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强：油价大幅波动难免 更大力度协议减产可期

本篇文章2066字，读完约5分钟

□林，厦门大学中国能源政策研究所所长

由于原油期货交割游戏，当地时间4月20日，纽约五月原油期货结算价暴跌300%以上，收于每桶-37.63美元，这是历史上的第一个负记录。虽然负油价是库存能力不足背景下的短期交货现象，但它也反映了石油严重供过于求的基本面和悲观预期。另一方面，短期石油消费的缺乏也导致了全球石油储备的紧急性。因此，短期油价大幅波动是不可避免的，期货投资者需要谨慎。与此同时，更有可能的是，在后期会有更密集的协议来减少生产。

产油国必须减产

从目前的疫情趋势来看，疫情对全球经济和石油需求的影响越来越严重。虽然一些国家的疫情稳定或下降，但非洲、南美和北欧的疫情仍在上升。世界各国都采取了严格的防控措施，包括关闭企业、限制居民出行等封闭措施，大大降低了油耗。数据显示，全球70%以上的石油消费用于运输和工业生产活动。这种流行病在全球的蔓延导致全球石油需求像悬崖一样下降，需求下降的时间和幅度可能比想象的更严重。

总的来说，产油国必须主动或被动地减产。主动减产是通过协议实现的，而被动减产受到存储容量和资本容量的限制。积极减产的好处是可以按照协议和比例减产，同时可以减弱油价暴跌造成的市场恐慌，将油价维持在一个较好的水平。被动减产将改变市场份额，增加主要产油国之间的利益摩擦，并使市场充满不确定性。虽然通过积极的协议减少产量并不容易，但对产油国和国际商品及金融市场更为有利。因此，更有可能出现更密集的减产协议。

在疫情得到控制之前，如果没有符合石油供求状况的协议，由于产油国之间的博弈，国际油价将会极低。由于石油生产国之间的利益和资源禀赋存在巨大差异，因此主要石油生产国之间为了扩大市场份额而发生摩擦也就不足为奇了。在国内，从2016年开始，国内成品油设定了“最高限价”和“最低限价”。当国际油价低于每桶40美元时，将触发“底价”保护，国内成品油价格不会调整。短期内，国内成品油价格将保持“底价”。

石油产业链面临严峻挑战

油价下跌的影响是什么？具体来说，由于沙特阿拉伯和其他欧佩克+国家需要更高的油价来支持财政平衡，低油价将对这些国家的财政平衡和经济发展产生更大的不利影响。相对而言，低油价显然对石油净进口国更有利。油价下跌对美国巨大的页岩油和天然气行业影响最大，长期的低油价将导致大量美国油气制造商破产。根据穆迪的数据，北美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在未来几年将面临数千亿美元的债务到期，到2020年将超过400亿美元。如果没有政府干预，页岩油和天然气生产商将引发债务危机，进而影响金融体系和资本市场。因此，美国政府很有可能在政策上支持美国页岩油和天然气企业。

低油价对中国有利也有弊。2019年，中国进口了超过5亿吨石油。如果油价在2020年减半，将节省8000多亿元，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然而，由于石油价格、商品价格和金融市场之间的高度联系，如果综合考虑这些影响，很难确定石油价格崩溃对中国经济的总体影响。然而，如果储备能力允许，低油价可以降低中国扩大战略石油储备的成本。根据中国海关的数据，中国最近可能增加了石油储备。2020年第一季度，中国原油进口总量为1.2718亿吨，同比增长5%。

如果不调整“底价”，低油价对中石油(601857)企业的影响相对较小。然而，在低油价下，中国石油产业链将面临严峻挑战。国际油价下跌对石油勘探开发和油田服务行业的上游产业影响最大。目前，中国的石油开采成本应该超过40美元/桶。即使有“底价”，石油开采行业也面临着“拿一桶，赔一桶”的局面，尤其是中石油和中海油，这两个行业的上游行业所占比重很大。此外，低油价将挤压产业链相关投资，不利于石油开采行业未来发展。因此，在低油价下，中国石油行业也将面临巨大的经营压力。

加快石油储备基地建设

中国在短期内能做什么？在疫情得到控制之前，油价更有可能保持在极低水平。考虑到中国石油需求的长期增长和对外依存度的不断提高，中国可以考虑采取以下措施来保证国内石油的稳定供应。

一是建立充足的战略石油储备，加强战略储备设施建设。根据先前的计划，中国将在2020年完成战略石油储备项目的第三阶段，届时储备能力将相当于大约90天的净石油进口。然而，90天战略石油储备只是国际能源机构(iea)对其成员国的基本要求。事实上，根据国际能源机构的数据，截至2020年1月，国际能源机构成员国的石油总储量达到净进口328天，美国、日本、韩国、德国、意大利、英国等国的石油储量均超过120天。中国可以利用当前超低油价的机会，考虑扩大其战略石油储备。因为我们不知道超低油价在疫情得到控制之前还能持续多久，以中国超强的基础设施建设能力和对冲疫情经济影响的紧迫性，我们应该加快石油储备基地的建设。

二是保证油气勘探行业的发展。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石油进口国，为了应对未来更加动荡的石油市场可能带来的影响及其对经济和社会的影响，政府有必要保证自身的石油供应能力。石油价格的长期低波动将给油气勘探带来巨大压力，因此应采取措施鼓励对油气勘探行业的投资，确保国内油气行业的正常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