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夫：给风口上的在线办公泼点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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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傅毅夫，苏宁金融研究所宏观经济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

在线办公室着火了。

由于众所周知的公共卫生事件、在家隔离重叠的客观需要以及返工开始日期的一再推迟，中国大多数人都呆在家里，闭门不出。为了在隔离期间保持经济的正常运行，许多企业支持员工在家在线工作，以减轻外部冲击造成的损失。

在这种背景下，“云建设”成为目前的主流，中国人对“网上办公”的关注和需求正处于井喷态势，这可以从百度指数搜索曲线的趋势中反映出来(见下图)。

借此机会，阿里指甲、腾讯企业微信、苏宁豆芽、华为威林、字节跳动舒菲等在线办公平台都开通了一些商业服务，旨在加快用户习惯的培养。

加上灵活的办公时间和地点、节省员工通勤时间和公司运营成本、有助于节能减排和环境保护的独特优势，以及5g将完全商业化的技术保证，市场分析师将网上办公视为未来的下一个出路和大趋势。

然而，网上办公的前景真的如此光明吗？恐怕还有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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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回顾历史，网上办公并不是最近形势变化所迫使的新生事物，它已经存在很多年了，曾经被称为“远程办公”。

总的来说，远程办公是指随着计算机和互联网技术的发展而出现的一种新的灵活的就业和管理方式。具有一定专业技能的员工可以自由选择公司以外的其他办公场所，如家、咖啡店等。，并通过远程控制使用互联网技术完成相应的任务。

Ibm公司第一个提出了“远程办公”的概念。根据公共信息，早在1979年，为了缓解总部主机的拥挤，ibm在五名员工家中安装了终端，这五名员工可以在家工作，这是现代企业远程办公的雏形。

从那以后，这种新颖的工作方式越来越受到ibm员工的欢迎，公司的最高管理层已经意识到远程办公在节约成本方面的优势，并有意鼓励它。结果，远程办公大军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大。

2009年，ibm发布的一份报告称，在全球173个国家的386，000名员工中，约40%的员工没有任何实际办公空间，这为ibm节省了5800万平方英尺的办公空间和近20亿美元的成本。那些被ibm收购的小公司的员工根本不需要搬到ibm的中心办公室。

值得一提的是，继ibm之后，雅虎、百思买等知名巨头也纷纷实施远程办公模式。在许多员工看来，远程办公是他们“最珍惜的特权”之一。

然而，2013年，雅虎和百思买宣布将放弃远程办公，恢复每周40小时、朝九晚五的传统工作机制，这吸引了公众舆论；四年后，在2017年，一直被外界视为远程办公鼻祖的ibm也废除了远程办公，“要么搬到现场，要么搬出去”，这再一次让世界震惊。

远程办公的好载体，为什么它不能被突然执行？如果我们看看企业战略层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与每个员工的个人舒适度和工作产出相比，企业更注重“协作效率”，即有效团队协作和成功解决问题的比率，这是使公司“更加敏捷”的唯一途径(ibm首席信息官杰夫·史密斯)。因为同事之间的协作、沟通、互动和反馈是必不可少的，所以能带来最高效率和最低成本的地方仍然是办公室。另一方面，远程办公，似乎每个成员之间的距离可能会拖累整个团队的合作效率。

针对这一问题，麻省理工学院的托马斯·艾伦教授在1977年做了一项研究:当他观察科学家和工程师之间的交流模式时，他发现两张桌子离得越远，他们交流的可能性就越小；如果两张桌子之间的距离超过30米，它们之间正常交流的可能性就接近于零——这种现象也被称为“艾伦曲线”。

在这一点上，有人可能会问:互联网技术的巨大发展难道不能改变“艾伦曲线”的趋势吗？

诚然，各种即时通讯软件和云视频的成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克服/0中的障碍，但事实上，新技术的发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麻省理工学院的另一位访问学者本·瓦伯(Ben Waber)曾经和ibm一起做过一项调查。他们发现，同一办公室的员工平均就潜在问题交流38次，而不同工作场所的员工在遇到问题时只交流8次，而且他们越熟悉，交流就越密切。也就是说，虽然新技术提高了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效率，但却无意中降低了人们的沟通意愿。

为什么会这样？答案可能在于罗振宇所说的“1/8秒的延迟”，也就是说，只要通过互联网、无线电波等手段进行通信，就一定会有延迟；然而，人类的美好体验和人性的美好接近是不能在有延迟的时候实现的。这意味着，在重要的沟通与合作中，如果我们不能在线下直接面对面地见面，或者如果我们不能亲自到场，那么这种延迟将不可避免地影响人们的沟通、合作和体验，然后合作就会受到损害。毕竟，只有用我们自己的眼睛去看和体验才是最真实的，就像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了世界各地的景点，但我们仍然热爱旅游。

