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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化的曲折发展下,中国确实需要建立一道安全的防火墙,即真正扩大内需,稳步提高中等收入人口比例,不断加强教育,促进城镇化有序发展,使中国成为一个市场规模巨大的创新型国家。
国务院副总理刘鹤与美国代表就经贸问题的磋商已经结束。今天,我推荐刘禾十年前的文章来分析中国的发展道路和应该注意的主要问题。十年后,中国在某些方面做得很好,但有些方面并不令人满意。这篇文章很长,请耐心阅读。
当我看到美联储降息并向金融系统注入大量资金时,我感到了一场真正的危机,因为拯救的对象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不道德行为。在全球化的曲折发展下,中国确实需要建立一道安全的防火墙,即真正扩大内需,稳步提高中等收入人口比例,不断加强教育,促进城镇化有序发展,使中国成为一个市场规模巨大的创新型国家。
本文摘自中国经济出版社2008年出版的《50人看中国经济三十年》。最初的标题是“无止境的增长奇迹”。
领导中美谈判,任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增长的奇迹没有尽头
当我被邀请写作时,我本能地想到了两个话题。
首先,从描述中国宏观经济周期变化来看经济发展,
第二个是对中国经济和社会结构变化的客观描述,因为这些与我多年的工作密切相关。
但是,人们发现这些话题过于技术性,希望找到一个全景的话题,可以总结出对过去改革开放的认识和对未来发展的展望。
最近我去了上海、广东、山东、辽宁、甘肃等地区对发展路径做了专题调查研究,了解不同地区发生巨大变化的原因,了解不同地区未来面临的挑战。在调查过程中,这个话题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它足以令人兴奋地总结出关于过去和未来发展的主要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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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奇迹和六个成功因素
改革之初,邓小平同志果断地否定了“文化大革命”的错误,结束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路线,把国家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当时,世界上大多数人没有意识到这一历史性决定的非凡意义。即使在今天,有些人仍然怀念“文化大革命”带来的平均主义贫困和当时享有的精神特权,但中国已经向前迈出了不可逆转的一步。
三十年来,中国经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2007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达到24.6万亿元,平均增长率为9.75%。经济总量是改革初期的14.9倍,国际贸易额超过2.1万亿美元,是改革初期的104倍。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从1978年的381元增加到2007年的18000多元,约2500美元,农村贫困人口从2.5亿减少到2000万左右,人均寿命从20世纪50年代的40多岁提高到今天的72岁,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的排名从第10位跃升至第4位。
奇迹不仅发生在北京、上海、长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也发生在全国许多地方。即使在甘肃定西,这个被联合国相关专家定义为不适宜人类居住的贫困地区,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30年来,中国经济总量增长10倍,城镇居民人均收入增长8.4倍,农民人均纯收入增长6.8倍左右。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可以说中国的创造是人类社会大国经济增长的奇迹。
总结发展现象的永恒主题是为什么有些国家和地区由穷变富,如何实现由穷变富,如何防止富国由富变衰。
发展似乎是一种常规的历史现象,但其原因有时令人困惑,其结果往往出人意料。
从中国变化的现实中,我们可以看到,正在为转型做准备的大型经济体在一开始就经历了危机和重大损失。受重大历史事件的影响,批判传统观念、要求变革的强烈社会共识逐渐形成,这使得推动改革的新观念获得了光电传播的速度。
