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比特币与区块链 林中分出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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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比特币为代表的数字现金近年来蓬勃发展。仅在中国，就有大量的数字现金发行者和交易平台。数字现金的价值波动很大，一些交易平台最终关闭并逃离。许多对数字现金知之甚少，但梦想一夜暴富的投资者又一次遭遇了挫折。

作者:张明，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平安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注:本文是作者为《区块链+:从数字资产到网络互信》所写的序言。转载时请注明出处。

森林里有两条路

我选择了人迹较少的那一个

从那时起，它决定了我的人生道路。

-弗罗斯特

以比特币为代表的数字现金近年来蓬勃发展。仅在中国，就有大量的数字现金发行者和交易平台。数字现金的价值波动很大，一些交易平台最终关闭并逃离。许多对数字现金知之甚少，但梦想一夜暴富的投资者又一次遭遇了挫折。

众所周知，比特币是建立在区块链技术之上的。区块链技术是近年来互联网领域最热门的词汇之一。在作者经常写文章的北京望京人咖啡厅，我经常听到邻居慷慨激昂地谈论区块链的革命性创新和无所不能的应用。然而，作者怀疑这些谈论数字现金和区块链技术的人对这两个新事物的了解有多深。

作为一名长期研究国际金融问题，特别是国际收支、汇率、国际金融危机和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研究者，笔者对以比特币为代表的数字现金的前景并不乐观，但对以区块链技术为底层载体的网络应用前景持乐观态度。

2014年初，作者和合作者杨发表了一篇关于比特币的学术论文，该论文在国内比特币界广为转载，被比特币投资者认为是公平的。本文的一个核心观点是，由于比特币固有的特性，它不能充当货币的功能。

人们普遍认为比特币具有以下特征:首先，比特币成功实现了分散的货币发行和管理方式；其次，比特币是一种高度匿名的货币；第三，比特币交易具有完全的可追溯性；第四，比特币交易不可逆转；第五，比特币的最终数量和生产速度是预先确定的。例如，比特币的生产率将每四年减半，最终达到2100万。

首先，比特币爱好者认为，正是因为比特币的数量最终被确定，这意味着比特币的价值将非常稳定，不会像其他货币一样面临通胀和购买力下降的问题。这种观点很常见。许多年前，金本位的倡导者实际上将黄金作为储存和支付的最终手段。

然而，问题是全球经济正在增长。如果你用固定数量的东西(无论是比特币还是黄金)作为价值衡量标准，你必须面对以下两个困境:首先，经济增长率受制于固定数量的货币，这自然意味着通缩压力(事实上，实行金本位制的国家经常面临通缩)；第二，如果一种单位货币的购买力应该根据经济增长率定期调整，这意味着价值规模是不稳定的，这将给市场带来周期性的套利机会。

其次，比特币的分散发行管理与传统货币有很大不同。众所周知，一个国家的货币当局会垄断其货币发行权，而该国政府的征税权是货币发行权背后的背书。市场参与者对一种货币的信心实际上是对中央银行的信誉和货币背后政府的财政能力的信心。比特币缺乏央行信誉和金融能力的支持，只能基于参与者就比特币达成的极其脆弱的共识。这肯定是非常不稳定的。

第三，比特币是一种高度匿名的货币。匿名化实际上是一把双刃剑。虽然它通过技术手段保障个人财产的隐私，但它也为洗钱和贩毒等非法活动提供了天然的温床。更重要的是，由于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都应以借款人的身份和信用信息作为风险评估的依据，比特币的匿名性实际上限制了基于货币体系的信用体系的扩张，使得融资问题成为比特币发展的重要障碍。

最后，迄今为止，投资者更多地将比特币视为一种投资产品，而非交易媒介。如果投资者认为比特币的价格会上涨并买入并持有，这实际上意味着比特币已经基本上失去了作为交易媒介和价值衡量工具的功能。如果我们考虑到比特币价格迄今的起伏，很难真正成为一种稳定的价值存储手段。换句话说，比特币价格的起伏使得它很难扮演货币的三个基本角色:交易媒介、价值规模和存储手段。这意味着以比特币为代表的数字现金本质上不是一种货币，而是一种投资载体，甚至是一种投机载体。

虽然作者对数字现金的未来并不乐观，但这并不意味着作者对区块链技术不乐观。

“作为下一代互联网的基础设施，区块链以其分布式存储、点对点传输、加密技术和协商一致机制的特点，成功实现了分散、不变、可追溯和唯一信任的优势，有效解决了价值高效传输的问题，有望成为未来价值网络的基石。”

“在没有区块链之前，中间人有必要参与确保完成一项真实可靠的交易。区块链可以在没有信贷中介的情况下进行贸易活动，这是区块链的核心和基本要素。”换句话说，就个人资本而言，区块链技术可以显著降低交易成本和信息不对称，而这恰恰是微观经济中市场失灵的主要原因。

事实上，互联网的发展一直致力于降低独立主体之间的沟通成本和交易成本。“tcp/ip的核心是链接中介，让链接者在没有中间链接的情况下直接对话”；“ipv6的目的是连接一切，连接一切，无论是移动互联网还是物联网”；“从区块链发展而来的代币经济使一切都变得有价值，并把互联网改造成一个有价值的互联网。”

由于区块链的特点，它可能具有更高的社会意义。“公共账簿是区块链的核心价值。通过网络中多个节点的计费方式，将每一段时间固化成一个不可篡改、可顺序追踪的数据(块)，层层累加，从而将过去的一段数据永远固化在链中。”区块链是一种以时间推进的方式记录历史的工具。”用多么诗意的方式来描述技术。

换句话说，笔者认为区块链技术可以作为一个底层的支撑平台，其特性可以用来构建基于该平台的更高层次的应用场景，这可能是区块链最重要的价值所在。“森林里有两条路”。如上所述，虽然数字现金似乎是目前最嘈杂的道路，但它可能不是区块链最重要和最可持续的应用前景。

以上作者对区块链技术的引用均来自陈远、刘云如、戴健主编的《区块链+:从数字资产到网络互信》一书。这本书分为两部分。最后一部分讨论比特币，下一部分分析区块链。从以上引文中，不难发现这三位作者对区块链技术有着深刻的了解。这本书易于理解和阅读，可以成为读者关于数字现金和区块链技术的入门读物，在这里推荐给读者。

《区块链+:从数字资产到网络互信》，陈远、刘云如、戴健主编，电子工业出版社，2018年版。

(作者是平安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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