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和元：谁让委内瑞拉像阿根廷一样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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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韩鹤源，广东省生产力促进会副会长

摘要:所谓的查韦斯主义是阿根廷庇隆主义的翻版。阿根廷，一个过去可与美国相媲美的发达国家，在庇隆的全面福利、全面干预和全面国有企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下饱受通货膨胀之苦。所有这一切又在委内瑞拉发生了。

拥有大量原油储备的委内瑞拉近年来相当不稳定。

2019年1月23日星期三，委内瑞拉人民走上街头，举行自2017年年中以来最大的反对派集会。在此期间，35岁的反对党领袖、委内瑞拉议会主席胡安·古伊多宣誓就任该国临时总统，并表示今后将举行新的选举。

美国总统特朗普立即发表声明，承认瓜伊多的临时总统地位，美洲大陆的许多国家也纷纷效仿。加拿大、巴西、阿根廷、智利、秘鲁和其他国家都选择了“站在一边”。到目前为止，只有墨西哥、玻利维亚和古巴在拉丁美洲支持马杜罗。

周三下午，当反对派在首都街头的集会逐渐演变成军方和民众之间的暴力冲突时，马杜罗回应了特朗普的态度，宣布他将断绝与美国的所有外交和政治关系，并要求美国大使馆工作人员在72小时内离开委内瑞拉。

第二天，当地时间24日中午，委内瑞拉国防部长洛佩斯通过电视讲话宣读了关于委内瑞拉局势的军事声明。声明说，委内瑞拉军方将继续坚持其先前的立场，承认马杜罗为合法总统。声明还称，瓜伊多23日自封为委内瑞拉“临时总统”是一次政变，不符合宪法精神，对委内瑞拉的国家权力与和平产生了极其危险的影响。委内瑞拉军方否认这一点，并坚决反对外部干涉。帕德里诺还强调，战争不是矛盾的解决方案，他希望各方能够恢复谈判。与此同时，军方将继续保障委内瑞拉的国内稳定和人民安全。

一方有强大的公众舆论支持，另一方有军事人员支持。委内瑞拉曾是一个高收入国家，也是一个发达经济体，很可能会重蹈叙利亚的覆辙。就委内瑞拉而言，这无疑将是一场更加残酷的灾难。

那么，为什么委内瑞拉会落入发达国家失败国家的行列呢？阿根廷的经验可能会启发我们。

阿根廷曾经与美国不相上下。从1870年到1913年，阿根廷经济快速增长，其增长率一度超过当时两个崛起的大国:美国和德国。甚至在1929年大萧条之前，数百万梦想逃离贫穷家乡的意大利和爱尔兰移民经常担心是去布宜诺斯艾利斯还是纽约。

如今，阿根廷已经多次被日本、新加坡甚至邻国智利超越。为什么阿根廷的国力下降这么多？一些人将其归因于该国的长期债务，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长期通胀的结果。那么，真相是什么？

如果我们想寻找阿根廷今天经济衰退的线索，庇隆显然是一个不可避免的数字。早在他担任驻意大利公使馆武官时，他就致力于欧洲的各种社会制度、文化艺术、民俗和社会科学。回国后，他提出了不同于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所谓第三条路线——庇隆主义。

1946年，在军队和工人阶级的支持下，庇隆获得了政权。他上任后，推行了许多措施。首先，他模仿欧洲大陆实施社会福利政策，提高工人的工资、社会保障和其他福利。所有这些政策都是基于巨大的金融消费；与此同时，主要行业将被国有化。然而，这种改革，正如苏联和撒切尔夫人改革之前的英国历史所证明的那样，只会降低企业的效率和产出，税收自然会相应减少。在这种增减中，可以想象的结果是产生巨额债务。这样，巨额政府账单只能通过不断印刷钞票来支付。这正是庇隆政府所做的。

正如著名经济学家米塞斯(Mises)指出的那样，信贷扩张确实可以带来暂时的繁荣，但这种繁荣迟早会破灭，导致新一轮的萧条。财政和货币手段只能收到表面的暂时效果，从长远来看，这肯定会让这个国家陷入更深的灾难。