伟大的历史人物出现了,正确而重要的决策使解冻思想成为发展的实践。在正确的战略方向指引下,成功案例和各种激励因素相互积累、相互激励,形成了不可逆转的发展趋势,持续超常增长现象成为一种标志性特征。
关于中国经济发展取得成就的原因,有许多不同的观点,有完全不同的解释。
从大的方面看,中国已经走出了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道路。
在解释取得这些成就的原因时,我认为有几点非常重要:
(一)在反思文化大革命教训的基础上形成的发展共识
历史一再证明,重大危机推动新的社会共识的形成,良好的社会共识是历史进步的强大动力。
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前,那是“文化大革命动乱”的十年,当时中国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如果我们不经历文化大革命的灾难,不反思“文化大革命”的灾难,今天的中国就不会有经济增长。
正是“文化大革命”的消极教育功能,使中国人民认识到“以阶级斗争为纲”理论的错误和荒谬,认识到闭关锁国的严重后果和悲剧性后果,认识到作为一个人所经历的可怕危机和噩梦。摆脱贫困、结束动乱是全民族的强烈愿望,推进改革开放是全民族深埋在心底的强烈期望。这是中国改革和发展的社会共识。邓小平同志的正确决策代表了中国人民的强烈要求。
值得注意的是,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一代人为改革开放准备了强大的精神动力和价值认同,也准备了充足的人力资本资源。
全民族对经济和政治利益、创新和鼓励、权威和民主、中国和世界等的理性认识。,是历史赋予中国的极其宝贵的民族财富。像历史上大多数崛起的国家一样,中国经历了危机孕育复兴的历史进程。
幸运的是,中国领导人在关键时刻选择了经济起飞的战略方向。
(2)坚定不移地对外开放,加入全球产业分工和市场体系
中国改革之初,恰好是一些国家经济走向全球经济的转折点。发达国家的制造业已经无法承受高福利的成本负担,大量产业需要转移,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中国。
中国已经有了良好的基础和许多条件。只要是坚定开放的,就可以融入国际分工体系,关键在于决策。这是当时世界供求的长期格局。
中央政府坚决放弃闭关锁国政策,幸运地抓住了加快全球化发展的历史机遇,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全球化的行列,把对外开放作为一项基本国策。
中国加入全球化的过程是渐进的、务实的。从传播开放的思想和理论,引进新产品,扩大对外贸易和利用外资,再到全面开放和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开放使中国能够在经济发展中及时利用人类社会的最佳实际成就,并享受全球分工的巨大好处。中国进入全球分工体系也是世界的福音。
更重要的是,对外开放在冲击、冲击和瓦解旧的规划体系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这一过程中,往届领导人的正确决策发挥了决定性作用,而往届开放的历史记忆、海外华人的智慧、国际研究机构和企业家以及一批学者的探索贡献了力量,而一批具有冒险精神和勇气在沿海地区实践的政府官员和企业家发挥了重要作用。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所奠定的基础和巨大的劳动力供给起着支柱作用。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是中国发展的重要结论。
承认和保护个人和企业的经济利益追求,重视市场竞争的作用,重视产权保护,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和政府的导向性作用,是我国渐进式改革的主要做法。
中国坚持自己的特色,不盲目照搬西方模式,重视发挥市场机制的基础性作用,但也认识到市场机制的长期发展及其目前的不完善性。
从大的角度看,改革的核心变化是承认对物质利益的追求,保护合法的经济利益。这始于20世纪80年代安徽和四川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改革。从农村改革到国有企业改革,到处理中央与地方关系的税制改革,以及最近的金融体制改革,所有成功的改革都在这个基本问题上坚持了市场体制的信条。
