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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方汀,燕居品牌文化顾问,广州美术学院讲师,中国人民大学美学博士,研究方向为美学、视觉文化研究。)
近年来伴随着中国的国力不断增强,国际地位的不断提升,文化复兴逐渐成为时代的内在要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对人民群众来说,文化自信意味着使用传统文化的感官元素安排如家居、服饰等日常生活。近年来,传统审美在生活中流行了起来,但是,主流文化中的审美经验仍然处于西方审美意识笼罩之下,传统文化元素并不具有普遍性的审美话语。
在此背景下,如何找到生活美学的中国理念,突显家居环境等生活空间中的中国话语与本土经验,并引导潮流性的传统元素向一种普泛性的生活美学转变,就成为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以史为鉴,这时我们不妨将目光投向中国古代,其丰富的生活美学资源正有待于我们的积极开掘。
那么,古代生活的何种理念可作为当下的生活美学的中心呢?古代有一个“燕居”理念非常适合现代传承发展,它源于中国本土既植根于生活又有着超逾于审美的悠久传统 ,其基础是“里仁为美”,状态是“体貌和舒”,并依托“游于艺”构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论语·先进》)的诗意栖居理念。
《礼记注疏》卷五十有“仲尼燕居,子张、子贡、言游侍”句等。古时文人常常引用《诗经·小雅·北山》中的一句“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燕子归巢”匆匆掠飞的视觉意象是古人描述家居生活的一种用辞,它的另一端则是“尽瘁事国”的呕心沥血,事国与归家的并置表明一种生活的崇高质态,在家的自然闲暇依然相通于事国的内心情怀。
“孔子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论语·述而》)“申申”是面容的舒展,“夭夭”是面色的愉悦。“燕居” 是“充实为美”的身心自由,人在闲暇时无事之时的生活样貌,脱离了工作带来的制度性规范,全然处于身心的自主中,并在这种全然属己的生活闲暇中因一种审美性而获得自由。孔子燕居之时身心舒展,面若春和之色,《礼记·祭仪》云:“有和气者必有愉色”,因此“申申、夭夭”的状态表明了一种既不拘谨也不放肆怠惰的美的形态,这是其所内含的中和之气使然。
燕居的生活美学的切身之处落在何处呢?笔者认为,“里仁为美”正是这一依托,人正是于“仁”的德性中所处身,方才具有将生活转化为审美性的“燕居”的能力。“燕居”是“择仁而居”的处身原则。在孔子的心目中,这样一种生活属于其理想人格——君子,在文质彬彬的品质中散发出仁与礼、内在与外在相统一的美,通过“仁”的引导使外在于人的礼转化为内心的欲求,从而在无约束而闲适的生活状态下,也能依托其内在的仁德将周遭化为审美之境,进而将日常生活转变为审美性的燕居生活。
《礼记·少仪》云:“士依于德,游于艺;工依于法,游于说。”“燕居”是“游于艺”的审美标准。燕居的生活美学建立在主体践行德性的日常行为之中,而艺术之游则是玩物适情,以博其义理之趣,进而在生活的动息之中做到以仁心应物而有余。在古人看来,品性高贵的人依于仁心行事,而艺术则是德行的余事,因此,有德之人必然游于艺术。
因此,艺术对燕居的生活美学至关重要,它的价值不仅在于审美愉悦,或者工作之余的休憩调节,更重要的是艺术的独特力量护送我们的心灵进入一切更高的德性学习之中,使我们的主体性变得完善,唤回在日常繁冗的工作中被磨去的情感。除了通过艺术所激励的对更高德性的学习之外,燕居美学通过艺术给我们搭建了一个疗愈的空间,这对我们的个人生活与社会的和谐发展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当下,对文化自信的建立,生活中的审美意识非常重要却又常常被忽视的重要维度:文化自信在生活中需要审美意识的支撑,它通过向生活赋予价值感从而促进生活共同体的形成。今日所处的时代需要我们以坚实的价值共同体形态面对国内外众多挑战,进而需要审美意识对生活赋予价值,在最切近我们生活的诸多空间,比如家居、聚会、学习的环境中形成价值表达的质态,也就是说“燕居”的生活美学将为我们的生活立法,进而确立一种生活的价值导向。
标题:燕居生活的三重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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