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涛：未雨绸缪应对服务贸易逆差持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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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服务贸易逆差继续增加，但这并不妨碍经常账户全年恢复顺差。最新数据显示，2018年国际收支服务贸易逆差达到2913亿美元，比上年增加259亿美元，相当于同期货物和服务贸易顺差下降1004亿美元的25.8%，比上年下降45.9个百分点。；服务贸易逆差同比增长9.8%，增速同比下降4.0个百分点。中国的服务贸易自1998年以来一直处于逆差状态，近年来有加速扩张的趋势。从积极的方面来看，这显示了多年来在扩大内需特别是最终消费需求、实现经济再平衡方面取得的积极成果，也反映了国内服务业整体国际竞争力较弱的基本事实。因此，有必要防范服务贸易逆差扩大的潜在影响。

□中国金融四十论坛高级研究员关涛

赤字扩大的影响及对策

自1998年以来，中国的服务贸易一直处于逆差状态。商品和服务盈余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在2007年达到8.7%，并在2018年达到峰值，降至1994年以来的最低值0.8%；顺差规模下降1977亿美元，其中服务贸易逆差扩大占145%。从长远来看，中国的商品和服务贸易将很快变成逆差。

谨慎地说，鉴于我国自2015年以来的初级收入和二级收入赤字，经常账户很可能在货物和服务贸易总体赤字之前成为赤字，这可能增加国际收支总体的脆弱性。经常账户的结构性赤字需要通过资本流入来弥补，无论是引进外国直接投资还是间接投资(如通过股票、债券和外债筹集资金)，都需要利润汇出、红利分配和偿债。然而，经常账户持续赤字意味着我国缺乏内生的债务偿还能力，进而很容易受制于他人。

从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国际收支危机的教训来看，证券投资和其他投资是波动性很大的短期资本流动，任何资本流动冲击都是从资本流入开始的，然后就有资本流入枯竭或资本流动逆转的风险。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新加坡的货物贸易赤字达到了国内生产总值的20%-30%，经常账户赤字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10%左右。然而，不存在典型的国际收支危机(即货币危机加债务危机)。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新加坡通过吸引更稳定的外国直接投资来弥补这一点，并形成了后来的国内生产能力和国际竞争力。到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新加坡的经常账户和货物贸易已相继转为持续顺差，其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不断上升。

为了应对服务贸易逆差不断扩大的潜在影响，有必要提前做好计划。第一，中国经济在加快结构调整、转型升级的同时，将大力发展国内服务业，提高国际竞争力，减少对服务业进口的过度依赖，增强出口创汇能力。例如，通过发展国内教育、医疗和航运业，减少出国留学、医疗和国际货运的支出；通过不断改善国内旅游市场环境，提高签证通关便利性，促进入境旅游，增加国际旅游收入。

第二，加快国内创新发展，减少对引进海外知识产权的过度依赖，特别是摆脱关键核心技术“卡”在海外的局面，同时增加知识产权使用费收入。

第三，在鼓励积极、合理、有效利用外资的同时，继续支持符合条件的境内企业对外投资，提高外汇资源利用效率。从2011年到2015年，日本经历了周期性的货物贸易逆差以及货物和服务的总体逆差。然而，由于日本在早期阶段通过“黑中有黑计划”扩大了外国直接投资，日本在投资收入方面继续有大量盈余，因此日本的经常账户总体上仍然保持盈余。

第四，继续深化汇率市场化改革，发挥汇率调整的稳定器作用。在刚性汇率机制下，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之间很容易形成双顺差或双逆差，而在弹性汇率机制下，国际收支中的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之间必然会形成一种相互一致或相反、相互镜像的自主平衡格局。

总之，通过上述第一和第二项措施，延缓中国商品和服务赤字的到来；通过第三项措施，延缓中国经常账户整体赤字的出现；通过第四项措施，我们可以增强中国国际收支的自我调节能力。

赤字扩大的主要原因

从项目来源看，服务贸易逆差的扩大主要是由于“运输”、“旅游”、“知识产权使用费”项下净支出的增加。“旅游”项目赤字的增加主要反映了在国内居民可支配个人收入增加和消费升级的背景下，出境旅游、出国留学和医疗支出的增加。据国家移民局统计，2018年，中国大陆居民出入境人数为3.4亿人，同比增长16%左右，其中95%以上是因私出入境(包括1133.7万内地边民)；共检查车辆3504.5万辆(货架、火车和轮船)，同比增长13.1%。同期，国际收支中的差旅费用比上年增长7.6%。虽然旅游收入增长了23.1%，但由于基数原因，“旅游”项目连续第10年出现逆差，连续第7年在服务贸易逆差中排名第一，差额为2371亿美元，比上年增长120亿美元，增长5.3%，增速比上年下降4.1个百分点。

“运输”赤字的增加主要反映了进口快速增长带来的运输支出的增加。据中国海关统计，2018年出口增长9.9%，进口增长16.0%，均大大超出预期。然而，由于进口增长快于出口，进出口顺差下降了16.8%。根据海关统计，出口是离岸价，进口是到岸价，后者包括国际保险和运输(运费)。根据国际收支统计，保险费和运费都属于服务贸易，其中保险费通常为进口值的1%，运费为进口值的4%，并计算国际保险和运输费用。仅在这种情况下，2018年，国际收支的运费支出将增加约118亿美元，这相当于当前运费支出增加147亿美元的近80%。

“知识产权使用费”赤字的增加主要反映了国内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和力度的增强以及国外知识产权使用费的增加。2018年，国际收支中知识产权支出358亿美元，增长24.8%；收入为56亿美元，增长16.5%。由于支出增速快于收入增速，“知识产权使用费”连续第五年成为服务贸易第二大逆差项目，逆差302亿美元，比上年增长63亿美元，同比增长26.5%，增长21.8个百分点。作为世界三大pct专利申请国之一，中国自2013年以来已超过日本的知识产权使用费支出，到2017年相当于美国的55.9%，而在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初仅为美国的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