中国独特的做法是逐步引入竞争机制,逐步完善适合国情的产权制度和信用制度。在高校经济学家激烈争论的产权和竞争领域中,中国发现了现实中存在的灰色地带,并在市场化的根本问题上走了一条迂回而独特的道路。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在处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时非常务实,因为两者最终都是为发展服务的。在发展的早期阶段,市场体系不存在,企业家很弱。政府在培育市场和促进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逐渐发生变化,企业家开始成长并发挥重要作用。这是一个制高点的问题。每个高增长地区都有一个善于引导的政府,尽管很难用同样的公式来表达它的职能。
税制改革后,地方政府之间存在竞争关系。明智的地方政府更加重视企业家的作用,以实现增长,这是解释中国高增长的一个重要原因。然而,未来的挑战可能来自这一环节。
政治和经济永远不能分开,经济学一直是政治经济学。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历代领导人都把政治稳定作为经济发展的前提。中国的经济基础经不起脱离现实的政治风暴,中国的历史、文化等初始条件决定了政治民主化的道路不能走西方的道路。
正确的途径是逐步发展中国特色的民主政治制度,加快实现依法治国。
政府高度重视发挥国家发展战略的导向作用,维护宏观经济稳定,充分发挥中国政治体制的优势,集中精力做大事。当然,这里可以肯定的是,在市场机制发挥基础性作用的前提下,政府的行为是合理的。
各级政府都认识到,没有必要重新论证在“文化大革命”中被证明失败的路线。重要的是务实地、经常性地促进经济发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让更多的人共同富裕起来,享受全面发展的权利。
当然,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转变政府职能、加快行政管理体制改革和民主的要求将日益增强,这是未来发展的新课题。
充分利用国家的相对优势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指出:“分工是文明的起点。”
全球化背景下不发达国家发展战略的基本问题是在全球市场分工体系中寻找和发挥比较优势。在经济全球化的条件下,中国的后发比较优势明显存在。
主要包括:工业化加速带来的巨大市场规模优势、劳动力无限供给条件下的二元结构差距优势、高储蓄率、国际资本流动等。这些加上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已经成为巨大的增长势头。
中国幅员辽阔,不同的地方有各自的比较优势,从地理优势、劳动力素质到产业布局优势和成本优势。
比较优势总是一种动态现象,发展初期的不利条件会随着发展阶段的变化而逐渐成为新的比较优势,这是快速发展国家普遍存在的区域发展现象。
如果相对落后的地区找到一种适合发挥其比较优势的商业模式,并有能力融入市场体系,这些地区将开始进入经济快速增长的轨道。
深入分析发现,中国每一个成功的省份甚至每一个成功的地区都有自己独特的发展模式,其独特之处在于不同的变量对刺激经济发展做出了截然不同的贡献,但它们在本质上是相似的。
经济增长的明显决定因素是资本、劳动力、技术和地理优势,但最终功能是文化和习惯的传承。
中国古代文化传统在改革之初发挥了重要作用,主要是根据渐进传统和中庸文化的特点探索改革路径。
“和为贵”的理念和包容多样的风格自然与各种经济因素相结合,随着经济的发展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成为国家看不见、摸不着的软实力。
在中国不同地区的成功背后,通常的解释变量与资本形成、产权保护、企业家精神或政府政策、技术创新或生产组织创新以及主要外部机会等经典因素密不可分。然而,如果我们发现为什么这种变化发生在这里而不是那里,解释变量往往不得不回到历史和文化因素。
上海、广东和山东的发展模式明显不同,这是地理文化和历史渊源的差异。一些西方汉学家在研究中国时所指出的沉重的历史记忆和文化沉淀,在发展的早期似乎是障碍或负担。然而,当发展达到一定水平,发展观发生根本性变化时,中国传统文化与全球化新趋势的结合将成为发展的巨大推动力。现在确实有必要承认中国优秀文化的祖先。
总的来说,中国的增长奇迹是适应外部环境变化、凝聚社会共识、调整激励结构、充分发挥生产要素相对比较优势和文化潜在力量的结果。
在这一部分,有三个问题不容忽视,也不容深入分析:对过去30年全球化进程中大国经济失衡和相对比较优势变化的描述,中国经济失衡的特点和广义价格扭曲对增长的正负效应,以及几个经济周期变化中不同发展阶段的改革特点。
这三点极其重要,但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还没有进入详细的描述和定量分析,也有许多似是而非的判断。最后,我决定在这个写作过程中“关注大的,放开小的”,我想特别向读者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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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趋势和三个长期问题
