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超：以邻为壑互相伤害! 历史上美国如何打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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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经验一次又一次地表明，从长远来看，贸易摩擦只会让全球经济陷入衰退。虽然所有国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我们也相信每个人都是理性的，但是受各国国情和非经济因素的影响，理性的人可能不会做错事或走弯路。

作者:蒋超，首席宏观分析师，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高级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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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今年以来，以美国特朗普政府为代表的全球贸易保护主义继续发酵，提高关税的贸易保护措施一个接一个地实施，其他经济体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反击。历史上，美国也领导或发起了许多贸易战。考察这些贸易战的背景、过程和结果，对于我们审视和研究这一轮贸易保护主义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大萧条时期的贸易战。背景:欧洲率先招募，美国的盈余大幅减少。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欧洲国家为恢复经济而推出贸易保护政策，导致美国产品价格下降，贸易顺差收窄，激起了美国国内的贸易保护情绪。因此，主张贸易保护的胡佛在1928年美国总统选举中当选，并于1930年6月签署了《斯穆特-霍利关税法》。过程:关税大幅增加，并产生对策。《斯穆特-霍利关税法》的颁布导致美国进口关税大幅提高，从大约15%提高到近20%。然而，美国的高关税措施遭到许多欧洲国家的强烈反对，许多国家开始采取报复措施，全球贸易的宏观税率从10%左右上升到20%。结果:欧洲和美国都输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衰退。贸易保护并没有给美国经济的复苏带来动力，反而进一步将美国经济拖入了深渊，全世界都呈现出贸易萎缩的趋势。直到1933年罗斯福赢得美国总统大选，美国的贸易政策才迎来了重大变化。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贸易战。背景:美国两次石油危机和滞胀经济。石油危机导致美国经济陷入滞胀。与此同时，随着日本、德国等国制造业实力的不断增强，美国贸易逐渐转向逆差。当时，美国对日本的贸易逆差占美国贸易逆差总额的30%以上，因此日本成为美国20世纪70、80年代贸易战的主要目标。流程:引入第301条，重点是日本。美国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引入了一些贸易保护措施，其中最著名的是301条款；它还与日本就美国和日本之间的巨额贸易逆差达成了一些双边协议，限制了日本产品对美国的出口量；为了配合贸易保护措施，美国还与其他国家一起干预外汇市场。结果:赤字没有结束，日本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贸易战并没有解决美国扩大贸易逆差的问题，而日本作为20世纪七八十年代贸易战的主要目标，在20世纪90年代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2002年的钢铁贸易战。美国钢铁工业从2000年中期开始呈现明显的萎缩趋势。为了保护钢铁工业的发展，2002年3月，美国根据第201条对十多种进口钢材征收高达30%的关税，有效期为三年。这项措施遭到了欧盟、中国和日本的强烈反对。欧盟迅速向世贸组织提出交涉，欧盟和中国相继对进口钢材实施保障措施。欧盟甚至威胁要对布什投票区的农产品(000061，诊断库存)和工业品征收报复性高关税。最后，在2003年12月，布什政府取消了进口钢材的高关税。美国对钢铁的高关税贸易保护并没有对经济增长和降低失业率起到任何积极作用，反而导致了欧盟和美国商品贸易和钢铁需求的萎缩。

历史不会简单地重复，但它惊人地相似！三次贸易战在美国国内经济中都有一定的问题，我希望通过贸易战“传递”这些问题；但每次它都会引发其他贸易伙伴的反制措施；最终，它不仅会解决美国的问题，还会使全球经济陷入衰退。此外，每一轮贸易战基本上都发生在美国贫富差距分化或达到最高点的时期。目前，美国的贫富差距再次攀升至历史最高水平。尽管全球经济一体化程度非常高，大规模贸易战的可能性相对较低，但小规模贸易摩擦在未来几年可能难以避免。历史经验一次又一次地表明，从长远来看，贸易摩擦只会让全球经济陷入衰退。虽然所有国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我们也相信每个人都是理性的，但是受各国国情和非经济因素的影响，理性的人可能不会做错事或走弯路。

