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宜：目前的低油价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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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采宜，华安基金首席经济学家，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主任

从中长期趋势来看，在各方的反复博弈下，油价回到三大产油国的利益平衡点——每桶40 -50美元，只是时间问题。

唐永义/文

沙特阿拉伯、美国和俄罗斯是当今世界的主要产油国。美国页岩油的迅速崛起威胁到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在原油市场的国际地位；

要研究油价战争的综合实力，不仅要考虑企业的生产成本，还要考虑国家财政的平衡能力，特别是对高度依赖石油出口收入的沙特来说。数据显示，在最大生产能力下，当油价达到39.33美元/桶时，沙特可以实现财政收支平衡；俄罗斯长期可持续的盈亏平衡油价在23.66元/桶至27.03元/桶之间，石油出口收入对美国来说微不足道。

导言:

2020年3月6日，欧佩克+会议未能达成进一步减产协议，俄罗斯能源部长诺瓦克表示，减产协议将于4月1日终止。第二天，沙特阿拉伯发动了一场“全面石油价格战”，大幅度降低了向欧洲、远东和美国等国外市场出售的原油价格。3月9日，布伦特原油期货暴跌24.10%，这是有史以来第二大单日跌幅，而wti原油期货则暴跌24.59%。11日，沙特国有石油公司Saudi Aramco宣布将原油最大可持续生产能力从每天1200万桶提高到1300万桶，进一步加剧了价格战。自4月份以来，欧佩克和非欧佩克产油国通过反复谈判达成了各种减产协议，但这些协议的实施效果仍有待观察。

一、国际原油市场供应结构

欧佩克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组织，其石油产量占全球原油市场总供应量的48.22%(2018年)，其中沙特阿拉伯作为欧佩克的主导国，占15.67%。俄罗斯是一个石油生产大国，市场份额约为16%。从2000年到2018年市场份额的变化来看，俄罗斯和沙特阿拉伯一直在争夺最大石油出口国的宝座。

自2012年以来，美国石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并迅速占领了市场，这主要是由于页岩油产量的爆炸性增长。2018年，美国石油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14.47%，且上升势头持续不减，这极大地威胁了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的地位。

第二，各产油国的原油成本分析

1.沙特阿拉伯的石油生产单位成本是世界上最低的

从石油生产成本的角度来看，每桶石油的成本可以分为生产成本、运输库存成本、资本支出和税收。不同的地理形态和不同原油产区不同的税收负担是造成原油生产成本差异的主要因素。以地理形态为例，沙特阿拉伯的石油位于沙漠中，其开采成本仅为3美元左右。在挪威和英国，石油被埋在海底，因此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来建造一个巨大的海上钻井平台。

目前，沙特阿拉伯每桶石油的总成本只有9美元左右，是世界上最低的。其中，生产成本约为3美元，管理成本和运输成本约为2.49美元，资本支出约为3.5美元。俄罗斯企业的生产成本约为19.21美元，比沙特高10.23美元。美国一桶页岩油的平均生产成本约为5.85美元，行政和运输成本约为3.52美元，税收约为6.42美元，资本支出约为7.56美元。页岩油的平均成本是23.35美元，而美国传统石油开采的成本接近21美元。

2.考虑到产能扩张限制下的财政盈亏平衡点，沙特没有能力维持长期低价

研究原油出口价格竞争的综合实力，不仅有企业生产成本的因素，还有国家财政的平衡能力，特别是对石油出口收入高度依赖的沙特阿拉伯。

2019年，沙特阿拉伯每天出口703.81万桶石油，远高于俄罗斯的525.3万桶和美国的297.76万桶。根据沙特政府的预算报告，石油收入约占总预算收入的62.84%。2020年，沙特阿拉伯预计支出1.02万亿里亚尔，收入8，330亿里亚尔(其中石油收入为5，130亿里亚尔，占61.58%)，赤字为1，870亿里亚尔，赤字率为6.4%。假设石油收入预算中考虑的原油单价为64.04美元/桶，根据目前22.67美元/桶的价格，沙特阿拉伯需要达到16，532，600桶的平均日产量才能达到6.4%的目标赤字率，而如果它想确保财政平衡，则需要每天生产22，559，100桶。

根据目前的数据，沙特阿拉伯能够提供的最大可持续生产能力为1300万桶，也就是说，在最大生产能力下，当油价为39.33美元/桶时，沙特阿拉伯能够实现财政收支平衡，当油价为28.83美元/桶时，赤字率为6.4%。无论沙特阿拉伯是否有持续增产的潜力，维持这样的财政赤字率都需要动用高额外汇储备。此外，这种不计后果的增产显然违背了“经济多样化”的改革方向。从长远来看，这个国家将陷入“资源诅咒”的泥潭。其他欧佩克石油出口国将被低油价拖入同样的困境。

2019年，俄罗斯的石油收入占俄罗斯财政收入的35%。对俄罗斯而言，根据日产1160万桶的产能，预计俄罗斯长期可持续的保本油价在23.66元/桶至27.03元/桶之间。

美国作为一个超级经济体，在财政上不依赖石油出口。

第三，长期油价可维持在40美元以上，以实现主要产油国的利益平衡

在全球经济增长放缓、新冠肺炎疫情抑制经济活动和全球旅游量的背景下，世界石油需求短期内将大幅下降，长期增长将受到限制。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管理局(EIA)4月7日发布的《短期能源展望》，预计2020年第一季度全球石油和液体燃料的日均消费量将达到9443万桶，且呈明显下降趋势，年平均消费量约为640万桶，低于去年的平均水平。直到2020年第四季度，市场才有望再次企稳。

因此，油价走势将由供应方主导。如果短期油价的底部是每个产油国的边际生产成本，那么根据沙特阿拉伯(3美元)、俄罗斯(2.98美元)和美国(5.15美元和5.85美元)的数据，当前的国际油价不足以让石油企业陷入困境。

然而，考虑到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的财政平衡压力，以及美国页岩油制造商的前期投入成本，将长期油价维持在40美元以下是一个双输的结果。

最后，从中长期趋势来看，各方在反复博弈的过程中达成了各种减产协议，这使得油价回到主要产油国的利益平衡点——40美元/桶——50美元/桶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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