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龙：老龄化对中国经济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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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劳动年龄人口数量连续七年下降后，2018年中国就业人口总量迎来了历史性的转折，老龄化成为一种趋势。

国家统计局近日发布的《2018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在劳动年龄人口数量连续7年下降后，中国就业人口总量在2018年迎来了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老龄化成为一种趋势。随之而来的不仅是经济前景的压力，还有一系列的商机。

老龄化将削弱经济增长的势头

老龄化对宏观经济的影响表现为经济增长势头的下降。这背后有两个主要的理论逻辑:

首先，人口的年龄结构会影响劳动力资源的总供给，而劳动力是经济增长中最重要的生产要素。在人口老龄化趋势下，劳动力供给下降，社会生产能力不足，经济增长率下降。

第二，老龄化将改变社会资源的配置方向，影响经济增长。总的来说，老龄化社会中老年人的比例正在上升，老年人属于经济中的“消费型”人口，不创造产出。相应地，社会资源消费比重的增加必然会对资本积累产生“挤出效应”，资本积累能力的下降会削弱经济增长的驱动力。

从横向比较来看，人口老龄化程度越高，经济增长越慢。

根据200个国家65岁以上人口与经济增长率的散点图，老龄化程度越高，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越低，二者之间存在明显的负相关关系(见下图)。

以极度老龄化的日本、意大利和希腊(超过65岁以上人口的20%)为例，2000年至2017年，这三个国家的年均增长率分别为0.7%、-0.1%和-0.9%。相反，印度和越南等年轻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普遍较快，65岁以上人口分别仅占5.99%和7.15%，2000年至2017年的年均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分别达到7%和6.5%。

从各国纵向发展的经验来看，当一个国家处于人口快速增长和劳动年龄人口比例不断增加的时期，往往是创造经济发展奇迹的“黄金时代”，反之亦然。

例如，日本的老龄化始于20世纪70年代，从那以后，其经济增长中心一直在不断下降(见下图)。同样，近年来，中国迅速进入老龄化时代，这也成为中国经济增长下滑、进入新经济常态的关键因素。

老龄化将把投资率降低到很高的水平

一般来说，一个国家投资扩张的主要目的是增加人均资本存量，而人口扩张对投资率有三个主要影响:

第一，制造业投资解决新人口就业；

二是为新增人口提供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投资；

第三，房地产投资要满足新增人口的住房需求。

然而，在老龄化的影响下，这三方面的投资需求将明显放缓。

这种明显的负相关可以从中国投资率的变化中清楚地看到。改革开放以来，2010年作为中国投资率的转折点，非常明显。2010年之前，中国的投资率随着劳动人口比例的增加而增加，2010年达到47.9%的历史最高水平；2010年后，随着中国劳动力比例下降，投资率也逐渐下降(见下图)。

老龄化会增加财政压力

老龄化对财政收入和支出有两大压力:

首先，在支出方面，老年人口的增长将导致养老金支出、医疗和保健服务等的增加。，并增加财政压力；

第二，在收入层面，老龄化环境下经济增长放缓，税基和财政收入将相应减少。

以日本为例。大约在1975年，日本开始迅速老龄化。1985年，65岁以上人口比例首次超过10%，2018年达到27.05%。因此，自1990年以来，日本政府财政支出中的社会保障支出规模迅速增加，在2009年、2010年和2013年三次超过100万亿日元，其在日本政府支出中的比例从1972年的14%持续增加到2018年的33.75%，创下历史新高。在这种背景下，日本的财政赤字率长期保持在10%左右。

同样，近年来，中国老龄化趋势加快，养老金缺口越来越大，养老金支付对财政补贴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自2014年以来，国家养老金一直入不敷出。当年，基本养老保险基金财政补助3548亿元，2017年扩大到8004亿元。从2007年到2017年，社会保障和医疗费用从6542亿元猛增至36565亿元，占比18.8%(见下图)。在可预见的未来，老龄化也将对中国的财政支出产生持续的压力。

老龄化带来的产业机遇

当然，老龄化对中国经济有积极的影响。它给相关行业带来发展机遇:

首先，老龄化将引爆“银发经济”的巨大潜力。“银发经济”的发展主要集中在三个目标上:养老、医疗和养老。其中，在养老行业中，智能养老宜居环境的建设，包括老年公寓、老年社区等老年房地产的开发，已经成为许多大型房地产企业深入参与的行业；在老年医疗行业，医疗护理结合已经成为许多保险金融机构的优先养老项目；在养老产业中，老年教育、旅游、娱乐和古玩鉴赏等产业将吸引更多的企业和资本参与。

其次，人工智能等产业发展前景广阔。劳动力资源的减少总体上有利于资源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发展，但不利于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发展。其中，人工智能和机器人(300024)产业的发展前景最为看好。近年来，我们不仅看到已经进入老龄化时代的日本机器人产业走在了世界的前列，而且中国的人工智能和机器人产业也吸引了大规模的投资。工业机器人和(生活)服务机器人齐头并进。前者是为了在短期内缓解劳动力对制造业发展带来的制约，而后者主要是为普通家庭，尤其是老年人提供基本的生活服务。

最后，养老金整合和财务管理市场将迎来大发展。我们这一代人最担心的是“人还在，钱没了。”在这种环境下，养老金融业应运而生。以储蓄、私人养老保险、信托和养老基金等形式为老年人提供理财咨询和服务的金融机构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

从大的金融产品结构来看，由于老年人的风险厌恶，高风险的股权资产将被过度配置在养老金融中，而国债等固定利率资产将被过度配置。

在这里，日本的老龄化趋势和金融结构的变化可能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1980年前后，日本政府债券的收益率一度达到9%左右，但在接下来的40年里，包括经济周期、货币政策、国际外部环境等影响因素，收益率一路走低，但人口结构的变化是一个更具决定性的长期因素。特别是在1990年左右资产泡沫破裂后，国民和金融机构对国债等固定收益产品的明显过度配置是国债收益率持续下降的主要因素。预计这种现象可能会在中国重演。

回到国内市场，近年来p2p等新型金融服务的快速发展可以显示出老年人强大的金融需求。传统金融机构忽视了老年人对固定收益金融产品的需求，这使得p2p等新的金融形式获得了市场。

这样，在互联网金融监管更加严格、风险加大的环境下，传统金融机构可能希望加大对老年人固定收益产品的研发，以更好地满足老年人维持和增加养老资产价值的金融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