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希淼：缓解小微企业融资困境应综合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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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即使是覆盖面更广的普惠金融，在许多地方仍存在“雷声大，雨点小”的尴尬局面。例如，尤努斯教授倡导的格莱珉模式受到了全世界的称赞，并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但它仍然难以被广泛复制和推广。

在我国，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成本高的主要原因是:一是与资产规模小、固定资产少、抵押品不足有关，导致信用风险较高。央行行长易纲在陆家嘴(600663)金融论坛上指出，截至2018年3月底，小微企业不良贷款率为2.75%，比大企业高1.7个百分点。二是与现行财税政策的不完善有关。小额信贷业务一般回报低、风险高、成本高，需要政策支持，尤其是小微企业信贷体系、政府主导的融资担保和风险分散机制。解决小微企业融资问题，需要形成财税、金融、产业政策的合力。第三，它与金融机构不完善的商业模式有关。普惠金融服务覆盖率和普及率较低，需要构建符合小微企业发展特点的金融产品体系。在当前去杠杆化的背景下，表外融资和存款成本持续上升，银行资本成本被传导到底，小微企业融资成本上升。

小微企业在生存，就业在增长，经济在增长。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帮助小微企业走出融资困境至关重要。长期以来，中国央行、监管机构和金融机构为此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自2014年以来，中央银行针对小型和微型企业以及"农业、农村地区和农民"实施了有针对性的RRR减贫政策。今年，央行连续三次实施RRR目标性降息，为银行业金融机构服务小微企业提供更多金融支持。5月份，当社会融资规模增量明显下降时，金融机构能否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尤其是小微企业，备受关注。但是，从积极激励的角度来看，央行有针对性的RRR减息可以提高商业银行开展小微企业业务的意愿，有助于增加小微金融服务的供给。

在监管政策方面，2013年，银监会对小额金融服务提出了“两个不低于”的要求，即确保小微企业贷款增速不低于各类贷款平均增速，贷款增量不低于去年同期。2015年，银监会将小微企业金融服务目标调整为“三不低于”，从三个维度对小微企业贷款增速进行了更全面的审视，即在有效增加贷款增量的基础上，努力实现小微企业贷款增速不低于各项贷款平均增速。 小微企业贷款数量不低于去年同期，小微企业贷款申请率不低于去年同期。 2018年，银监会突出小额信贷服务规模小、考核分散的特点，将原来的“三不低于”改为“两增两控”:总量大幅增加，户数大幅增加，贷款质量和综合成本得到有效控制。

2017年以来，随着金融监管政策的不断加强，市场利率中心上移，收紧表外渠道对小微企业融资的“挤出”效应可能加剧。在这种形势下，央行和银监会采取差别化准备金率和差别化信贷政策，引导金融机构进一步加强对小微企业的信贷支持，这将进一步提升其对小微企业、“三农”等领域的服务能力，非常及时，具有积极意义。

综上所述，近年来，我国已经习惯于依靠金融措施，特别是货币政策和信贷政策来缓解小微企业的融资难和成本高的问题，但尚未建立起更加有效、长期和全面的制度和机制。小微企业融资问题由来已久，原因很多。因此，要缓解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不能仅仅依靠货币政策和信贷政策，也不能仅仅依靠央行和监管部门出台的措施。

要真正缓解这一世界性问题，必须多部门联动，全方位、立体化，综合配套，精细化，探索建立长效机制。正如易纲行长所说:“小微企业贷款需要由央行、监管机构、商业银行和财政部筹集。”6月25日，央行、保监会等五部门联合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深化小微企业金融服务的意见》，从货币政策、监管考核、内部管理、财税激励、环境优化等方面提出了23项具体措施。，从而推动小微企业金融服务向纵深发展，意义重大。总体而言，这一观点实现了“五个整合”:

一是加大货币政策支持和财税政策激励。在货币政策方面，在RRR定向减息的基础上，《意见》提出增加支持小农业再融资和再贴现1500亿元，通过资产证券化盘活信贷资源1000亿元，相关贷款作为中期贷款的抵押品。在财税激励方面，对符合条件的小微企业等贷款的利息收入免征增值税单户信贷额度，从100万元至500万元不等；提高国家融资性担保基金支持的融资性担保公司支持小微企业融资的担保金额比例，适当降低担保率和反担保要求。

第二，它不仅加强了监督的外部评估，而且鼓励内部管理的改进。《意见》要求银行业金融机构力争实现“双高”，即每户信贷总额在1000万元以下的小微企业贷款，同比增速高于各项贷款，贷款余额高于去年同期的户数。同时，银行业金融机构应提高经营管理效率，进一步缩短融资链，清理不必要的“渠道”和“桥梁”，降低和限制对小微企业的收费；提高信贷政策导向效果评价，努力提高金融机构支持小微企业的准确性。

第三，不仅要增加信贷投入，还要改善组织结构。为了给小微企业提供金融服务，金融机构需要建立一个更加专业化的组织体系。一方面，《意见》要求大银行继续深化普惠金融业务单元建设，将普惠金融服务机构网点延伸至基层；同时，鼓励尚未设立普惠金融部门的银行设立社区和小微分支机构。另一方面，《意见》强调要促进民营银行的正常建立，引导地方法人银行金融机构继续把管理和服务作为重点。这将进一步增加小额金融服务的主要供应商。

第四，不仅提高间接融资水平，而且丰富直接融资方式。《意见》在要求金融机构提高和提升信贷管理水平、提高金融服务效率的同时，提出支持风险投资和天使投资的发展，完善风险投资和天使投资的退出机制；继续深化新三板分层和交易制度改革，完善差异化发行和信息披露制度；规范区域股票市场发展。目前，小微企业的融资渠道相对单一，依赖于银行业金融机构的信贷投入或向私营部门借款。如果增加直接融资渠道，将有助于开辟新的融资局面。

第五，注重提高短期效果，建立长效机制。一方面，坚持问题导向，采取正确措施，消除对实体经济特别是小微企业融资困难的担忧，稳定市场预期。另一方面，建议深化小微企业信贷豁免办法的实施；运用现代金融技术等手段，推进小微企业应收账款融资专项行动，发挥保险信用增级和风险共担功能。同时，要求和引导小微企业以主营业务为中心，完善金融体系，提高信用水平。下一步，要进一步完善相关基础设施建设，为小微企业服务。

此外，《意见》还强调，要推动建立联合激励和惩戒机制，依法查处小微企业和金融机构的内外勾结、欺诈、贷款诈骗等违法行为，确保政策真正惠及小微企业。

对于金融机构来说，要缓解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不仅要做好“加法”，还要做好“减法”，比如撤销对“僵尸企业”和“三高”行业的金融支持。对于亏损三年以上、不符合产业结构调整方向的“僵尸企业”，要坚决切断资金供应。金融机构和地方政府不应继续通过补贴和贷款“输血”；取而代之的是，有必要通过关闭和破产的方式来显示“折断一个强壮男人的手腕”和“清除它”的决心。利用从“僵尸企业”提取的资金为小微企业提供成长服务，也有助于降低小微企业的融资成本。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今年RRR三次定向降息和《意见》中提出的措施，央行将释放超过1.75万亿元的长期资金。前央行行长助理章小蕙曾写道，货币政策主要是总量政策，结构性引导作用是边际性和辅助性的，因此要注意避免过度使用结构性工具导致总量过大。这从另一个角度提醒我们，依靠“多加点水”空并不大，可能会带来副作用。下一步，有关方面应加大财税政策力度，进一步深化综合政策，以持久战的精神继续努力，推动我国小微企业走出融资困境。(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崇阳金融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兰州大学经济学院兼职教授)