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鑫：2018年我国跨境资本流动将进一步改善

本篇文章2188字，读完约5分钟

根据国家外汇管理局的数据，2017年12月，中国各银行代表客户结算1601.3亿美元，卖出1533.8亿美元。结汇和售汇顺差67.4亿美元，比上个月增加114.6亿美元；1-12月，结汇和售汇逆差总额为690.2亿美元。12月，本行代客户对外支付逆差为2.1亿美元，比上个月大幅下降126.5亿美元。2017年，累计赤字为1244.8亿美元，同比下降59.2%。根据结汇和售汇以及跨境资本流动的情况，笔者认为结汇和售汇数据反映了国内外汇市场供求的逐步趋同。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赤字缩小了。2017年12月，我行代客户结售汇从上月的47亿美元的逆差转为顺差，这是我行2017年的第三次顺差，外汇供需衔接和改善的局面逐步巩固。根据年度数据，2017年客户结售汇逆差仅为690亿美元，比2016年减少2505亿美元，同比下降78.4%。

其次，结算利率再次超过了卖出价。2017年12月，银行客户结汇占外汇收入的比例为63.3%，同比上升5.8个百分点；销售率(银行客户购汇占外汇支出的比例)为61%，同比下降12.6个百分点，结算率超过销售率2.3个百分点。自2017年8月以来，结汇率已连续四个月超过买入价，表明市场参与者有较强的结汇意愿，对人民币汇率后期走势持乐观态度。

第三，结汇和售汇的逆差没有完全流出，主要留在中国。就用途而言，2017年银行代客户结售汇净支出仅为203.1亿美元，占代客户结售汇逆差的29.4%。结汇和售汇逆差未全部流出，同期国内外汇存款增加791亿美元。

2017年，中国的跨境资本流动从大规模流出变为净流入。考虑到非储备金融账户赤字、净错漏，2015年下半年，中国跨境资本流出总额为4332亿美元，2016年进一步扩大至6279亿美元，2017年前三季度减少至508亿美元。考虑到净误差和遗漏项目并不都是非法资本外流，仍然存在统计误差。因此，只观察到非储备金融账户，这些账户从赤字转为盈余。2017年前三季度，总流入量为1121亿美元，跨境资本再次实现净流入。

从结构的进一步细分来看，跨境资本流动显示出一些新的特征:

首先，基本国际收支账户盈余进一步扩大，稳定了跨境资本流动。2017年前三季度，国际收支基本账户(包括货物和服务贸易及直接投资账户)盈余为1596.4亿美元，同比增长513.9亿美元，同比增长47.5%。其中，在2017年非理性外国直接投资下降30%的驱动下，中国直接投资项下的跨境资本由净流出(-756.7亿美元)变为净流入(228亿美元)。而且，外商投资的地区和行业分布更加合理。2017年，“一带一路”地区投资增加143.6亿美元，同比增长3.5%；投资行业主要流向租赁和商业服务、批发和零售、制造业等。房地产、体育和娱乐等非理性外国投资没有新项目。此外，2017年人民币汇率大幅升值6.7%，使国际收支中的货物和服务贸易顺差减少了470.8亿美元，使国际收支更加平衡，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贸易摩擦和争端。

第二，波动性较大的国际收支账户已从赤字转为盈余。2017年前三季度，国际收支高波动账户(包括证券投资、金融衍生品和其他投资账户)实现盈余892.9亿美元，同比大幅增加3167.9亿美元。其中，债券投资业绩是亮点。2017年第三季度，债券投资项下资本净流入比上季度增加419亿美元，主要得益于2017年7月新开通的“债券互联”业务，该业务点燃了外资投资国内银行间债券市场的热情。其他投资项下的资本净流入是推动国际收支账户从逆差转为顺差的主要因素。前三季度，资本净流入为700.7亿美元，占资本净流入的78.5%。从资产负债来看，以存贷款和贸易信贷为主要流动渠道的国内居民资本外流减少，而非居民资本流入增加，表明国内外市场主体对中国经济和人民币汇率的信心增强。

第三，准备金余额从下降变为上升。2015年和2016年，中国外汇储备余额分别减少5127亿美元和3198亿美元，2017年增加1294亿美元，与人民币汇率形成正周期效应。

第四，人民币跨境流出的交换动机减弱，对经济基本面的需求增加。随着人民币国际化业务的发展，人民币逐渐成为跨境结算的重要货币。因此，人民币出口的流动性就成了这个话题的应有之义。然而，2016年，基金内涉外收支的人民币净流出为3094.5亿美元，比所有货币的资本净流出总额多41.3亿美元。与此同时，境外人民币存款不断减少，人民币外流转化为居民和企业资产。这种流动在人民币贬值的背景下显然是不合理的。可能的解释是，在外汇管制相对严格的背景下，人民币已成为国内资本流出的主要渠道，而人民币流出的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在离岸市场兑换成美元。然而，2017年，随着人民币汇率的稳定，跨境资本流动趋势逐渐改善，资本流出的动力减弱，跨境人民币流出规模下降至1041.7亿美元，香港市场人民币存款也小幅增加125亿元，扭转了近两年的下降趋势。这表明人民币跨境流动表现出实体经济属性，投机套利动机减弱。

展望2018年，鉴于中国经济逐步稳定，资产和投资回报率高，人民币汇率再次进入强势周期，预期背离，金融市场对外开放的范围和程度不断加大，企业对外投资更加理性，个人恐慌性购汇减少，预计2018年中国跨境资本流动将进一步改善。

(作者是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研究员(601988)(香港股票03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