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登新：严打财务造假，为新证券法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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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董登新教授，武汉科技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所所长

诚信守法是企业生存之道，也是上市公司应该坚守的道德和法律底线。有人说金融造假者，产品可能不是伪造的。你相信吗？年报和季报正在发布，请注意！

2020年4月3日凌晨(北京时间周五)，在美国上市不到一年的瑞星咖啡(lk)宣布，对2019年财务报表的内部审计(安永审计)发现，瑞星咖啡编造了2019年第二至第四季度22亿元的交易数据，占同期37亿元预计收入的59%。在美国集体诉讼中，公司和相关责任人可能面临民事赔偿和刑事责任。这一事件给a股上市公司敲响了警钟，也给a股监管者敲响了警钟。

4月7日，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以下简称“金融委”)第25次会议召开。会议特别强调，要充分发挥资本市场的枢纽作用，不断加强基础制度建设，坚决打击各种欺诈和欺诈行为，放松和取消不适应发展需要的监管，增强市场活力。

4月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构建更好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系和机制的意见》，这是中央关于要素市场化配置的第一个文件。其中，在资本市场方面，《意见》明确提出:完善投资者保护制度，促进中国特色证券民事诉讼制度的完善。

4月15日，第26次财务委员会会议召开，会议重点是加强资本市场投资者保护。财务委员会第26次会议指出，最近一些上市公司无视法律法规，涉及财务欺诈等侵害投资者利益的不良行为。监管部门要依法加强投资者保护，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确保信息披露真实、准确、完整、及时，强化中介机构责任，严肃处理欺诈和欺诈行为，坚决维护良好的市场环境，充分发挥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和投资者的功能。

一个月内，党中央、国务院频频发表意见和文件，要求严格查处资本市场各种欺诈行为，强化中介责任，切实做好投资者保护工作。这一系列措施释放了一个重要的政策信号:新证券法不是一个摆设，也不是儿戏，它必须被赋予生命！

金融欺诈是牛皮癣，是股票市场的顽疾。为了保护投资者，从制度的源头上，有必要打击财务欺诈，为投资者提供一份干净真实的财务报告，使投资者能够“自担风险”。

当然，我们也应该尽快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集体诉讼制度，让投资者能够主动、积极、低成本、高效率地向金融造假者索赔。通过这种方式，“买方自负”可以被说服，同时，它可以对金融造假者产生足够的威慑。

当前a股年报中的大部分“财务欺诈”都是侥幸。由于a股上市公司财务报表的真实性，只有审计机构清楚知道，但为了自身利益，一些审计机构视而不见，这是造成a股财务报表“重水”的主要原因之一。

其次，a股小公司缺乏识别财务舞弊的能力，不能主张权利保护，这在一定程度上纵容了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侥幸心理和胆大妄为。

第三，a股市场的“做空”机制是徒劳的，我们没有“做空”机制，这让金融造假者更加自豪: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最后，在过去，a股财务欺诈的成本太低，这使得上市公司不可能破产，甚至那些处理财务欺诈的人(首席财务官和相关签署人)不能坐在监狱里。因此，即使发生重大财务欺诈，他们也只是勉强退出市场。

什么是“财务欺诈”？显然，这里有一个边界和情节判断的问题。

过去，有许多常见的“金融欺诈”伎俩。例如，最典型的是僵尸企业的利润操纵。它的伎俩一般是:两年亏损，一年微利；两年亏损，一年微利，连续三年亏损的“暂停上市”条件永远不能满足，更不用说连续四年亏损的“终止上市”了。此外，一些僵尸企业通过“出售资产”(出售土地、房地产和设备)来维持现状，混日子。然而，有了“一元退市标准”，就没有必要连续四年等待亏损。只要投资者“用脚投票”，就可以直接退市，这是退市制度的一大进步。

然而，新证券法于2020年3月1日生效，证券犯罪的成本大幅增加，尤其是对金融诈骗的处罚力度加大，包括保荐人、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资产评估事务所，金融诈骗的经手人和签字人将承担连带民事和刑事责任，赔偿或监禁的风险大幅增加。

尤其是在美国上市的明星之一瑞迅咖啡，最近曝光了重大财务欺诈丑闻。此时，当a股市场年报和第一季度报告集中发布，部分上市公司因疫情申请推迟年报和季度报告时，瑞讯咖啡再次为a股上市公司敲响了警钟。新证券法刚刚实施，我们应该从年报舞弊中寻找执法突破口，通过打击财务舞弊来捍卫新证券法。

