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洋：目光放远才知道中国经济底气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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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姚洋，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

当前，面对复杂严峻的国内外形势，如何看待中国的经济发展形势已成为社会普遍关注的话题。

近日，“核心”驱动高端论坛和2019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武汉)论坛在光谷举行。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等国内知名经济学家应邀发表演讲，分析武汉的高质量发展，展望中国经济前景。

中国经济发展面临哪些机遇和挑战，信心和信心在哪里？

中国的巨大市场就在这里，任何企业都不会轻易离开

问:鉴于复杂的外部环境，你认为中国经济在未来一段时间将呈现什么样的局面？

姚洋:外部环境对中国经济的最大影响体现在对外贸易上，但实际上，随着中国经济结构的发展和变化，对外贸易在中国经济发展中的作用逐渐减弱，不再是中国经济增长的最大驱动力。

面对复杂的外部环境，短期内，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信心。

例如，如何稳定股市？

一方面，我们需要引进一些政策。对于第一季度的那些刺激政策，我个人认为我们不应该急于推出，而是应该维持一段时间，让大家认识到经济的流动性是充足的，股市是稳定的。

另一方面，在生产和消费方面，应该有一些切实可行的政策措施来刺激消费，降低企业税费。当然，税收已经减少了，这也降低了企业的成本。通过保持每个人的信心，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实现平稳过渡。

从长远来看，我认为中国经济没有问题。中国的经济弹性超过了世界上许多国家。尽管面临一些挑战，但它取得了稳步进展，保持稳定的总趋势不会改变。

问:中国经济在保持稳定的同时，保持了稳步前进。这个判断的基础是什么？

姚洋:首先，中国有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工业部门所需的任何零部件和技术仍然可以使用，即使某些领域的技术和生产能力不够好，也能在全球市场竞争中保持较强的抗风险能力。

随着中国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和不确定的世界环境，一些人担心大量的企业会转移到国外。这有点危言耸听。由于中国的产业相对完整，在海外投资时很容易找到本地制造商，这大大降低了产品的生产成本。这使得中国的许多行业愿意留在中国，尽管劳动力成本明显高于许多发展中国家。

因此，一些低端劳动密集型企业可能会搬迁，但大多数企业仍将留在中国。

其次，中国市场足够大，这意味着企业发展的前景值得期待。例如，“平安保险”，一家完全基于中国市场的企业，在世界500强中排名第28位。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程度？这是因为中国的巨大市场就在这里。因此，国内企业和外资企业都不会忽视中国市场的价值，也不会轻易离开。

第三，我国政府政策调整的速度足够快。一旦我们看到经济下行的压力，就会有一些激励政策来确保经济平稳过渡。

这并不是中国第一次被“卡住脖子”，这有助于自主研发

问:面对过去一个世纪前所未有的变化和仍然存在的战略机遇，你如何看待危机和机遇之间的关系？

姚洋:虽然我们面临的这些挑战会给经济发展带来一些困难，但另一方面也是我们发展的机遇。

现在，最大的挑战显然是美国对中国技术的封锁。从短期来看，我们的技术进步速度肯定会慢下来，因为我们的很多技术都是从国外进口的，特别是从美国进口的，美国被封锁了，技术进步显然会受到影响。

但从长远来看，它将成为我们自主研发的动力。

当我们回顾新中国70年的历史时，事实上，一切都是这样的。

前苏联起初帮助了我们，但后来不再帮助我们，所以我们自己做了。Our/きだよ 0技术、原子弹和导弹技术都是这样被淘汰的，今天，我们都站在世界的前列。之后，美国不让我们参与international/きだよ 0号站的建设，所以我们自己建了一个。Gps被美国垄断了，所以我们自己开发了它。最初，我们想与欧洲合作，但欧洲不想。我们自己开发了北斗卫星导航系统，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未来可以与gps竞争的导航系统。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只要外国“紧追”我们，我们就可能做得更好。当然，这需要努力工作，可能需要10年、20年、30年来做一件事，但最终，中国可以做到！

问:有很多观点认为R&D独立和技术引进是一回事。你怎么想呢?