中国的增长奇迹在历史上没有结束。我们取得的成就令人激动,但毕竟是阶段性的历史成就。作为一个全面迈向小康社会、跃上中高收入水平的国家,中国经济发展面临巨大机遇。
根据党的十七大提出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新要求,到2020年,中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将达到或超过5000美元,发展的协调性将大大增强,国内市场规模将全面扩大,社会和谐程度将逐步提高。发展前景非常乐观。
然而,中国的发展存在许多不确定性,甚至其发展前景有两种可能性。站在这个历史的十字路口,需要深刻吸取发展中国家趋势分化的历史教训,需要准确界定中国未来面临的新挑战。
写到这里,不禁想起一段往事。三年前,法国驻华大使高义先生邀请我共进晚餐,当时康德苏先生刚刚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辞职。康德苏回忆起过去的一件事。
他在任时,将欢迎美国新总统比尔·克林顿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进行例行访问。从白宫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有15分钟的车程。康德苏想了很久,试图提出一个新美国总统在15分钟内无法回答的问题,以避免在路上无话可说的尴尬。
总统先生,他问的是,你最近经常思考的几个问题中,哪一个经常出现?克林顿想了一会儿后说,我想是中国。如果中国实现了城市化,汽车进入了家庭,中国和世界将会发生什么变化?于是克林顿开始了他的精彩推理。果然,直到最后,新总统的话还没有说完。
克林顿的问题是,美国应该如何应对中国的巨大变化?他显然是从全球的角度来思考的。
今天,在中国成为一个大国和一个开放的经济体后,我们显然需要站在一个新的高度,树立一个全球视角,并制定一个更长远的前景。我们真的需要总结一下,当我们在这个拥有十亿多人口的东方大国实现现代化时,我们将面临哪些重大机遇和挑战。
经济发展史上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但中国未来的变化不可能是任何一个国家及其自身历史的重复和再现。与早期发达国家不同,中国面临的挑战是复杂的,而不是线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挑战不会变得简单,而是变得更加复杂,但机遇会随着挑战而出现。
在反复讨论的许多话题中,我想特别提到三个长期问题:
(一)国际经济结构的变化和中国经济的定位
无论世界经济结构如何变化,全球化进程正在加快,中国作为一个开放经济大国与世界经济的互动正在全面加强。然而,现在的世界和中国与30年前大不相同。
当中国决定对外开放时,多边自由贸易体系、资本自由流动和放松管制在世界上很受欢迎。劳动力和资本相对价格的变化使得全球制造业资本需要寻找新的出路。中国似乎可以毫无定位地自然融入全球分工体系。
但是今天,不管政治因素如何,世界经济中生产要素的长期供求格局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方面,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崛起大大增加了对初级产品的需求。同时,受资源储备、土地面积、地缘政治等因素的影响,初级产品的供给受到价格刚性的制约,使得初级产品的价格变化进入结构性加速期,依赖少数大国最终市场的亚洲模式受到挑战;
另一方面,不断增长的全球生产能力与全球市场空之间的矛盾突出,这使得自由贸易体系在越来越多的贸易保护主义的冲击下变得不完整。
此外,随着虚拟经济在发达国家的发展,投机性发展模式和急功近利的公司治理结构不断升级,全球金融体系变得非常脆弱。发展中国家,特别是经济结构加速升级的发展中国家,不断面临金融危机的挑战。
更严重的问题是全球变暖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很好的解决,将会导致与人类社会生存相关的基本问题,如断水、难民快速增加和粮食供应不足,这使得传统的发展模式不可持续。
在复杂的国际环境中,中国也面临着自己独特的问题。从宏观角度来看,国内储蓄和消费之间的高度失衡使得过度的生产能力高度依赖国际市场,这种增长模式的可持续性在新的国际环境中不复存在。
特别是近年来,中国对外贸易依存度达到70%左右,风险和成本明显扩大。
从长期供给条件来看,过度外向和重化工业的发展模式使中国面临前所未有的资源和环境压力。石油和一些农产品(000061)等初级产品的进口是一个长期现象,水和土地已成为最稀缺的自然资源。劳动力成本上升速度加快,拐点出现得太早。
