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技术进步会逆转城市聚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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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人类技术有多先进，每个人一天只有24小时。人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高效地利用这24小时。随着收入的增加，时间的成本越来越贵，24小时的时段也越来越贵。人们不太愿意在交通上浪费时间，更愿意聚在一起。这就是这座城市。因此，聚会将继续进行。

技术进步增加了人们对会议的需求，城市聚集将继续和加强，而不是逆转。

我们可以看到，在人口高度集中的国家，如日本和美国，人口仍在大城市聚集，而东京和纽约仍在吸纳人口。从这一观察中，我们隐约看到人口聚集是没有止境的。然而，我们不得不提出相反的问题:在过去，人口聚集在城市。将来会是这样吗？交通和通讯技术的快速发展会扭转这一趋势吗？

这个问题的背景是信息技术的进步，它使人们不用面对面交流。电话会议和视频会议已经逐渐成为许多企业的固定设施。许多人甚至可以远程工作。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他们需要拥挤吗？虚拟现实经常是伪造的。如果人们真的需要面对面的交流，人们可以借助现代交通工具和发达的道路系统迅速见面。未来从杭州到北京的时间可能是半个小时，那么未来城市群的趋势会逆转吗？

现实中另外两个因素扭转了人们聚集在希望之城的趋势。一个是房价。如今，大城市的房价如此之高，以至于许多中低收入家庭不堪重负，希望逃离大城市，卸下沉重的住房负担。逃离北上广的声音将在每一波房价上涨中响起。第二是不舒适的因素，如城市拥挤、污染、噪音等。，这使人们怀念“田园城市”的小镇生活，甚至怀念“田园歌曲”的乡村生活。

在这个问题上有许多不同的观点。有些人认为它会逆转，有些人认为不会，有些人认为短期和长期的影响是不同的。在短期到中期，大约10年或20年，城市肯定会聚集，因为技术不太发达，但从长期来看，城市可能会分散，因为如果城市聚集到一定程度，效率会越来越低，成本会越来越高，对管理水平的要求也会太高。与此同时，随着科技的发展，小城市的发展不受限制，机会与大城市相等。虚拟现实技术可以很好地解决教育和交流问题，人类已经战胜了重大疾病。由于医疗资源的聚集变得不重要，城市可能不像效率和专业化分工的产物那样重要，所以将来会有分散。

有各种各样的观点。我们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我们不妨从一个问题开始:技术进步不是第一次发生，而是在过去也发生过。过去交通和信息技术的进步加剧或逆转了城市群的趋势吗？

当有人问这个问题时，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过去人类交通和通讯技术的进步，如马车、火车、汽车、电报和电话，加剧了城市人口的聚集。如果新技术不仅不加剧聚集，而且逆转聚集，我们必须问，新技术和旧技术有什么区别？

让我们先来看看运输技术。乍一看，所有的运输技术都旨在“更快地旅行”，所有的运输技术都旨在“运输更多”，最近的技术进步也不例外，都在这个方向，继续前进。似乎我们没有明显明确的理由认为运输技术的进一步进步会导致趋势的逆转。

让我们来看看通信技术。许多人认为最近通信技术的发展，如视频会议、虚拟现实等。，使得面对面的交流变得没有必要，这样人们就可以分散在物理空房间里而不用聚在一起。真的是这样吗？

让我们看看现有的证据。电话的出现，尤其是移动电话，使人们能够随时随地进行交流。手机会减少或增加人们的会议吗？

如果你稍微想一想，你就会知道它增加了，而且增加了很多。没有手机的时候，信息交流不方便，人们经常不见面。当电话出现的时候，我们彼此交流得更多了，发现电话里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但是有很多见面的需求，所以我们见面更多了。因此，通信技术的进步不仅可以取代会议，还可以引发和创造更多的会议需求。我们不妨称前者为“替代效应”，称后者为“触发效应”。目前，触发效应远远大于替代效应，手机的出现增加而不是减少了人们的会议需求。

另一个经常讨论的案例是在线教育能否取代离线教育。现在网上有很多公开课，有些是免费的，那么将来还会有“学校”吗？它会被替换吗？

我自己是一名教师，以教书为生，我的经历非常困难。为什么？因为上学不是为了传达标准化的信息，而是为了解释信息。如果只是传递信息，那么学生就可以看书和上网，根本不需要上课。课堂教学要解决的问题不是阅读课本，而是解读课本。此外，在许多情况下，教科书不一定准确，需要批判性的理解，这对大学和研究生教育非常重要。知识总是在积累和重复。教学更重要的是讨论，学会批判性地理解和吸收信息。这一点从未改变，几千年来也不会改变。

此外，学校的价值远不止上课。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学校是一个平台，它的价值远远超过教学。学生们一起活动，互相交流，接触各种新事物也是学校的一个重要价值。就大学学习而言，不是老师教学生，而是老师和学生相互作用，甚至学生教老师，教和学都是相互受益的。

我曾经说过一个笑话。我说过在北京大学这样的地方，没有必要看老师的水平。学生是一群聪明的猴子，他们可以通过相互竞争不断进步。进入一所好的大学就是找到一群聪明的伙伴，互相激励，共同进步。

学校的例子也表明，我们应该对“交流”一词有一个广泛的理解。当人们见面时，他们可以交流很多。打电话或召开视频会议很难取代这种复杂的交流。此外，沟通可以创造更多的沟通需求，这就是刚才提到的“触发效应”。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更多的交流与合作是这个物种的基本需求。

从另一个角度来总结刚才的两个例子，也可以说，人们的交流分为不同的层次。标准化的信息可以在网上完成，但是细微信息的交流非常困难，而且见面还不够，所以有必要一次又一次的见面。例如，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在习惯和性格慢慢形成之前，经常需要反复见面，多次交流，了解对方的习惯和性格。当你看到商人谈论生意时，你不能只是见面。只有通过多次交流和了解对方的性情，你才能知道你是否能和对方做生意，你能做什么样的生意，生意有多大。

刚才，从需求的角度来看，我们发现人类交流的需求没有止境，也没有“完全满足”的时候。根据这一基本判断，我们已经大致了解到，技术进步不会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也不会导致城市群的逆转。那么，如何满足如此大的需求呢？

这又回到了一个基本问题。不管人类技术有多先进，每个人一天只有24小时。人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高效地利用这24小时。随着收入的增加，时间的成本越来越贵，24小时的时段也越来越贵。人们不太愿意在交通上浪费时间，更愿意聚在一起。这就是这座城市。因此，聚会将继续进行。

目前的趋势是，各种现代技术的进步使得建设一个高密度和宜居的城市成为可能。看看纽约最好最贵的房子，它们聚集在中央公园附近，享受着城市的美景和核心区的繁华便利。在未来的市中心，将会有更多这样的高端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