今年以来，以美国特朗普政府为代表的全球贸易保护主义继续发酵，提高关税的贸易保护措施相继实施。其他经济体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反击。欧盟、印度、日本、俄罗斯和土耳其已经正式向世贸组织提交了针对美国的惩罚性关税清单。最近，中国和美国也出台了针对对方的关税增加措施。如今，随着全球产业分工日益紧密，超大规模贸易战的可能性很小，但在未来几年，小规模贸易战或贸易摩擦可能难以避免。

从历史上看，美国曾领导或发起过许多贸易战，与以往的贸易保护浪潮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研究这些贸易战的背景、过程和结果，对于我们审视和研究这一轮贸易保护主义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1.大萧条时期的贸易战

1.1背景:欧洲率先招募，美国盈余大幅减少

欧洲保护贸易，减少对美国的需求。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欧洲国家推出贸易保护政策以恢复本国经济，对美国产品的需求减弱，导致美国产品价格大幅下降:1920年农产品价格指数仍处于135的高位，1921年迅速降至89；制成品价格指数从1920年中期的150以上下降到1921年中期的100以下。

美国的进出口规模已经下降，尤其是出口下降。1920年，美国的出口总额约为80亿美元，到1929年下降到约50亿美元。此外，美国的贸易顺差也一直在减少，从1920年的近30亿美元减少到1923年初的几乎为零。尽管此后有所反弹，但基本上仍保持在10亿美元以下。

国内外需求萎缩导致美国经济下行压力，而价格快速下跌和出口贸易恶化则引发了美国国内贸易保护情绪。因此，在1928年美国总统选举中，主张贸易保护的胡佛当选。然后在1929年底，美国股市暴跌，经济陷入萧条。在此背景下，美国于1930年6月签署了《斯穆特-霍利关税法》。

1.2过程:大幅提高关税并招致对策

《斯穆特-霍利关税法》的颁布导致美国进口关税大幅提高。该法案修订了1000多种商品的进口税率，其中800多种商品的税率有所提高。虽然该法案还降低了200多种商品的税率，但总的来说，美国的进口关税率确实大大提高了。1930年6月《斯穆特-霍利关税法案》签署后，美国的平均总体税率从大约15%上升到近20%。

美国的高关税措施遭到了许多欧洲国家的强烈反对，主要是因为许多欧洲国家开始实施报复性关税增加措施。例如，德国和英国的宏观税率从1930年的10%左右上升到1932年的25%，而整个全球贸易的宏观税率也从10%左右上升到20%。

1.3结果:欧洲和美国都输了，世界陷入衰退

《斯穆特-霍利关税法》颁布后，并没有给当时已经陷入萧条的美国经济以喘息之机，反而进一步将美国经济拖入了深渊。1930年6月《斯穆特-霍利关税法》签署后，美国进出口的下降幅度进一步扩大，出口下降幅度更大，基本保持在-20%左右。从1930年到1933年，美国的实际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一直是负数，从-15%到-10%不等。美国消费物价指数同比保持在-10%左右；失业率从5%攀升至25%以上。美国经济处于长期萧条之中。

受贸易战的影响，世界各地都有贸易收缩的趋势。自1930年以来，德国、法国、英国和意大利的出口同比增长率均转为负增长，负增长率高达-40%至-20%。从1930年到1934年，全球进出口贸易额持续萎缩，降幅高达40%。

1933年，罗斯福赢得美国总统大选，美国贸易政策迎来了重大变化。罗斯福认为高关税是国际贸易萎缩和全球经济萧条的重要原因。1934年，在国务卿赫尔的努力下，美国颁布了《1934年互惠贸易协定法》。该法案修订了1930年的斯穆特-霍利关税法案，在一定程度上放宽了美国企业的进口，并赋予总统谈判关税的权利。1934年《互惠贸易协定法》颁布后，美国的平均应税税率和平均总体税率开始逐渐下降，世界范围内的贸易保护程度有所减轻。