总之,国际市场狭窄,初级产品价格上涨,国内成本优势变化,资源和环境压力加大。这些新的长期趋势表明,传统的粗放型增长模式是不可持续的。要求中国准确界定其未来在全球经济中的动态比较优势,更加重视对熊彼特增长模型和罗默增长模型的研究,充分发挥知识和人力资本的作用,为在国际分工体系中发挥新的、适当的作用创造条件。
我的基本观点是,我们应该在未来做好两件大事:
(1)中国应加快调整储蓄与消费的关系,逐步成为一个内生需求国,为整个世界提供一个巨大的市场。
(2)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加快技术进步,提高投资效率,增加服务业比重,使产业结构与国内资源禀赋相匹配。
在新环境下,中国应反思追赶型工业化道路,努力寻找一条依靠国内市场需求拉动的道路,建立新的产业体系,形成创新能力,同时以和平方式与资源供应国形成互利的战略分工。
(二)城市化模式与生产力空室布局
在工业化、市场化、城市化和国际化四大趋势中,城市化是核心和最复杂的命题。主要原因是城市化是工业化的载体、市场化的平台和国际化的舞台。
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成为公民,这是消除二元结构的根本途径,也是扩大内需的主要支撑。城市化带来的投资和消费需求是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
更重要的是,正确选择城市化道路是实现国家粮食安全的保障。我国人口多、土地少、水少的基本国情决定了实现适度规模经济效益和深化城乡分工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客观选择。
我记得在1993年,齐怀远部长带领一个团队参加达沃斯论坛,他派我参加经济政要圆桌讨论会。我是职位最低但问题最多的官员。
会后,新加坡总统李光耀来到我面前,用广东话对我说:“刘河,中国最大的挑战是城市化。”十亿人口的城市化足以改变世界,但你们的压力将是前所未有的。”
李光耀说的是对的。在过去的30年里,围绕城市化和大规模人口转移,我们遇到了多少复杂的挑战和困难?粮食安全、农民利益、土地制度、户籍制度、社会保障制度、劳动力转移质量、政府评估方法、财税制度、社会稳定甚至人权问题。
2008年初中国南方的雪灾表明,区域性大城市的缺乏所导致的劳动力大规模异地流动就业是雪灾后交通拥堵的结构性原因。
中国的基本国情使得生产力布局的长期供求关系远离平衡点,城市化模式的战略选择必须是国家行为。
然而,自然经济思想和利益划分的实践仍然占主导地位。在过去的30年里,我们转移了不到3亿农村剩余劳动力,但却占用了近10亿亩耕地,城市化的成本非常高。
城市化模式选择上的犹豫使得分工、专业化与合作、规模经济、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和生态的实践面临巨大困难。
回顾近300年的现代化历史,世界经历了三次城市化浪潮。
第一次是大城市的兴起,这是工业化和分工深化的结果。我们没能赶上这股潮流。
第二次是小城市的蔓延,这是大城市治病的自然要求。我们经历过这一波,但我们误解了它。
目前,第三轮城市化已经在世界范围内展开。其主要特点是通过加强大城市和中小城市之间的城市-区域和网络联系来提高大城市的国际竞争力。
这一趋势始于伦敦、巴黎、柏林、法兰克福、阿姆斯特丹、东京、大阪等城市,大城市获得了更重要的地位。
面对这些新趋势和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诸多挑战,我们需要从战略上认清这一趋势,从中国人口多、土地少的实际出发,遵循建立主体功能区和特大城市的思路,从资源环境承载力和生产力合理配置的角度做好城市群发展规划,整合混乱的城市格局,以大城市为核心, 整合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做好政府分权、财税、住房、教育、社会保障等工作
在策略上,要吸取发达国家和一些发展中国家“大城市病”的教训,审慎负责地处理各种实际问题,走符合国情的新道路,建立城市功能区,吸纳大量转移劳动力,控制噪音、空气水污染、交通拥堵,解决大城市带来的社会问题。
(3)提高中等收入人口比例,加强教育
经济增长、合理分配和可持续性是发展观的基本内涵。在收入分配问题上,提高中等收入者的比例是高层次的最终目标。
改革开放30年来,我们已经实现了一部分人和地区先富起来的阶段性目标,一个人口逐渐膨胀的中等收入阶层正在形成。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一阶层所占的比重仍然很低,可能不到20%,难以支撑国内消费需求的扩大和社会的长期稳定。
“持续生产、持之以恒”为扩大中等收入阶层创造条件是实现国家繁荣稳定的基本保证,也是中国从发展中国家进入发达国家的重要标志。
