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恒：九大举措可激发内生动力 促进经济稳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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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前四个月的数据显示，中国宏观经济保持平稳运行，但也表明持续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不足。因此，有必要继续运用财政和货币政策工具保持稳定增长，并通过全面深化改革来刺激经济内生动力。

关注经济持续增长的驱动力

中国宏观经济保持稳定运行，但经济持续增长的驱动力值得持续关注，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消费继续保持在低水平。4月份的数据显示，国内消费需求继续见底。实际消费增长率持续下降的趋势是明显的。4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9.7%，为2004年1月以来的第二低水平(2017年2月为9.5%)。

其次，外部需求极不确定。前四个月，中国进出口累计增速分别为13.7%和19.6%。然而，前四个月的贸易顺差收窄至767.5亿美元，比2017年同期减少197.2亿美元。因此，第一季度净出口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从2017年积极推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0.6个百分点变为拖累国内生产总值增长0.6个百分点。随着2018年以来贸易保护主义的迅速升级，外部需求的不确定性突然加大。

第三，固定资产投资继续下降，而私人投资仍处于较低水平。前四个月，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7%，比前三个月低0.5个百分点，比去年同期低0.9个百分点，表明固定资产投资尚未稳定。自2012年以来，私人投资增长率持续下降，2016年底降至3.2%。今年年初，私人投资似乎显示出上升的迹象，第一季度私人投资增长率增至8.9%。然而，4月份的数据显示增长乏力，私人投资增速较第一季度下降0.5个百分点。

最后，工业企业和私营企业的效益增长率下降。受大宗商品价格触底、供应方的结构性改革以及企业补充库存的意愿等诸多因素的推动，工业企业的效益在2017年有了很大改善。然而，自2018年初以来，企业效益的改善率呈现大幅放缓的趋势。前三个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入和利润总额同比分别增长9.6%和11.6%，同比分别下降16.7%和4.4个百分点。随着私人投资增长缓慢，私营企业的盈利能力继续下降，并开始再次急剧下降。前三个月，民营工业企业利润增速为8.8%，同比下降7.1个百分点。

九项主要政策建议

因此，我们提出了短期和长期的政策建议。

短期而言，建议继续使用财政和货币政策工具来保持稳定增长。

首先，财政政策可以更加积极。截至4月，公共财政收入同比增长12.9%，同比增长1.1个百分点；财政支出同比增长10.3%，同比下降6个百分点。这给了财政政策一定的空.投资需求可以从基础设施、养老、医疗和教育等方面增加。对于符合国家经济结构调整方向的产业，政府应给予多种政策支持和鼓励，以降低企业在发展新业务过程中的风险。

其次，空实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近年来，广义货币存量(m2)增速持续放缓。2018年4月同比增长8.3%，比去年同期下降1.5个百分点。社会融资规模明显萎缩，2018年4月同比下降-14.2%。m2和社会融资增速的总体放缓表明，当前的货币政策是紧缩的。目前，国内物价水平处于较低水平，这使得空.采取了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如果经济下行压力再次出现，我们可以转向更积极的货币政策。

第三，采取各种措施，激活私人创业和投资。我们必须下决心降低税费，切实减轻民营经济的负担，降低民营企业各方面的成本；有必要进一步放宽对私人投资市场准入的限制。

第四，采取措施扭转家庭消费下降的趋势。进一步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减少居民面临的不确定性，促进消费转型升级，减少收入不平等。

从长远来看，建议通过全面深化改革来刺激经济内生动力。通过深化改革消除市场扭曲、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和释放改革红利，显然可以为经济提供长期动力。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所课题组最近的计算表明，中国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仍然是巨大的:如果消除经济扭曲，在总投入不变的情况下，总产出可以增加200%以上。改革的红利仍然非常丰厚。中国经济已经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变为高质量发展阶段。通过深化改革减少甚至消除扭曲，也是中国经济从数量型向质量型和集约型转变的应有之义。

消除市场扭曲的改革可以围绕以下几个方面进行:

一是加快建设统一、开放、竞争的市场体系。废除阻碍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法规和做法，消除各种市场扭曲，加快要素价格市场化改革，打破地区封锁和行业垄断，促进全国统一市场内商品和要素的自由流动。

其次，进一步理顺政企关系，规范地方政府行为。毫无疑问，地方政府发展经济的热情和努力是推动中国经济增长的核心力量之一。然而，在地方一级，政府与企业之间关系不理想的问题尤为突出。例如，政府的经济职能越位和错位，政府的市场监管职能没有充分发挥，政府的服务职能不到位，任意和不透明的政策优惠和惩罚，复杂和低效的行政审批，多政府，复杂的政治和商业关系等。这大大增加了制度交易成本，严重扭曲了市场资源的配置。

第三，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政府与企业、政府与资本、国有企业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分离问题没有得到有效解决，与真正独立、自负盈亏、自我约束、自我发展的市场主体还有很大差距。国有企业受到政府的高度重视，如低价土地、减税免税、更容易获得金融资源、降低资本成本等。一方面，它扭曲了国有企业的投资行为，导致过度投资和重复建设；另一方面，按照市场机制，国有企业不能优胜劣汰，落后的生产能力难以及时淘汰。这损害了资源分配的效率。

第四，深化金融体制改革，消除信贷和资本市场扭曲，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这包括促进金融价格(利率)的市场化，使市场在金融价格(利率)的形成和变化中发挥决定性作用；完善商业金融、政策性金融和合作金融分工合理、优势互补的金融机构体系；形成层次有序、品种齐全、功能互补、规则统一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包括场外市场和场内市场。

第五，深化财税体制改革，优化税收结构，完善税收和补贴功能，建立统一、公平、透明的税收和补贴制度。

这些改革措施相辅相成。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是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相信通过全面深化改革，实现要素自由流动、价格反应灵活、公平有序竞争、企业优胜劣汰，改革的巨大“红利”将会释放出来。全面深化改革将成为推动中国经济长期高质量增长的重要力量。(作者: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