2.70-80年的贸易战

2.1背景:两次石油危机，美国经济滞胀

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发生的两次石油危机给美国经济造成了重大损失。1973年和1978年发生了两次石油危机，促使油价迅速上涨。能源价格上涨导致美国经济滞胀。一方面，通货膨胀率正在上升，甚至超过10%；另一方面，经济增长率急剧下降，失业率一度超过10%。高价格和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加剧了国内冲突。

与此同时，美国的贸易赤字正在扩大。1970年之前，美国保持贸易顺差。然而，随着日本、德国等国制造业实力的不断增强，美国贸易逐渐转为逆差。自1977年以来，美国的贸易逆差不断扩大，从310亿美元增加到1987年的1595亿美元，十年间扩大了五倍。

当时，日本是美国贸易逆差的主要来源。从贸易逆差分布来看，20世纪80年代美日贸易逆差占美国贸易逆差总额的30%以上。同时，随着20世纪60年代经济的高速增长，日本的迅速崛起对美国的霸权地位提出了挑战。因此，日本成为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贸易战的主要目标。

2.2流程:引入第301条，重点是日本

面对日益恶化的国内经济和不断扩大的贸易逆差，美国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相继出台了一系列贸易保护措施，其中包括著名的301条款。具体来说，1971年，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宣布对所有进口商品征收10%的临时关税，贸易战正式打响。随后，在1975年、1984年、1986年和1988年，美国相继颁布了一些与贸易和税法有关的法案。第301条在这些法案中不断扩大，成为美国发动贸易战的利器。

除了针对所有国家的贸易保护措施外，美国和日本还就美国和日本之间的巨额贸易逆差达成了一些双边协议。在六、八十年代，美国对从日本进口的纺织品、彩电、钢铁、汽车、半导体等商品展开贸易调查或争端，不断向日本政府施压，限制这些日本产品对美国的出口量。

与此同时，为了配合贸易保护措施，美国也加入了其他国家对外汇市场的干预。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在达成一系列贸易协定后，美国发现赤字规模并没有明显缩小，因此开始对汇率施加压力。1985年9月，美国、德国、法国、英国和日本的财政部长签署了《广场协议》，同意共同干预市场，纠正美元过高的问题。在过去两年中，美元指数已经贬值超过30%。

多项措施的结合导致了美国贸易赤字的短期缩小。汇率对贸易的影响往往滞后。自1987年以来，美国的贸易差额在短时间内缩小，从1987年的1595亿美元缩小到1991年的769亿美元。

2.3结果:赤字没有结束，日本的成本很高

然而，如果我们拉长时间线，事实上，美国在70年代和80年代发动的贸易战并没有解决美国贸易逆差扩大的问题。自1992年以来，美国的贸易逆差再次扩大，贸易逆差规模不断创下新高。到2008年次贷危机时，美国的贸易赤字已经扩大到8325亿美元。其中，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占了绝大部分，但日本对美国的贸易逆差并没有大规模增加。由此可见，美国的贸易逆差实际上是由于其自身经济的结构性问题，单纯限制某些国家的进口并不能有效解决贸易逆差。

相比之下，作为20世纪七八十年代美国贸易战的主要目标，日本经济在20世纪90年代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一方面，贸易摩擦导致日本净出口对gdp的贡献率由正变负。净出口对实际经济增长的拉动从1985年的1%急剧下降到1986年的-1%，并从1986年到1990年拖累了经济。

然而，更重要的是，日本政府应对贸易战的措施失败，引发了上世纪90年代初的经济危机，导致日本陷入通缩陷阱。1985年后，日本出口增长率急剧下降，政府采取货币和财政宽松政策刺激国内需求。同时，广场协议后日元的大幅升值吸引了大量海外资本的涌入，过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加上热钱导致日本资产价格飙升，使得资产泡沫的打击越来越大。20世纪90年代，日本被迫跟随美国加息，导致资产泡沫破裂，引发严重的经济危机。