此外，团队成员之间的协作和互动绝不仅限于语言。美国评论员杰里·尤塞姆曾经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波音727狭窄的驾驶舱只能容纳三名机组人员。虽然这不是一个好的工作环境，但三个人可以很快就出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达成共识，无需多说。只因为肢体语言起了作用，几个手势和几个简短的单词就可以相互理解，只需要24秒就可以完成整个任务；如果你通过电子邮件或即时通讯软件交流，你至少需要几十条信息。

因此，基于企业对员工协作效率的重视，线下办公可能很难被在线远程办公完全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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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并不是每个行业都适合在线远程办公。

一般来说，远程办公测试的是人的脑力而不是体力，也就是说，凭借自己的专业技能或智力，即使没有别人的指导，他们也能独立完成任务；而那些需要多人合作、试错、操作大型精密仪器和机械设备、依靠体力劳动谋生的工作，显然需要在传统的集体办公模式下进行。

从这个角度来看，即使在不久的将来，在线远程办公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和普及，许多行业的从业者几乎注定会错过它。

经过梳理，我们可以总结出适合远程办公的四类工作:

(1)信息技术与互联网

根据美国计算机行业协会进行的一项调查，it从业者在远程工作者的行业分布中占最大比例。上面提到的ibm和雅虎是著名的it巨头；此外，互联网行业的许多业务都是在网上进行的，这也为从业者远程办公提供了天然的便利。

(二)咨询、研究、翻译、会计、娱乐设计、文案人员

这些岗位具有典型的脑力劳动属性，对个人职业能力要求相对较高。对于从业者来说，只要有网络和电脑，他们就可以工作。

(3)在线教育和在线咨询

网上教育最大的优势是不受空的限制，也不需要在现场教学，你可以在家完成相关课程的录制；网上咨询也有类似的特点。

(4)记者和销售

这类从业者的工作特点是他们花大量时间在外面跑新闻和客户，但对他们来说，保住自己的工作岗位似乎意义不大。

此外，不适合远程办公的工作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行业:

(1)制造业:包括各种生产、经营、质量控制等。，其中许多需要相互合作才能完成；

(2)建筑装饰行业:包括各类建筑工人，大部分是体力劳动者，他们需要亲自动手，才能推动工作；

(3)消费服务业:包括银行柜台、餐饮服务员、导游、个体商贩、酒店服务员、旅游景点工作人员、美容护理、体育健身、家政、月度、物流工作、外卖快递行业工作、出租车和网络汽车司机、4s店服务人员、维修工等。从业者需要直接面对消费者，为他们提供优质的关爱服务，这显然不适合在线完成。

同样，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在线远程办公。

人们对远程办公能否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有不同的看法。支持者认为，与坐在工作站相比，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个人喜好在家里做出更灵活的工作安排。例如，一些“夜猫子”在深夜工作效率更高，所以他们白天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息和做其他事情。

携程网创始人梁建章。与美国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的研究人员合作，这似乎更有说服力。他们带走了携程呼叫中心的一些员工。并把他们分成两组，一组在家工作，另一组在办公室工作。结果显示，在家工作的人效率更高，休息时间更少，比其他群体高13%。这一结果也被许多支持远程办公的人视为有力的论据。

然而，客观地说，在家灵活安排工作只是一种理想状态。梁建章等人的研究反映了Ctrip.com的情况，并不能代表所有的远程工作者。事实上，大多数在家经历过最近工作的人都觉得有太多的干扰因素，他们很难集中精力工作。他们下楼去找快递员，准备洗菜和做饭，忍不住刷朋友来看八卦...所谓“在家工作比上班更累”，很大程度上在于效率下降导致的工作时间延长。

公平地说，远程办公虽然有吸引力，但不适合那些自律性和积极性较低的人。如果他们长期处于低效的工作状态，不仅不利于公司效率的提高，还会阻碍他们的职业发展。因此，我们不能对网上办公的前景盲目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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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需求的井喷、技术的成熟和人们意识的觉醒确实为在线(远程)办公的发展按下了“快进键”。

至于未来，我认为很有可能公司仍将主导这项工作，而网上办公将发挥更大的补充作用；对于每个人来说，线下集体办公和线下远程办公相结合的故事将成为常态，不同行业、不同公司、不同员工采用的办公形式将更加灵活。然而，如何循序渐进地推进网上办公，平衡“自由”与“效率”的关系，将是对所有企业管理者智慧的考验。

然而，在我看来，最近网上办公室的爆炸也释放了另一个积极的信号。

从表面上看，网上办公似乎只是将线下办公转移到了网上，但我们必须知道，网上办公实现的前提是有强大的it基础设施作为支撑，员工、合作伙伴和客户之间的沟通，以及对企业关键应用和数据的访问，都依赖于网络渠道，这就要求有很高的数据安全性、应用稳定性和系统可操作性。此时，网上办公的客观需求将迫使企业建设it基础设施。

从这个角度来看，按下“快进键”不仅是网上办公，也是无数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而后者可能比前者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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