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克栴：中国应该降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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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0日，美联储发布了最新的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报告。报告本身和接受采访的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的讲话都反复强调了美联储促进经济增长(就业)和保持通胀在理想水平(目标是2%)的两项基本职责。引起市场关注的是，他提到了最近全球经济放缓(包括欧洲和中国)对美联储货币政策的可能影响，以及英国退出欧盟、中美贸易谈判和美国政府部分暂停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尽管鲍威尔强调“耐心”，即允许更长的时间和更多的数据来决定货币政策的方向，但市场普遍猜测美联储的下一步行动是否将是“降息”，而不是“加息”，这种猜测已经持续了三年。美国第一季度令人失望的国内生产总值表现进一步加剧了这一市场预测。根据纽约联邦储备银行3月1日发布的国内生产总值预测，美国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仅为0.88%，明显低于1月前2.39%的预测。笔者认为，在特朗普强有力的治理和以经济为关键环节的政治背景下，美国很可能在今年上半年或年中进入降息通道，尤其是在美国经济近期无法逆转增长放缓趋势的情况下。

在离家更近的地方，美国目前的联邦利率是2.25-2.5%，降息是可能的。中国应该降息吗？

中国利率政策现状

中国银行业仍在执行2015年10月24日发布的《中国人民银行关于降低金融机构人民币贷款和存款基准利率，进一步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的通知》(银发[2015]325号)。本文将一年期贷款基准利率从4.6%下调至4.35%，一年期存款基准利率从1.75%下调至1.5%。同时，一年内定期存款、活期存款等存款利率上限放开，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鉴于这篇文章发表于三年多前，笔者查询了商业银行的官方网站。除2015年10月24日公布存贷款利率外，商业银行官方网站还公布了2019年3月1日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发布的最新贷款优惠利率，其中一年期贷款优惠利率为4.31%。可见，国内银行贷款基准利率取决于2015年10月确定的基准利率。贷款优惠利率实际上是商业银行为其最佳客户实施的贷款利率。这些最好的客户往往是有隐性国家信用担保的中央国有企业，而且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在垄断行业，远离普通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就私营企业而言，众所周知，在当前的去杠杆化环境下，它们可以从市场上获得利率为10%、12%、15%甚至更高的贷款。

中国的通货膨胀

根据国家统计局2月15日发布的全国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和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指数(ppi)数据，同比数据显示cpi增长1.7%，ppi增长0.1%。环比而言，消费物价指数上升了0.5%，而生产者价格指数下降了0.6%。过去一年消费物价指数和生产者价格指数的变化见图1和图2。

因此，总体而言，中国的通胀处于健康水平。健康的通胀指标为中国降息提供了条件。

中国的经济增长

从月度数据来看，2018年11月，中国的工业增加值在过去10年里达到了5.4%的低点，并在12月反弹至5.7%。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中国工业增加值增长率目前处于过去十年的最低水平，如下图所示。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

从季度国内生产总值数据来看，2018年第四季度的增长率为6.4%，也处于过去十年的最低水平，如下图所示。因此，在中美贸易战、国内去杠杆化等因素的影响下，中国经济增长面临巨大挑战，有必要调动各种金融和货币政策资源稳定经济增长，支持居民就业和收入增长。

信息来源；国家统计局。

作为投资者的经验

作为一个国内外证券投资者，我个人的经验是中国的钱太贵了。几天前，一个中资经纪公司的朋友来找我，说股市很好，建议开一个保证金账户。作者极度规避风险，从不使用杠杆。但是我好奇地问，大概的利率是多少？他说，可以达到8.5%。多高啊！我差点脱口而出。也许我真的不知道国内的借贷情况。我想知道，当如此高质量和高流动性的股票被抵押，经纪人可以根据市场情况随时平仓时，怎么可能要求如此高的利率。

事实上，在海外，例如香港的资本市场，以优质蓝筹股或基金作抵押的融资成本非常低。在中国，账户经理总是打电话建议增加杠杆，但利率基本上是银行同业拆息加0.5%或1%，甚至没有增加。按照目前1年期银行同业拆息2.3%的水平计算，约为2.3%，加上2.5%-3.3%的利息成本，这与国内8: 00的利率相差甚远，后者被“宣传”为稀缺品。

在这里，笔者仅举了一个证券账户融资的例子，但它显示了国内利率明显偏高的现实。让我们试着从私人企业家或企业家的角度来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他们经常面临超过10%的利率。客观地说，很难创造超过10%的投资回报，也很难轻易承担超过10%的利息成本。因此，高利率会抑制中国企业的创业和创新，不利于民营经济的健康发展和科技创新企业的建立和发展。

关于降低存贷款基准利率的建议

中国现行的利率政策已经实施了三年多。在复杂多变的国际政治经济形势下，即使在中美贸易战中达成协议，美国“遏制”中国的初衷也不会改变，在中国深化供给侧改革和金融去杠杆化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下，中国经济需要提前做好计划，在货币政策方面，有必要积极认真地研究“降息”政策的必要性、推出时间和节奏。前一段时间，印度已经率先降息。然而，美国等西方国家可能会在今年内降息。长期而言，中国的利率水平长期高于西方发达国家，这将导致人民币升值压力(即所谓的“利率差等于汇率差”)。一般来说，如果一个国家的利率很高，存款或债券的回报率很高，那么外国资本对其货币的需求肯定会很高。不久前外资涌入中国债券市场也证实了这一点。人民币升值不利于中国出口，尤其是在贸易战的背景下，这将使中国出口企业面临更大的压力。因此，笔者建议中国人民银行认真考虑“降息”的战略选择。为避免国内商业银行压力过大，建议同时下调存贷款基准利率，年内可下调0.25-0.5个百分点，然后根据政策效果和整体经济形势，决定是否进一步下调0.25-0.5个百分点以上。

齐，资本创始人兼总裁。中金投资银行部前董事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