3.2002年的钢铁贸易战

3.1背景:经济低迷，钢铁行业低迷

自2000年以来，美国经济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一方面，美国的实际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从2000年初的5%以上下降到2001年底的近0%。另一方面，自2001年初以来，失业率一直在上升，到2002年初已接近6%。自2001年初以来，通货膨胀率一直在下降。这意味着国内需求正在萎缩。

美国钢铁工业从2000年中期开始呈现明显的萎缩趋势。钢材出货量和库存同比增速明显下降，其中出货量同比增速从2000年7月开始转为负值，一直下降到-20%左右；库存同比增长率从2001年初开始出现负增长，并继续下降，最低低谷约为-15%。此外，自2000年年中以来，美国粗钢产能利用率也呈下降趋势，从90%以上降至2002年初的60%左右。

3.2程序:引入了第201条，但遭到其他国家的反对

为了保护钢铁工业的发展，美国实施了贸易保护措施，但遭到了其他国家的强烈反对。2002年3月，美国根据201条款对10多种进口钢材征收了高达30%的关税，有效期为三年。这项措施遭到了欧盟、中国和日本的强烈反对。欧盟迅速向世贸组织提出交涉，欧盟和中国相继对进口钢材实施保障措施。2003年11月，世贸组织裁定美国违反了其关税承诺，但布什政府拒绝了这一判决，并继续坚持高关税。作为回应，欧盟威胁要对布什投票区的农产品和工业品征收报复性高关税。最后，在2003年12月，布什政府取消了进口钢材的高关税。

3.3结果:商品贸易和钢铁需求收缩

在钢铁贸易战期间，欧盟和美国的商品贸易和钢铁需求都出现了萎缩。从2002年初到2003年底，在美国对钢铁实施高关税保护的过程中，欧盟和美国的商品贸易出口增长率在0。同时，从2001年到2003年，欧盟和美国对粗钢的需求大部分时间呈负增长。此外，美国对钢铁的高关税贸易保护并没有对经济增长和降低失业率起到任何积极作用，反而遭到了欧盟、中国、日本等国的报复。

4.历史不会简单地重复，但它惊人地相似！

回顾历史上由美国领导和发起的三次贸易战，它们的共同点是，贸易战都是在美国经济增长率下降的背景下发生的，即美国国内经济存在某些问题，希望贸易战能够“继续下去”。；然而，美国提高关税的措施每次都会引发其他贸易伙伴的反制措施；因此，最终的结果不仅会解决美国的问题，还会使全球经济陷入衰退。

另一件有趣的事情是，大萧条贸易战爆发的时期正是美国贫富差距最大、最严重的时期。当时，收入最高的1%的人占其收入的近20%，拥有净财富。比例接近50%；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的贫富差距进一步扩大，在这种背景下发生了两次大规模的贸易战。

尽管美国经济自2008年以来稳步复苏，但美国的贫富差距已攀升至历史最高水平。截至2015年，美国最高1%人群的收入接近20%，净财富接近40%。从全球来看，主要经济体的贫富差距也攀升至相对较高的水平。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全球经济一体化程度很高，大规模贸易战的可能性相对较低，但小规模贸易摩擦在未来几年可能难以避免。目前，中国已成为美国最大的贸易逆差来源。考虑到美国内部矛盾的转移和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遏制，预计未来几年中国也将成为美国的目标经济体。

然而，历史经验一次又一次地表明，贸易摩擦从长远来看只会使全球经济陷入衰退，伤害他人，而不会使他人受益。最终，所有国家都会坐下来，在经历苦难之后谈论和平，而这种经历的过程必然是曲折和痛苦的。虽然所有国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我们也相信所有人都是理性的，但是受各国国内形势和非经济因素的影响，理性的人可能不会犯错误或走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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