海关内部投资和人口迁移的热点。
第三是对中国经济的贡献,确保粮食安全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项目。当我国振兴东北的传统政策投资不能抑制人口、资本和产业的外流,当政府的行动仍然无效和低效,当振兴东北的资本和政策对东北经济的贡献不足时,大量资金的投入远远少于商业环境的创新、民间投资和创业的支持、产业集聚的支持、下岗和流动农民的补贴以及当地人民思想和技能的培养。
3.我们必须集中力量从主要交通干线和风景旅游资源优势地区收集人口和资源。
我们必须勇敢地承认现实,即使这不是产业集聚的需要,而只是人口的需要,我们也必须缩小东北前线,改变整体经济布局。上海证券研究所首席宏观分析师胡月晓于2018年12月在杜南学术论坛上发表了《东北振兴、产业集聚与政策实施顺序》一文,指出东北地区的经济结构决定了东北地区经济周期波动性较大,产业集聚不足导致东北地区整体实力和竞争力较弱。东北二次振兴的核心是促进产业集聚,这是改变各种政策共同作用状态的必由之路,会产生实践中的相互消费和短视行为等负面效应。
对于产业集聚,主要资源和政策应放在现有高速铁路沿线地区,如呼伦贝尔、锡林郭勒、赤峰、朝阳、红山文化发祥地阜新、五大连池、吉林北大湖冰雪旅游度假区、长白山(603099,古埙)、大连丹东滨海风景区、辽阳沈阳满族文化区、延边朝鲜族地区、黑龙江下游渔猎文化旅游区等具有充分特色的景区。松嫩平原、三江平原和辽河平原三大大型农业耕作区主要承担国家粮食生产任务。其他小平原地区改变了目前精细化管理的状况,让有能力经营的大规模农民经营,并加强科技农业、生态农业和智能农业。其余人口将尽可能缩至铁路线和交通枢纽,耕种土地以恢复和归还森林和草原。正如刘志彪教授所言,加快土地流转改革,变土地为他用,充分发挥土地价值,打击东北房地产泡沫,让农民进城,实现以新型工业化和现代服务业为特征的新一轮城镇化。
五、东北问题的特殊性和需要的特殊政策
我们应该为东北发展更多的地方自治。在现代国家治理中,地方政府与中央政府有着双赢的合作关系,地方发展最终将有利于中央政府。目前,通过振兴东北办公室和东北四市市长联席会议,很难解决上述调整东北与中央政府权责关系的问题,更谈不上大规模的区域规划和协调合作能力。
有必要大幅度降低东北地区对经济分工的需求。咨询公司龙洲经讯(gavekal dragonomics)中国研究主管安德鲁?巴特森(Andrew batson)向英国《金融时报》表示,围绕中国东北未来的争论“代表着一场关于中国面临的选择的辩论,是选择以市场为导向的改革,还是政府主导的产业政策。”前英国驻华大使馆政治处项目官员凯瑟琳兰德(Kathryn rand)表示:“中国东北的衰落是中国共产党建立小康社会的一大风险。”由此可见,东北问题不是短期成就和当前对中国经济贡献率的问题。
根据东北地区的发展目标,应实施公务员考核制度和绩效指标。为了防止公务员再次膨胀,可以取消原有的政府和企业的职权,实行公务员聘任制,尽可能地将事业单位转为企业,尽量挽救县城,弱化乡镇职能,引导农村自治。与以往不同,东北地区的主要任务是尽快建立高质量的经济体系,营造良好的商业环境和法治社会,在东北地区经济长期发展的基础上,重新着力调整产业布局,促进第一、二、三产业集聚。转变中央支持资金和政策方向,逐步减少中央支持。给予地方政府足够的自由,支持行业协会、商会等非政府组织的发展和壮大,根据东北自身的需要,促进产业逻辑的建立和自我协调。
总之,我们不能仅仅为了中国的短期政策目标而引导东北振兴,不能指望地方政府的传统习惯和政治成就来振兴东北,也不能继续投资于效果差、回报低的政策。在这一过程中,有必要充分引进海外和南方的东北人,或长期生活在海外和习惯中的东北人,为东北的发展作出贡献,用既得利益取代那些拒绝或阻挠改革的人,而不改变他们的想法。
六.结论
面对东北多重人口危机,我们应该全面、合理地测算振兴东北16年战略政策的功效和成本绩效,重新认识东北对中国的根本价值和主要价值,以及中国在东北的长远利益。珍惜现有的人口和资源,果断地缩小战线,激活人民,努力锻炼内部力量,在一个中国的框架下给予东北特殊政策,如一系列经济特区、经济特区和自由贸易区,如大规模减税、停止补贴和保护国有企业、精简财政支持人员、实行鼓励计划生育的政策、率先取消户籍制度,并对这些政策作出“50年不变”的公开承诺。只有这样,才能全面构建现代区域经济体系,实现东北经济一体化,真正实现东北二三十年的振兴。
标题:宋常铁:振兴东北再出发——人口危机下的收缩和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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