在此，我们郑重提醒a股上市公司不要抱着侥幸心理看老黄历。诚信守法不仅是上市公司的责任，也是上市公司的道德底线和法律底线。如果他们不能保留它，他们将被市场淘汰。当然，他们也应该承担相应的民事赔偿或刑事责任。

在过去，一些上市公司曾经用任何手段欺骗投资者。例如，操纵库存和应收及应付账款、操纵商誉估值、操纵M&A估值、伪造购销合同、通过大规模关联交易扩大收入、通过非经常性损益调整利润、以及将大量R&D费用资本化以减少费用和扩大利润；也有一些大股东长期占用上市公司的资金而不披露，一些大股东以资产置换的名义向空上市公司支付，还有一些大股东在没有底线“清仓”的情况下质押，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根据新证券法，所有这些都是违法犯罪行为。

在新证券法修订之前，a股市场的证券犯罪成本较低。例如，只有重大欺诈性发行才能启动强制退市；如果上市后是重大财务欺诈，不能直接退市，行政处罚最多也只有60万元。因此，少数上市公司敢于公然违法甚至践踏法律。

我们以近两年曝光的“两康”(康德信和康美制药)重大财务舞弊丑闻为例:

2019年7月5日，中国证监会发布消息称:康德信(股票代码002450)“涉嫌在2015年至2018年期间虚增利润119亿元。”中国证监会特别指出，康德信涉及的信息披露违法行为持续时间较长，涉及金额巨大，手段极其恶劣，违法情节特别严重。康德信2015年虚增利润总计23.81亿元，占年报披露利润总额的144.65%。2016年，虚增利润总额为30.89亿元，占年报披露利润总额的134.19%。2017年，虚增利润总额为39.74亿元，占年报披露利润总额的136.47%。2018年，虚增利润总计23.81亿元，占年报披露利润总额的722.16%。四年来总计119亿元的虚增利润成为a股历史上最大的利润欺诈案。实际控制人郁忠因涉嫌犯罪而被捕。

2019年8月16日，中国证监会公布了对康美药业(股票代码600518)的调查结果。根据中国证监会的数据，康美制药的《2016年年报》将货币资金夸大了225.8亿元，占该公司披露的总资产。净资产的41.13%和76.74%；2017年年报货币资金虚高299.4亿元，占公司总资产的43.57%，净资产的93.18%；2018年半年度报告中，货币资金膨胀361.9亿元，占公司披露总资产的45.96%，占净资产的108.24%。影响极其恶劣，后果尤为严重。措辞严厉，但根据法律，门票上的数字只有60万。和许是制药的实际控制人，他们被判终身禁止在证券市场交易，并被罚款90万元。

虽然康德信和康美药业这两家上市公司存在重大财务舞弊，但连续三年亏损都不能满足“暂停上市”和“终止上市”的要求。因此，他们毫发无损地上市，无法退出市场。这是旧证券法的无能和无助！

然而，2020年4月17日，圣康德发布了《关于公司股票可能停牌的风险警示公告》，公司早在2月27日就发布了圣康德2019年58亿元巨额亏损的预测。

2020年1月23日，康美制药还预测2019年亏损约-13.5亿元至-16.5亿元。

从这个角度来看，康德信和康美药业重大财务舞弊丑闻的滞后效应已经开始发酵，企业的商誉和融资便利性将不可避免地受到严重损害。对于金融欺诈企业来说，后果与产品欺诈没有什么不同，结果只会更糟！

如果按照新证券法的规定实施，康德信和康美药业不仅会失去一切，而且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处理财务欺诈的首席财务官(包括相关文件的签署人)、提供审计报告的会计师事务所以及保荐经纪人都可能不得不付出沉重的代价。有些人必须以自己的价格支付赔偿金，而其他人可能不得不坐在监狱里。这是新旧证券法的本质区别。即使一家存在如此重大财务欺诈的上市公司不能因强制退市而受到直接处罚，请记住:我们也有“一元退市标准”供投资者用脚投票，这也可以使其在没有任何理由或解释的情况下迅速退市！

打击金融欺诈是从源头上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为投资者提供一份干净真实的财务报表，为投资者决策提供科学依据，同时遏制证券违法犯罪行为，维护市场“三公开”原则和法律尊严。

目前是年报和季报披露的关键时刻。我们再次提醒所有提供a股上市公司审计报告的董事、首席财务官、保荐经纪人和会计师事务所，不要冒险，要尽力而为！金融欺诈，代价是巨大的，摧毁一个人和整个家庭是小的，但伤害大多数中小投资者将造成很大的麻烦！请自重，并确保相信法律不是儿戏！

最后，还有一个词:如果你公司的财务报告可能是欺诈性的，你应该尽快申请延迟公布，并及时纠正。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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