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骁骥：春节返乡 我们目睹了农村经济的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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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和二线城市显然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大城市周围的城镇和小城市开始接纳这些农民工。这些既不是城市也不是农村的地方，也被称为“城乡结合部”。今天的城乡结合部实际上已经取代了传统的农村地区，成为中国最典型的基层社会。

作者:学者、财经作家、财经网站专栏作家孙

春节假期结束了。一些农民工已经提前出发，从遥远的家乡回到大城市；其他打算在春节假期后短暂停留的人必须有更多的时间去体验中国远郊和大城市之外的农村的真实一面。

这不仅是影响大多数中国人乡愁的一面，也是中国经济高速增长背后隐藏的一面。这种农村经济形势，平时不容易看到，与我们每个人的利益密切相关。

也许你会质疑你不是来自农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坦率地说，这种观点实在是肤浅的。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农业大国。历代农民的数量大大超过了城市居民的数量，其经济基础也是以传统农业为基础的。

即使是今天所谓的“城市人”已经三代了，他们中的大多数实际上来自中国的广大农村。然而，回顾当前城市经济的“繁荣”，代价恰恰是农村的不断萎缩和衰落。

一、农村“空心”造成的劳动力持续外流

很多人应该还记得，几年前，有一个“医生回家乡”在网上广为流传。在这篇文章中，笔者从一线城市上海回到家中，记录了从大城市回到农村所带来的不适。

总的来说，中国农村的社会现状呈现出以下特点:

首先，现在生活在农村地区的人口主要是老人和儿童，年轻人在外面工作，许多人已经在城镇定居，只是偶尔在假期回到家乡。

因此，随着年轻人外出异地打工，农村地区火热的人际关系逐渐淡漠，农民后代留在农村的可能性也在降低。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在城市工作的人已经被城市的价值观所同化，他们每天最关心的事情已经从当地的家庭变成了房子、汽车和车票。

最可悲的是，从农村进入城市的大学生毕业后就业形势极其困难。即使他们找到了工作，也很难在城市站稳脚跟，真正拥有“房子和汽车票”。

这告诉我们一个非常尴尬的现实:城市的高生活成本使得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很难在城市站稳脚跟；然而，即使他们回家，他们所学到的知识仍然不能回馈农村。原因是农村地区工作机会少，工资低，没有机会发展专业知识。

因此，即使城市生活“紧张”，城市更具吸引力的吸引力仍会使人们涌入城市，而农村劳动力正以每年2%的速度萎缩。

在广大农村地区，随着劳动力的逐年流失,“空心”的格局逐渐形成。由于农村经济的不断“空集权”,人类精神的衰退和农村文明的衰落越来越明显。

我相信这也是很多人春节回家的感觉:表面上看，村子很和谐，家人团聚，但实际上，这种兴奋只是意味着年轻的劳动者像候鸟一样在春节期间“迁徙”回家。节日过后，随着劳动者一个接一个地回到城市工作，农村将展现出它真实而孤独的一面。

回国前后，城市和农村的对比是繁荣和孤独的，这让我们感受到中国社会和经济失衡的现实。这种“不平衡”使中国的农村地区看起来像一个巨大而有营养的椰子。在被这个城市的工业经济吸了很长时间之后，现在几乎只有一个价值空.的椰子壳

事实上，这一“空中央集权”的过程始于改革开放之初。据统计，从1979年到1990年，中国基础设施投资总额从501亿元增加到1073亿元，增幅为240%，而农业投资总额仅从53亿元增加到70亿元，增幅仅为34%左右。农业在基础设施总投资中的比例从1979年的10.6%下降到1994年的1.7%。

可以说，在进入21世纪之前，中国的农业发展已经远远落后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随着这一时期第一波城市建设带来的民工潮，中国农村经济的萎缩和消亡不可避免。

2000年后，这一趋势并没有停止，而是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而变得更加紧迫。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中国农村劳动力持续流失，平均每年流失600万人。

从2008年到现在，农村人口持续下降的趋势。

根据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在中国31个省级行政区域中，有14个净流入区和17个净流出区，10多个省失去了200多万人口，省际人口流动正在加快。人口净流出最多的地区包括苏北、安徽、河南、东北、四川和贵州的农村地区。

多年来，庞大的农村劳动力涌向城市，并以惊人的规模积累至今。据统计，仅2017年前三个季度，中国农民工总数就达到约1.8亿。

在农民工数量急剧增加的同时，我们也看到，由于年轻农民工的流失，农业发展缓慢。在许多地方，农民一年只种一季，而不是两季，而且“半弃”的问题随处可见。过去，用于农业种植的“生产田”也变成了“福利田”，为农村地区的老弱病残者提供食物。农村逐渐成为老弱病残的聚集地。