因此，今天把阿根廷的困境归类为债务危机是合理的，说它受到通货膨胀的影响也是合理的，因为债务和通货膨胀确实是相互关联的。然而，庇隆主义是阿根廷困境的根源。

不幸的是，所谓的查韦斯主义是阿根廷庇隆主义的翻版。

寻找当今委内瑞拉政治和经济体系崩溃的线索，我们不能不认识一个人，那就是乌戈·拉斐尔·查韦斯·弗里亚斯(1954年7月28日-2013年3月5日)。

查韦斯是拉丁美洲的一个传奇。他发动了一次未遂兵变，经历了一次未遂政变，击败了罢免公投，连续赢得了四次总统选举，并成功推动了允许无限期连任的宪法公投。他留给委内瑞拉的最大遗产是查韦斯主义模式，口号是“玻利瓦尔革命”和“21世纪的社会主义”。

1999年2月就职后，他开始进行“玻利瓦尔革命”。西蒙·玻利瓦尔(1783-1830)是委内瑞拉、哥伦比亚、厄瓜多尔、秘鲁和玻利维亚的解放者，是反对西班牙殖民统治的民族英雄和政治家、战略家和思想家。他倡导民族平等和废除奴隶制，倡导美国团结的一体化运动。查韦斯为西蒙·玻利瓦尔忠诚的继任者感到自豪。为了完成玻利瓦尔的未竟事业，查韦斯宣布他将在就职后以和平民主的方式进行“玻利瓦尔革命”。

他指出，这场革命的思想来源有三个“根源”:西蒙·玻利瓦尔；西蒙·罗德里格斯(前者的老师，主张教育、自由和人民平等)；埃斯泽基·萨莫拉(委内瑞拉独立战争期间的将军，主张主权属于人民)。他将1999年12月通过的新宪法称为“玻利瓦尔宪法”，并将“委内瑞拉共和国”改为“委内瑞拉玻利瓦尔共和国”。《玻利瓦尔宪法》为查韦斯推动“玻利瓦尔革命”奠定了法律基础。

2005年后，他进一步强调玻利瓦尔革命的目的是实现社会主义。同年2月，他首次提出“21世纪的社会主义”。8月，有人明确指出，应该实现“21世纪的社会主义革命”。他强调，“21世纪社会主义”是委内瑞拉独特的社会主义，它是基督教社会主义、印度社会主义、玻利瓦尔主义、马克思主义、托洛茨基主义和卡斯特罗的混合体。他说:“真正的基督比任何社会主义者都更共产主义”；“耶稣是我们时代的第一个社会主义者。”

他高举反对新自由主义的旗帜，强调社会主义，像他的前任庇隆一样上台执政，把市场化推向极端，把政府权力的触角伸向所有主要的经济部门，把经济与国家干预主义全面结合起来。具体措施包括:

首先，完全国有化。1999年通过的新宪法明确规定，委内瑞拉石油公司是国有公司。2001年新的石油法还增加了特许权使用费，提高了所得税，并增加了一系列新的企业消费税，这打击了与反对党关系密切的委内瑞拉工会，引发了石油工人的大罢工，几乎瘫痪了石油生产和出口。结果，20，000多名石油技术人员相继被政府解雇。为了实现“完全的石油主权”，查韦斯自2004年以来逐步采取了一系列石油国有化措施，最终将委内瑞拉境内的所有油田收归国有。除了石油，查韦斯还将电话、电力、水泥、钢铁、大米加工厂、咖啡、银行和超市国有化。大规模国有化赶走了外国投资者，降低了国内生产商的积极性。与此同时，它产生了政府和企业之间的大规模腐败和裙带关系。例如，2013年，八名委内瑞拉官员因挪用中委合作基金8490万美元而被捕，但此案仍悬而未决。新一届国会可能会进行彻底调查，追究相关政府官员的责任。