姚洋:首先，引进技术可以降低成本。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未来，自己开发都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成本，这样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对于技术相对落后的国家来说，引进现成的技术可以迅速缩小技术差距，如果消化吸收后能够创新，甚至可以形成后发优势和比较优势，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强调自力更生的同时，从不放弃对外开放。

但是现在，美国人说，“对不起，我不会给你这项技术，我也不想让你利用它。”当然，我们只能自己开发。

事实上，引进技术和自主研发并不矛盾。在某些领域和技术中，通过引进是不可能获得的，我们只能依靠自己。没有进口或独立研发的空间。

所有技术都由自己开发是不现实的，这将大大降低国家发展的速度，甚至导致技术在开发之前就已经过时的局面。

然而，盲目相信技术的引进很容易形成对发达国家的技术依赖，并受制于世界各地人们的工业发展和技术进步。

通过自主研发，提高我国的技术能力，不仅可以更好地引进和消化先进技术，而且是摆脱对国外技术的依赖和在技术发展中不受他人控制的根本保证。

因此，独立研发和开放交流应该同时进行，不能被忽视。

多年来一直是“世界工厂”的中国“积累”了一整套产业

问:许多国家经历了经济结构调整。相比之下，中国的转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姚洋:中国经济结构转型的最大特殊性来自于我国的发展模式。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中国经济发展迅速，并达到了经济结构转型阶段，主要依靠出口加工业。可以说，没有一个经历过经济结构转型的国家是这样的。例如，在日本，整个产业链几乎是自己完成的。

中国可以依靠出口加工业，这与本轮全球化有关。

全球化就是分割产业，形成全球价值链，并把它们分割开来。一个国家只能生产价值链的一部分。这为中国从事出口加工业提供了客观条件。对于出口加工业，起初大家都不喜欢。他们认为这太低端了，他们总是为别人工作。

事实上，这也是一个错误的印象。由于价值链的碎片化，我们可以进入每个行业。虽然一开始只是一个环节，但随着我们在加工链中的地位越来越高，我们的工业部门也越来越多。例如，华强北过去是一个家庭电话，但现在它的企业涉及到许多行业，如电子，电器和通信，其中许多已经实现了自主研发和自主生产。

像日本一样，虽然从一开始就有一个相对完整的汽车产业链，但一个国家在一定时期内的生产资源是有限的，当大量的资源投入到汽车产业中时，其他产业就无暇顾及了。

因此，我们为什么能够形成这样一个综合的产业体系，很可能与我们的出口加工业有关。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也带来了中国经济结构调整的最大特点和优势:中国已经成为唯一一个需要转型的工业部门完整的国家。

问:中国经济的长期快速增长对世界经济发展有何贡献？

姚洋:中国经济发展的贡献非常明显。特别是在过去的十年里，世界经济增长的三分之一是由中国推动的，这是第一个方面。第二，近年来，中国的对外援助增长很快，为许多贫困国家提供了很大帮助。

最后，中国的发展模式为其他国家提供了借鉴。

最重要的参考是中国作为一个后发展国家在经济发展中的务实态度。

当我们出国时，我们会发现第三世界的一些国家，因为被帝国主义殖民和侵略，像非洲，仍然有大量的人被当作奴隶贩卖，所以有一种受害者情结，这表现出非常强烈的自我价值感和民族荣誉感。因此，他们不愿意做低端产业，迫不及待地想去天堂直接生产奔驰汽车。

而我们脚踏实地，花了40年时间，几乎进入了世界先进行列。这是中国的一个发展经验，也就是说，我们告诉发展中国家，要赶上世界先进水平需要一代人到两代人的时间，但是这里没有捷径，所以我们应该从低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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