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旭：始终绷紧防控金融风险这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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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强总理代表国务院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作了《政府工作报告》。在回顾2019年和今年工作时，他指出，三大战役取得重要进展，“金融运行总体稳定”；然而，由于全球流行病的影响、世界经济的严重衰退、产业链供应链的流通受阻、国际贸易和投资的萎缩以及商品市场的动荡，“金融和其他领域的风险已经积累”；在谈到下一阶段工作的总体部署时，强调要“加强金融等领域重大风险的防控，坚决把握无系统性风险的底线”，这为下一步金融风险防控工作提出了明确要求和方向。

众所周知，随着金融全球化、金融业的快速发展、金融效率的不断提高、金融作用的增强及其地位的提升，金融在发展自身、促进实体经济发展的同时，正经历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性、不稳定性或剧烈冲击，表现为金融风险。金融风险是极其有害的，它引发的危机将对经济、社会乃至国家安全造成全面的负面外部影响。因此，我们必须始终收紧金融风险防控的链条，按照习近平总书记的建议，增强防范金融风险的意识，超前规划，严密监控，准确预测，有效防范，不忽视金融风险，不放过金融隐患。

金融风险防控

面对新形势

当前和未来，我国金融风险防控面临着不同于以往的新形势。

首先，作为金融发展基础的经济下行压力明显加大，而且还在继续加大。与过去几十年中国经济的长期快速增长相比，中国经济增长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要保持和稳定增长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第二，随着中国金融对外开放的日益扩大，它更容易受到外部市场和环境的影响和冲击。自2018年以来，中国在金融开放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开放速度明显加快，开放力度明显加大，开放领域明显扩大。与此同时，外部政治、经济和社会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我们面临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明显增加。由此产生的困难包括中国的金融监管能力和水平能否满足确保金融安全的需要，以及国际市场的波动和发达国家财政货币政策的变化是否会对中国的金融市场和金融政策产生影响。

第三，随着金融技术的飞速发展，区块链、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已经广泛渗透到金融领域，金融与技术深度融合，各种技术驱动的金融创新层出不穷，极大地改变了传统的金融业务形式和金融业务模式。金融账户和数据的相关性和交叉性不断增强，金融活动的实时性和不间断性越来越明显。大量业务从线下转移到网上，交易链得到延伸和拓展，交易主体之间的联系方式更加复杂，与外部机构的联系与合作更加广泛。可以说，金融技术带来了一场深刻的金融革命，它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金融风险的隐蔽性、交叉性、传染性、复杂性和突发性。这种新情况将不可避免地对金融活动、金融服务、金融市场和金融服务产生巨大影响。具体到金融风险:一是带来新的金融风险，引发新的金融风险，导致新的金融风险；二是加剧原有金融风险，强化原有金融风险，放大原有金融风险；三是金融风险防控难度加大，导致金融风险预警、识别和处置难度加大。

第四，新冠肺炎疫情对实体经济、投资者和消费者信心、市场预期等方面的影响和冲击将直接传导金融风险，增加金融风险，导致金融风险防控形势更加复杂和困难。

值得关注的财务风险点

第一，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地方政府债务(包括隐性债务)规模过大、增长过快，已成为影响中国经济转型的主要因素之一，并可能引发近年来的系统性金融风险。事实上，地方政府债务风险也是财政收支失衡得不到及时弥补、金融脆弱性加剧的直接表现。受疫情影响，地方政府债务风险明显增加。一方面，地方财政收入已经进入负增长范围，地方财政收入的减少已经成为导致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增加的重要原因之一。全面减税和减费以及流行病的影响将不可避免地使地方财政更难维持或增加收入。2019年，一些省份的财政收入出现负增长。今年第一季度，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下降了6.8%，国家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下降了14.3%。因此，中国28个省的财政收入呈现负增长。另一方面，地方财政支出异常增长。地方财政支出的增长必然导致地方政府债务压力的增加。特别是，为了抗击疫情，实现恢复工作和生产，地方政府尝试了多种方式为医疗、物质保障和企业恢复工作和生产提供财政支持，这使得本已困难重重的地方政府财政状况雪上加霜。