第二，价格控制。在查韦斯时代，政府为一些基本食品设定了最高价格，禁止生产者提价。马杜罗上任后，他继续并加强了这一价格控制措施。政府对市场的价格干预破坏了资源的合理配置，导致从黄油、咖啡和牛奶等基本食品到肥皂、洗衣粉和卫生纸等日常必需品，再到药品和医疗设备的供应短缺。当政府设定的鸡蛋和猪肉价格远远低于生产和销售成本时，商人愤怒地打碎鸡蛋以示抗议。政府派出大批公务员和军人打击全国牟取暴利的企业，占领了许多大型家电、五金和汽车零部件连锁店，逮捕了非法提价投机的商人。在出售限定价格商品的超市里，人们排着长队，商人不得不根据身份证甚至指纹来定量配给。一瞬间，商店的货架将变成空空如果是这样，政府将派士兵守卫主要市场，以避免抢劫。这也催生了一个新的行业，被称为“二手贩运者”。双向交易者使用假身份证，贿赂商店保安，排队出售号码。每天，就像工蜂一样，他们从一家商店到另一家商店去寻宝和淘宝，然后提价卖给没有时间排队的上班族。双向贩卖者是马杜罗最痛恨的敌人，称其为“玻利瓦尔革命”的头号绊脚石，将销售商品定性为有组织犯罪，并严厉打击，但效果并不明显。

第三，外汇管制。由于油价下跌和原材料短缺，政府的外汇储备很快就捉襟见肘。委内瑞拉政府严格控制外汇，这使得普通人(603883，咨询公司)和企业很难进口商品。马杜罗政府试图稳定货币，实行固定汇率，并强行将汇率固定在1美元兑6.3博利瓦。然而，固定汇率需要大量美元储备来抵消波动，并提供可兑换性和流动性保证，但委内瑞拉政府没有足够的美元储备。因此，随着恶性通货膨胀的加剧，黑市的市场价格飙升，从6.3博利瓦到900-1，000博利瓦再到1美元，仅2015年就上涨了530%。政府还试图引入中间汇率来抑制黑市汇率，但惨败。

然而，他所做的是针对社会政策的过度福利。委内瑞拉长期实行传统的进口替代发展模式，造成了严重的贫富两极分化，为查韦斯主义的发展提供了温床。查韦斯和马杜罗是建立在中产阶级和下层阶级的基础上的，所以采取一些有利于穷人的再分配计划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他们走得太远了，远远超出了他们国家实力和财力的极限。据委内瑞拉国家统计局统计，查韦斯政府在12年间(1999-2011年)对社会项目的投资达到7720亿美元。在此期间，社会投资约占政府支出的60%，远远高于1986年至1998年期间几届政府的支出(约36%)。自2003年以来，委内瑞拉政府制定并实施了各种社会计划，包括罗宾逊计划、里瓦斯计划、苏克雷计划、深层贫民窟计划、瓜伊基布洛计划、食品商场计划、住房计划等。就住房计划而言，第100万套住房已在2015年底前交付，到2019年将交付300万套住房。这些房子是免费提供给穷人的，但居住者不能得到“房契”。如果他们不积极参加游行和支持政府，他们可以随时收回这些房子。作为欧佩克成员国中社会福利最好的国家之一，委内瑞拉国民享受着世界上最便宜的汽油——只有成本的10%，比水还便宜。委员会的人均燃料消耗是拉丁美洲国家平均水平的三倍以上；每辆车的平均消耗量约为300升。英国巴克莱银行此前发布的一份报告称，根据官方汇率，委内瑞拉汽油零售价格仅为每加仑0.05美元；按照黑市汇率，这个国家的公民只需要为每加仑汽油支付0.01美元。巴克莱估计，这一社会福利花费了委内瑞拉政府近270亿美元的收入，相当于该国国内生产总值的12.5%和公共部门赤字的90%以上。查韦斯和马杜罗曾多次试图提高国内汽油价格，但都因公众抗议而失败。

尽管查韦斯的社会计划可以在短期内改善穷人的状况，但其负面影响非常明显。这只会使穷人不愿通过个人奋斗摆脱贫困，而是高度依赖政府的慷慨馈赠。更糟糕的是，为了得到穷人的支持，政府必须维持和扩大这些福利政策，这在目前或长远来看都是不可持续的。今天的委员会Renella的困境证实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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