因此,我认为,在党的十七大对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新要求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实现中等收入者占大多数的目标。
国际经验也表明,建立一个良好的社会阶层结构非常重要,但要实现高速增长却更为困难,因为增长的相关变量是快速变量,而中等收入者的稳步上升需要创造更多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条件,其中许多是缓慢变量,甚至在增加中等收入者比例的过程中存在陷阱。
中国已经讨论了拉丁美洲的教训。拉丁美洲的情况很复杂,所以我在智利和阿根廷做了专门的调查,发现中国对拉丁美洲的课程有很多误解。
所谓的“拉美教训”不是轻信的结论和判断,全球化、市场化和城市化不是拉美教训的罪魁祸首。拉美国家的真正教训是,在从军政府向所谓的民主政府转变的过程中,政府普遍采用民粹主义的方法来赢得选票,放弃财政纪律和产权保护原则,做出超出政府支付能力的各种福利承诺,导致通货膨胀加剧和外债居高不下,导致政治经济周期的大起大落和两极分化。
在更深层次上,对中等收入阶层缺乏理性约束导致了拉美民粹主义的严重情结。
在我访问拉丁美洲期间,来自智利的杰出研究人员介绍了我,总结了过去的教训,并发现忽视教育是中等收入人口比例低的根本原因。缺乏教育导致大量低技能人员失业,导致贫困的再生和恶性循环。
然而,研究发现,国家投入大量资金发展公立教育,而富人享受的私立教育质量却超过了公立教育,教育质量的差异变成了巨大的收入差距。
教育质量差异的原因是缺乏对公立教师的激励。他们情绪激动地告诉我,一旦他们进入两极分化的陷阱,需要几十年才能摆脱。他们的话很有意义。
显然,将低收入人群转变为拥有固定工作、房地产和辛勤工作的中产阶级,是避免中产阶级国家陷阱的战略举措,也是实现社会和谐的重要组成部分。实现这一目标不能靠补贴和社会同情来解决。
有时为工人的短期利益做好事不利于他们的长期利益,因为这些做法往往使工人将他们的低收入归因于社会,而忽视了他们自己的努力。
最重要的是使工人有能力和适应力来适应市场竞争和全球环境变化。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说:“哲学家和街头搬运工之间的区别似乎不在于天赋,而在于习惯、风俗和教育”(哲学家当时处于社会的顶层)。
改变落后习惯、加强教育和提高教育质量是减少贫困和增加中等收入人口比例的根本途径。在改革开放初期,没有受过教育的劳动者仍然可以在东莞等地找到出路,但今天和未来的环境将完全不同。
安东尼·吉登斯在他的《现代性与自我认同》一书中指出:“现代性的特征之一在于广泛性与意向性之间日益增长的相互作用:
一极是全球化的影响。
另一个极端是个人品质的改变。
为了使我们的个人心理和能力适应全球化的变化,我们的教育应该更加注重两个不可分割的内容。
第一是价值观教育,使受教育者具有仁爱之心、敬畏之心和对自然的感恩之心。加强心理教育和引导,使公众在加快经济结构和社会转型时期逐步具备心理平衡能力,远离自满、焦虑、抱怨、浮躁、急功近利等不利于社会和谐的情节。
第二,教育和培训是增强国际市场竞争力的手段,其内容取决于国家整体战略定位的调整。这是缩小收入差距、适应全球化挑战的基础,也是形成国家创新能力的保证。知识分子应该增强他们的社会责任感,激发工人的创业精神,而不是制造对市场机制的恐惧。
从国家全球战略的角度来看,发达国家的老龄化和人口萎缩同时出现,人力资源将很快成为稀缺资源,人力资本是未来国家竞争力的核心。
因此,我们应该更加相信教育,更加重视教育。创新是教育的功能。随着教育的发展,创新成果随之而来。
最近,比尔·盖茨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观点。他认为美国的唯一优势是通过开放教育吸引全球人才,并将其转化为创新优势。
目前,我们确实看到了发达国家培养的人才回流中国的趋势。在发达国家享受到中国的人口红利之后,我们需要抓住这个机会享受发达国家提供的教育红利。
美国次贷危机后,我一直在密切关注国际经济环境的变化。当我看到美联储降息并向金融系统注入大量资金时,我感到了一场真正的危机,因为拯救的对象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不道德行为。
在全球化的曲折发展下,中国确实需要建立一道安全的防火墙,即真正扩大内需,稳步提高中等收入人口比例,不断加强教育,促进城镇化有序发展,使中国成为一个市场规模巨大的创新型国家。
这不是门罗主义或孤立主义,而是在开放的前提下应对全球化挑战的理性选择。
标题:刘鹤:我感到了真正的危机 中国要建一道防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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