二是房地产企业的财务风险。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在国内外对房地产市场供求双方的巨大影响，房地产开发企业的财务风险开始逐渐暴露，呈现出局部蔓延的趋势。根据22家房地产企业今年第一季度公布的销售业绩，受新冠肺炎肺炎影响，销售目标平均完成率仅为全年的12.7%。由于延期交房和复工，房地产股剧烈震荡，政策没有明显松动，对长期依赖高负债率和高杠杆率模式的房地产企业的影响非常明显，房地产企业的财务风险逐渐暴露。一方面，债务违约和行业金融风险持续增加。到目前为止，房地产企业的资产负债率仍处于较高水平。沪深两市145家上市房地产企业的平均资产负债率为80.08%，远远超过资产负债率40%~60%的合理范围。许多大型房地产企业最近都经历了严重的债务拖欠。另一方面，局部地区和上下游行业的风险压力正在上升。受区域房地产市场趋势和监管政策的影响，房地产开发企业的资产负债率呈现出较大的区域差异，这进一步加大了地方金融风险防控的压力。另一方面，海外发债融资正面临全球金融市场的严重动荡，房地产企业的外债风险逐渐加大。

第三，中小商业银行的风险。受疫情影响，企业外部经营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企业特别是大量小微企业和民营企业的正常生产经营秩序被打乱，上下游供应链断裂，经营收入和现金流量下降，效益急剧下降，经营压力显著增加。许多中小企业资金链紧张甚至断裂，即使贷款展期一段时间，也无法偿还贷款。尤其是餐饮、酒店、旅游、批发和零售、文化和体育、运输、低端制造业和其他行业受到的冲击最大。受全球疫情影响，产业链和供应链面临断裂风险，一些企业无法出口和退货，一些企业无法进口关键零部件，这进一步扩大了疫情对业务运营的影响。这些中小企业大多是中小商业银行的基本客户。中小企业的收入、盈利能力和还款能力大大降低，必然导致中小商业银行不良资产增加、资产质量下降和流动性风险增加。

防范和控制金融风险的措施

防范和化解系统性金融风险是金融工作的一项长期而根本的任务，是金融供给方体制改革和金融治理体系建设的应有之义和必然要求。

首先，我们应该始终加强金融风险的防控。充分认识防范和控制金融风险，维护金融安全至关重要。从历史上看，全球金融危机的教训是深刻而痛苦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维护金融安全，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他多次就此作出重要论述，多次强调金融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经济稳定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础；维护金融安全是关系到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战略性、根本性事件。我们要把维护金融安全作为治国的大事来抓，牢牢把握不存在系统性风险的底线。这为防范和控制金融风险提供了基本的合规性。充分认识金融风险的巨大危害，必须高度重视金融风险的防控。

第二，采取更有针对性的措施，防范和控制不同的金融风险。例如，在地方政府债务风险的防控中，有必要通过分析地方财政收支和债务运营状况来准确评估地方财政空，并对地方政府未来可支配的无风险财政规模进行估计。这样，我们不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事前控制，还可以识别出财力较好的地区和财力较弱的地区之间的财力承受能力的差异。在金融约束下，空不仅可以有效发挥积极财政政策的作用，刺激经济复苏，提升地方政府的债务融资功能，而且有助于防范债务风险，解决金融资源与债务的长期错配问题。在防范和控制房地产企业金融风险方面，要加快推进房地产企业压力测试和评级评估体系建设，进一步完善房地产行业风险预警机制，推进房地产企业债券互换推广和救助政策落实，积极稳妥选择外债融资工具和金融产品，注重规范房地产企业海外发债行为。 有效防范和控制潜在外部金融风险，促进房地产企业融资结构优化，逐步增强房地产企业资产流动性，有效防范和化解房地产企业债务风险。 在防范和控制中小商业银行风险中，要按照中央政府“稳大局、协调配合、分类政策、准确拆弹”的基本方针，防范和化解中小商业银行风险。有必要进一步测算和分析中小商业银行面临的风险暴露，准确分析中小商业银行内部控制的有效性，并将其分类排队。在全面分析和风险隔离的基础上，对于中小商业银行的某些特定风险类别，要有效切断外部客户风险与银行风险的相互感染，防范群体性事件。同时，要同时完善配套机制，激励与约束并重，激发中小商业银行的内生动力，不断完善内部控制制度，拓宽中小商业银行资本补充的渠道和来源。

第三，要注重构建全面的金融风险防控策略体系。防范和控制金融风险，应从国家安全的战略大局出发，遵循金融运行的基本规律，坚持底线思维和系统思维，坚持国情，加快建设符合中国实际的金融风险防控战略体系，即建立和完善金融风险的早期识别、评估、监控和控制机制，建立和完善金融系统风险的预警和化解机制，建立和完善金融危机的救援和处置机制。巩固金融风险防控基础设施，逐步形成从结构性风险到系统性风险、从内部到外部、从地方到中央、从预警预防到隔离化解、从救援到处置的三维金融风险防线。

(作者是国家经济战略学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