第二，从“农村包围城市”到“城市覆盖农村”

你可能对这些现实视而不见。毕竟，当你回到乡下时，你已经从公司里迈克尔和辛迪的外国身份变成了村子里的狗蛋和翠花。

春节假期过后，当你回到城市，你会立即恢复你迷人的职业地位。此外，人们更认同的实际上是城市的新身份。

这种现象可能是农村地区“空集权”的本质。

无论是劳动力的不断外流，农业在整个经济中所占比重的下降，还是农村人身份的改变，都反映了同一个问题:农村实际上已经被剥夺了精神和脊髓，越来越失去了文化和社会的独立地位，成为城市的彻头彻尾的附属品，或者“暂时还没有成为城市的地区”。

当今中国的城市群格局基本上是以产业集群和经济发展程度为划分标准，辅以遍布全国的高速铁路，形成一个城市网络和23个所谓的“大城市群”。

人们聚集工作和生活的这些区域是根据城市的需要和发展逻辑建造的。其中，农村只被视为落后、愚昧和贫困的边缘角色，它能为城市提供最有价值的东西，即大量廉价劳动力。

事实上，中国经济在过去几十年的“起飞”是围绕着劳动力市场的两个“供给方改革”展开的。空在这个过程中“制造”了大量廉价劳动力。

第一次是从20世纪90年代到新世纪初，当时中国启动了大规模的城市基础设施和房地产建设，同时走上了低端加工和出口产业的道路。城镇大量的就业需求使得许多农民放弃土地进入城市。这一过程已经将至少1亿农民转变为农民工和城市临时工。

从那以后，中国经济向第三产业的转型，已经把原本还没有进入城市的农民工和农民变成了城市中的低端服务业工人。前前后后，大量农民“消失”了，但一大群低端工人“多余”在城市里。

在过去至少20年里，这些人努力工作，把自己变成了推动中国经济增长的“燃料”，但最终他们发现自己成了尴尬的人，既不能完全融入城市，也不能回到农村。他们为经济发展作出了贡献，但似乎没有得到好处。

当然，这种现象并不太令人惊讶。考察中国以往的社会变革，基本上是城市中的贵族享受社会变革的利益，农民和农村地区支付社会变革的大部分成本。这条不公平的规则自古以来就一直有效。

政治学家波兰尼曾在《大变革:在工业经济发展过程中，劳动力市场化对日益瓦解的社会秩序造成了致命的打击》一书中指出。因为它完全打破了个人对传统社会秩序和其他习俗和规则的依赖。

在“市场经济”的旗帜下，市场颠覆了传统的与社会的关系，包括价值观、社会关系、人与社会的有机集合、生活环境，并分解了延续了几千年的传统社会。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可以说，中国工业化和市场经济进程的最大代价是农村劳动力向城市流动所造成的农村地区全方位的“空向心”,从而使农村经济和社会完全分解。

而且，随着我国产业结构的转型，农业和传统产业进一步萎缩，第三产业的比重和作用更加突出。大多数一线和二线城市是金融、交通和服务业的中心，它们在经济转型和升级中发挥着主导作用，创造了许多就业机会。

这意味着城市群的扩张和农村地区的加速萎缩将在未来继续。许多政府专家仍然认为，中国的城市化率仍远未达到发达国家的80%，这表明未来的城市化速度不会放缓。

中国所谓的城市群实际上是大量农民在城市工作的副作用。离开家乡到城市工作的人数在短时间内增加了数亿。据统计，截至2017年底，中国城镇常住人口已达到近8.1347亿，比去年年底增加2049万。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农村人口。

一线和二线城市显然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大城市周围的城镇和小城市开始接纳这些农民工。这些既不是城市也不是农村的地方，也被称为“城乡结合部”。今天的城乡结合部实际上已经取代了传统的农村地区，成为中国最典型的基层社会。

有些人受不了城市里的竞争压力，他们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城市里的日常事务很深，我想回到农村去。”但是不幸的是，传统的乡村已经几乎消失了，如果你想回去，你就不能回去。如今，中国已经改变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经济模式，走上了“城市覆盖农村”的发展道路。

一个大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工厂，不断吸收周围的土地、人力和资本。除了假装是城市里的高端人士继续工作，普通人只有非常有限的其他可行选择。

至于像空·谢尔这样被我们遗弃的乡村，恐怕我们现在除了怀念之外别无他法。它只是沿着大流程前进，努力不去想那些我们无法改变的事情。我们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毕竟，在这个国家做一个男人总是要忍受很多无助、无语、无助和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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